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8月10日 19:04
只得屈就,在家乡静县谋得一个县丞的位子。要说高,肯定差太远了;可要说低嘛,也不是那么太低,必毕在县中央权力机关。
方家本是几代耕种为生的农户,如今出了个官儿,也真是个露脸的事儿。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方大老爷的亲眷们也纷纷在很小的范围内得到一些实惠。方嗣毕竟是个明白道理的人,他是不许自己人借势作些法外之事的。方老爷的夫人邹氏也是一个娴德的人,从不在人前搬弄是非,也不曾拿自个儿娘家人儿的事来烦过老爷。他们二人就好是梁鸿孟光般举案齐眉的好夫妻。
可谁家都难免有那么几个歪毛淘气儿的亲戚。他们最亲近的人中就有这么一位,便是邹氏夫人的胞弟邹华。这位从小就与姐姐不同,胸无点墨,是个整天惹事生非的小哥儿。前几年仗打得紧,方嗣本想让他也入伍作一名兵俑。一能自食其力,二也给他省些烦恼。邹华那时浑头愣脑的,只说打仗是多好玩的事呢。他十分地高兴。
邹氏夫人知道此事后,心里是万分地难过和不悦。心说老爷真不是把我那现世宝的兄弟往火炕里去吗?和胡人打仗还有个好吗?就怕这冤家要去得回不得了。夫人虽怨,可仍就是忍而不言,只是背人处红泪偷弹,平日里也不与老爷那么多的话了。方嗣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想想这邹华乃是夫人唯一的兄弟,也是她娘家剩下唯一的亲人了,却也有些个不忍。莫说真刀实枪的,有性命之忧。就算平平安安的,也是姐弟们骨肉不得常相团聚。再想想夫人是何等的大贤之人,自己再怎么伤心委屈,也是独自承受,从不与夫君添一点点麻烦。可真不像别人家刁蛮妇人,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连拌嘴都没有的事儿。她既如此待我,难道我这为丈夫的就没有一点心肝不成,非要做些令她不快的事么?
想到此,方嗣也就改变了主意。只得把这邹华留在府里,全作了吃白饭的人罢了。夫人对此事喜欢得不得了,也知丈夫心疼自己,更是心存感激,把邹华叫来,对他自是一番叮咛嘱咐,叫他再不可顽皮,只等有了机会,再给他安排个事情作,将来再给他娶上一房妻子,这当姐姐的也就称了心意。
这邹华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自从上次姐姐和自己又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自己倒也真下了决心,要学作个好人了。闲下来,他也琢磨,自己写字作文肯定不行,手艺活儿也没学过一样,县份里总也没有适合自己的官差,就是有,他有不喜欢。老听人说了,当差不自在,自在莫当差。可凭着什么养活自己呢?他倒是个脑子很活络的人,心说,我就不如作上个小买卖儿,挣一个算一个吧。自己挣自己花,总比老白吃姐夫的饭好点,也给姐姐脸上增些光彩。想想父母亡故之时,他还只是七岁的孩子,是姐姐姐夫收养了他,可他这些年净给姐姐脸上抹黑了。现如今,自己已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定要做成个事,给别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