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4月26日 13:33
喜欢。另带有倾羡。好在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便可到达。她简单地收拾下行装预备出门。
出门前,子影特意在院子的墙角缝隙间撇下前两天未吃完的扣肉。扣肉是木南临走时做的,他担心离开后子影将‘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不知子影还是忘了该吃饭,一待在电脑前写文便就是一整天。只是她还不忘他们一起看蚂蚁觅食,木南总会把未吃完又易坏的食物放到墙角的缝隙处给蚂蚁吃。这些小家伙立马火速前来,因为木南做的饭菜实在是可口。何况是蚂蚁吃呢?
子影落落起身挎着休闲的棉麻布包。
包亦是木南买的,质感非常好。木南知道她的风格,喜欢简单随意接近大自然的物质。便不时地给子影带些小物质,却从不让她得知价格。子影偶然一次帮他拾起落在地上的衣物时,看到了那个棉麻布包的发票,才知道它是外产的粗麻。为此诉说他,不要再给她买如此贵重的东西。
有些物质一旦金钱摄入的成分越过,爱的含量便越淡。
木南便兴致地捡断了残枝为子影做木簪,从户外挪回不知名的野花草。彼时的子影似看到了情的真切,她愉悦地收藏起这情意。
将近半个小时,子影到车站掏钱买票时,一摸索才发觉到有东西忘带,只得折回去。她想捎上那本《默色柠檬酸》。她最近的新作,虽然销量不怎样但是子影自己甚是喜欢。她只是简单的想把喜欢的东西带给喜欢的人。
路过院子,她果然看到墙角的扣肉被消灭得仅残留下晕开来的痕迹。就像是,干完坏事后却把发丝遗漏在枕头上。
她抬头,看到落地的百叶窗帘紧紧的合上了,只模糊窥见他们的起居室里木南正裹着被子在床上呻吟着,像是疼痛,难忍。
子影纳闷难不成自己看错了。她慌张的跑去开门,徒然的是门是反锁着的。她只得趴到后院的窗户前叫唤木南:木南,你怎么了。木南…
见他还只是裹着被子继续发出呻吟声来。子影吓到了,发出孱弱的声音,木南,木南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继而木南痛苦地答曰,我…没事。景三。
哦。她隐约透过落地的百叶窗缝隙看着他一点一点挪动着被子。继而去前门等他开门。半响,未有动静,她想或是身体不舒服,等着他慢慢起床开门好了。所以,又挪到旁若去观看蚂蚁。这些小东西,越来越肥胖,都怪木南太宠它们了。
她脑海里兀自推想到,我是否也只是木南宠幸的一蚂蚁呢?
子影捡起一旁的残枝拢弄这些宠幸者,截住他们的去路,轻轻地‘鞭打’它们。彼时,子影感觉到身后有人,他想木南会蹲下来解释他为什么提前回来,然后和她一起研究蚂蚁。以前,他们闲置有兴致时便会研究蚂蚁。
可是,良久,旁若也没人下来。
她只得起身抬头,欲说木南你怎么了。只是一张很精孔漂亮的脸蛋怵着她,子影连欲说的话都忘得干脆。你是来找安楠的吧。COMEON。女子落方大气道。
子影杵了半天,只是不解,这女子从哪冒出来的,这不只有这所房子么。我?找?COMEON?什么跟什么,子影不解却也只得跟随朝房门走去。只是她还没彻底的晃过神来。一进门,便坐在床沿上。
子影看出木南的异常,他至始至终都没漏出头,只是继而蒙头睡。
奇怪的是,那女子像,女主人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子影的藤椅上道,安楠,有一姑娘找你。
子影这才恍过神来,突兀地站了起来。径直向外跑了去。她没流泪,只是觉得羞愧,自己总会如此迷糊。打扰木南…他们的亲热。这时,那女子跟随出来,叫到,呃,姑娘,你不找木南了,再坐会啊。
