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低垂着头，走到夏婵面前，一下子跪在地上：“小姐，老奴，老奴……”

“嬷嬷最近，似乎变了很多。”夏婵慢慢地开口说道，似乎是在跟她自己说，旋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嬷嬷，“嬷嬷，怎么还跪着，腿不疼么？”

“老奴知罪，请小姐定罪。”方嬷嬷情绪激动地说着，连着话有些颤颤，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姐如此模样，没有生气，却比生气更恐怖。

“嬷嬷何罪之有?我道是要细细的听听。”夏婵走到桌旁，拎起水壶，倒了杯水，不经意间壶嘴碰到茶杯璧檐发出清脆的响声，方嬷嬷身子一瑟缩，抬头怯生生的看向夏婵。

“老奴，老奴，不该私自去暖香阁伺候，伺候思琪姨娘的。老奴，老奴，知错了……”

夏婵看了一眼语无伦次的方嬷嬷，方嬷嬷立马停住，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向夏婵。

“噢？嬷嬷何罪之有，不过是顾及旧情不是么？要我说，嬷嬷这算不算是有情有义之人呢？嗯？”夏婵将最后一个拖长了声音。

“百灵姐姐，你在外面干嘛，怎么不进去？”翠芙清亮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夏婵抬眼想窗外瞧去，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百灵一见翠芙，急忙弓着身子，拉着翠芙离开。

“小姐，小姐……其实，其实，思琪也很后悔的，小姐，今日你也见着了……思琪，她，她……”

“噢？是啊！”夏婵又倒了杯茶。而方嬷嬷却不敢在多说一句，“嬷嬷怎么不说了，我还等着听下去。”

“小，小姐。我，我知道，我和思琪对不起夫人，可是，可是……”

夏婵眼睛看着杯子，手关节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是么？那我要是狠狠处罚也不为过。”夏婵放下杯子，蹲在方嬷嬷身前，“可是怎么办？我不想处罚你，自然，也不会嬷嬷这么轻易地就过了。”

夏婵站起身，理了理衣衫：“下去吧。这些时日，你也累了，先养足精神，我自会处理你的事。”

方嬷嬷踉跄着起来，看着夏婵的背影，皱着眉头，往外走去。

之后几天，方嬷嬷在东院做着女工，而夏婵依旧抄着经书，大概是夏婵去过暖香阁，而余家镇也甚是关心那边的情况，下人纷纷说，这思琪姨娘的身子好了些，不过是饭后闲聊的话题，而昨日东院门口的吵闹声便是别院的二夫人和牡丹姨娘俩人。夏婵没仔细听，翠芙到底说了什么，后院本是是非之地。

而夏钰这次是，彻底懊恼了余家镇，余家镇甚是生气，一下之下，狠狠地揍了她一顿，要不是白依当时拦下，只怕思琪为走，夏钰便先行一步了。翠芙每当聊到这儿，两眼发光，似乎她深深地禁锢于夏钰的淫威之下已久，而出了口气。

夏婵见此便也摇了摇头，抄完经书那日已是半月有余。夏婵理了理抄完的，捏了捏胳膊。翠芙今日心情没来由的好。

“小姐，我说那日，你对方嬷嬷做了什么啊？现在我见着嬷嬷都甚少说话了。”

“没什么。”夏婵拿手弹了弹翠芙的脑壳，“百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