画画么？”

“自然会。”千水的眼神有些悠远起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她绝美的面容上满是岁月的沧桑。

“绣花针应当有吧。”

“恩。”千水低低应了声，却又突然恍然大悟般的看着我，眼底也是笑意盈盈。“我明白了。”

“那么有劳千姨了。”我缓缓施了一礼。

对镜而坐，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面孔，心，竟又痛了起来，仿佛我遗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脸上传来的刺痛让我忍不住将指甲嵌入了楠木椅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起我的身世来，不知为何，在我的心底总是觉得连晋讲的那些并不属于我，我能感觉到我的心有多么累，这么累的一颗心怎会那般简单？

不知是太痛还是什么别的缘故，我恍惚看到镜子里的我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么的决绝，我忍不住蹙了蹙眉，伴随着的却是眼角一痛，随即便是千水的惊呼，“说了叫你不要动，你是不想要这张脸还是怎的？”

我有些歉意的撇了撇嘴角，我竟然忘了，这张脸已经不只属于我一个人了，看来，还是爱惜些的好。

“你们楼里最近似乎生意很好啊。”想到进来的时候门庭若市的正门，我不禁开口说道。

千水手上未停，应道，“恩，最近江湖上闹出了不少事，近两天又说要重选什么牢什子的盟主，这不，那些耍刀弄剑都聚到江南来了。出门在外，况且又都是些血性汉子，自然有些需求了。”说到这里，千水的脸上有了暧昧的笑容。

“出了什么事？”莫明的，我竟对那并不了解的江湖有了兴趣。

“还不是那忘川楼和断雪阁，前不久才刚刚归附武林的忘川楼也不知怎么想的，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忘川楼就和断雪阁反目成仇了，我倒是挺好奇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让两派主事大打出手，哦，对了，那断雪阁的伏诀泗还是现任盟主呢。”

伏诀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感一闪而过，很快便弥散在了脑海里。

“呼，好了。”千水长嘘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银针。

面上此时也只剩下一片火辣，不再多想，我细细的端详着镜子里那张面容的眼角，一只血色的凤凰栩栩如生，我轻轻一笑，那凤凰便作了振翅欲飞状，伸手沾了些朱砂细细的擦在眼角，那凤凰便立即变做了火色。

“不离姑娘果然聪明，好一个浴火重生的九天之凤。”千水拍着手赞美道。

“主要是千姨的画好。”我谦虚的低下了头，明媚的笑了起来。

“以不离的绝世容貌和聪慧，定会成为红楼里最炙手可热的女子。”千水端详着我，面上笑意更深，连那眼角也有了细微的痕迹。

我的脸上展现出一个倾城绝世的笑容，看着镜子里的女子面上振翅欲飞的赤凤，心底却有了一丝凄凉，炙手可热又怎么样，将来还不是逃不脱一个青楼女子最悲哀的命运。

我的手轻轻抚上了眼角，凤凰又怎么样？坠落了红尘，还能奢望有飞上九天的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