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04日 18:32
信就找不回去。要是碰着什么野兽的,她就丢了水桶,爬树。
想着奇奇怪怪的念头,她居然一时间觉得好笑,不由地鼓起勇气,然而,她饶了半日终究还是没绕出个圈子。
方才被平复的心情一下子被打乱,忽而听得树丛沙沙之声,她心中一颤,顿时不敢再动,却是蹲下身来,双手环住自己。
野兽?怪物?老虎?钟沁赶忙按下心神,不敢胡思乱想。
然则,那声音越发靠近,似有步子践踏于草叶之上,钟沁按下头,心里默念着,不动不动……
再近及,那声音戛然而止,钟沁心头猛然憋气,直至一柔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钟沁。”
她抬起头来,一一双修长的手已然伸至她眼前,夏之兮微微笑,声音温和:“可是迷路了?”
钟沁默默地扶着站起来,揣在怀中的地瓜一个个滚落,忽而,她猛然将对方一把抱住,竟低低抽泣起来:“我好怕,以为有猛兽出来,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注意路子,找不到路,来来回回转了好多圈,还是找不到,我以为今晚得一人呆在这儿过夜了……”
夏之兮轻抚她的发髻,低低道:“莫怕,现下,你不是一个人。”
钟沁不知道对于古人来说,荒山野岭算不算得一见恐惧的事儿,然而,她心中蓦然的恐慌,仿若夹杂着数不清的原由。
好半响,她才将对方放开,眼睛微红,面色亦出了红晕。夏之兮微微笑,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钟沁点点头,拾起地上的地瓜,夏之兮已提过她手中的水桶,她随于一侧,走了几步,忍不住道:“我刚才是不是很糗?”
夏之兮微有失笑,想了想方侧首道:“不糗。”
钟沁扬扬眉毛,皱皱鼻子,低声说:“怎么会不糗呢?我是很少哭的。”要哭也要埋着被窝哭。
夏之兮浅浅笑:“那便是糗吧。”
钟沁一时间觉得夏之兮说话总是忽悠人,他素来不计较话题如何,一般而言,恁是再有气的人,大概都会软下声来。这人说话句句让人,却句句叫人分神。
“你怎么会出来找我?”
夏之兮微微侧首,笑道:“你出去寻东西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暗,我想定是忘了路子。”
对方温言而语,她心中慢慢平复,这时方才注意到夏之兮面色又较处时差了几分,当下不由地骂自己几句,又叫人不省心。是以,便不再多言。
二人回屋,钟沁开始生火,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怎的,三下两下便点着了。
半夜时,夏之兮忽而起烧,热度极高,钟沁连着一夜都未合眼,轮流着替对方换湿布,及至累至极,冷不防在夏之兮床边睡去。
夏之兮醒来时,已出了一身汗,他方睁开眼,便见一人趴在床沿,一手捏着布条。他慢慢支起身,低叹一声。便起身将人抱至床上,才要离去,女子已然从梦中惊醒,眼神尚且朦胧,却是一双手抓着他的下摆颇有力道。
夏之兮微微笑,温和道:“你先睡,我去煮吃的。”
钟沁大概是听懂了,又大概是实为困顿,一下子又朦胧睡去。
再醒来时,钟沁一下子没见着夏之兮,又是慌张跳下床,却见男子在厨房内忙碌,她心中松一口气,彼时,夏之兮正转身,见着她,便是浅浅一笑:“可醒了?”俊雅的面庞竟是夺目。
钟沁点点头,忍不住又问:“你现下觉得如何?”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自落下山后,已然说了七八遍。
“无它不适。”夏之兮不知从哪处寻来的大米,竟端了一碗白粥与她,钟沁看一眼粥,困惑道:“这荒山野岭,你哪里找来的大米?”
夏之兮指一指外间,笑道:“昨日你翻找时,忘了找那处。想是前一段日子正有人住过,留下些白米。”
钟沁接过碗,大概是饿了,三下两下就解决完,她忽而似记起什么,道:“你这几天都不曾吃药,又受了内伤,怎么会没有发病?”
她继而一顿,瞪大眼睛看向对方:“你又在吃那要人命的药?”
肯定是了。要不是拿药,恐怕在武当山上较量之时,也支撑不住。
夏之兮微微笑,并未答言,钟沁心中顿时一凉,须臾才道:“你不是答应我以后不吃了么?”
夏之兮轻叹一声,慢慢道:“若是不吃,怕之兮早已没命。”
“可是……”钟沁似轻有语塞,只是低低道:“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