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10日 23:57
间,才看清在桌边坐着一位女子,眉目之间,果然与众不同,素衣淡妆,却是眉清目秀,清丽脱俗,窈窕禅娟。见到公子,小宛欠身施礼,缨唇微启:“小宛见过公子。”
少爷一边打量着她,一边说:“你就是石小宛?”
小宛说:“虚名外扬,让公子笑话了。”
少爷说:“不,我听得人说起,说这怡春院里前不久来了一位江南女子,人不但长得好,而且多才多艺,难能可贵的是身处浊地而能洁身自好,今得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外人误传,公子何足挂齿?”
“小生很想知道,一个秦淮名媛,何以流落此地?”
小宛迟疑地说:“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少爷却不愿放过,再三恳请。
小宛望了一眼公子,用一种徐徐幽幽地语调,说:“奴本是苏州人氏,家父经营着一家绣庄,由于活做得精细,生意也还过得去,家人也悉心教奴诗文书画,针线女红。可天有不测风云,奴八岁那年,家父因病去世了,生意因无人打理而至荒废。母亲因家父去世一度卧病,后来,全家搬至苏州城外的半塘河竹林外,靠着以前的节余过着简朴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明兵起,战乱兴,苏州已无宁日,为避战乱,一家人四处躲藏,不幸失散。奴不得已进入了秦淮河畔的画航卖艺,再后来,那地方也呆不住了,奴跟随着逃难的人群,流落他乡。后来又不幸被清兵抓去,恰好遇上洪御史因父丧回乡守制,听说奴为秦淮人氏,且有虚名,便让清兵放了奴。江南已不再安定,奴只好北上,来到京城,无亲无故,不得已屈居此地。”
少爷道:“哪个洪御史?”
“公子听说过洪承畴洪御史么?他曾是明朝重臣,后来因感念太宗的恩德降了清朝。据说当今皇上对他很好,以原职衔任命他为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入内院,权倾一时。”
少爷点点头道:“原来是洪承畴呀。”
“公子认识他?”小宛眼睛一亮,问。
少爷连忙摇头:“只是听说而已。”
“噢——”小宛轻叹一声,眼里的亮光又暗淡下去了,说,“洪御史是奴的恩人,来到京城,奴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可只是听说他已回了京城,其余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朕——正好我在京城有一段时间,帮你打听打听。”
“小宛谢过公子。”
“听说你才艺了得,可否一观?”
“公子夸奖了,小宛只是略通音律,略通诗画而已。”
少爷看到桌子上正有一首用小楷写的诗:“幽草青青绿上柔,杨花匝地锁窗楼。凄凄不足难吟赏,书破芭蕉几叶秋。”不觉叹道:“真乃江南才女也!”
小宛说:“胡乱涂鸦而已,有碍公子观瞻了。”
少爷道:“不,除了诗,就是这小楷,一笔一画,风华骨格,庄密挺秀,也颇有颜真卿之气势。”
两人谈了许久,少爷不觉为小宛的身世和才德打动,问:“将来有何打算?”
小宛用了一种幽幽的眼神,轻叹:“小宛虽位卑,但绝不乞怜于人,只愿将来能寻得母亲,与母亲一起过粗衣淡食的日子。”
“本少爷自当尽力为你寻访母亲,让你们母女团聚。”
小宛静静地看了少爷一会,欠身一揖,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少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福临,京城人。”
“原来是福公子,小宛有幸,得会公子于此!”
公子道:“如果可能,我将尽早将你赎出去。”
小宛说:“公子年轻有为,率性真情,如得公子垂爱,小宛愿生死相随!”
公子抱拳作别:“好!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