子影不加理会,匆急的脚步让她忆起刚站在窗外隐约听到穿衣服的窸窣声,还以为是木南在穿衣服呢,木南始终都是躺着的,还以为木南身体不舒服。嘿,真可笑,嘿。她想她在嘲笑自己。真他妈值得嘲笑的事,子影对自己说。她在愤怒,为自己,因为她感到羞耻。
子影停住脚步,反转回去。进门,那女子坐于床沿,盯直着她,子影只是环视到。
—我是来,找木南,拿书的。前两天我借给他的。子影的声音很大,像是要配合他们演完这场戏。继而拿起栾桌上的《默色柠檬酸》扭头就走。像是收拾自己最后一件物品。子影想她真是个好演员。
安楠,我以为她跑进来会说句‘小心哦,他有艾滋’之类的挑衅话,或是‘打扰你们了’以揶揄着成全。就拿书走了,真没劲。看来她可不是我木子日青的对手。在子影走后那女子悻悻道。
亲爱的郁禾,不能愈合,降低要求,也无法修补。
因为,如今,再感知到木南的体温,唇温,我觉得异常反感。一想到他与那个叫木子日青的女子在我面前如此地亲密过,我觉得他的唇乃至他的身心同时唾弃着两个女子。
子影想这样对垒郁禾曾说的相信愈合。只是她已无力,东俊杰的事让她想倾尽全力,而木南,已让她力气耗尽。
第8章
子影想到妍,她不告诉任何人患病。只愿倾尽自己最后的爱意。她并不欠她,子影认为。爱不用传达,自能在生活细微的行动里释放出来,而这将近二十年,子影对感情已淡漠的只是形式。无论哪种都罢。像是章锦泽的无言的爱抚,洛言的温柔细腻,弋苒的疼惜的戏谑,P的缠绵,哪怕是尔后的背叛,她亦如此地淡薄地接受。
说到P,自是大一后的事。从谖城回到清镇,子影日夜不辍地想着生活该以怎样的形式继续下去。她已越发迷失方向,找不到以自己中心的人生。学校的生活,她亦困顿,实在已不是她所需。这样的生活苍白毫无意义。在理论课上时,她突兀地站起身,决定辍学。安儿被她吓到,却也拉不住这想法。
我无法像你一样天真快活地继续过校园生活。能完好地向着生活前进,安定自己的心。我已觉这生活对于我完全没了需求。这样的压抑的生活已然快让我窒息。我得释放,我需要狂野地散去体内温存的已发霉发酵的郁结……
安儿打断子影的言语,那没必要退学啊。你可以缓着啊,影,我舍不得你如此……
安儿,既然已有了这念头,就干脆地切了这身份。我已无心学习,做学生。你有你的路,好好走下去。子影缓缓地说道。
在拖着行李箱踏出校园大门时,子影长吁一口气,感觉很轻松,做了一个选择自也沉了一颗心。她轻轻拥抱起身边汍澜不止的安儿,抚慰她,我自会来看你的。我亲爱的安儿。
子影瞒着姥姥姥爷去到南方一坐城市,租了间房,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不管怎样,生活还是得延续下去。
有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好的,归属感。
子影鼓着热忱的心布置起属于自己的家。房内并不干净,满是生疏肮脏的气息。从清晨搬进房屋,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子影才歇下来。着眼,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挺满意的。房子并不大,虽是带着厨卫的一室一厅。但铺着木地板,还有个能容纳两个人转身的小阳台。卧室与客厅相连,像是经大的空间改建的。与清镇姥姥家楼上的房子相似。因此,子影义无反顾地租了它,虽然租金并不菲。
卧室里只放置一个长衣柜,一张小的梳妆台,一张床。便显拥挤。子影在原先的金黄色的枫叶窗帘上又罩上一陇茶色的薄纱稠,还是从姥姥家带过来的。因为太过喜欢,而压置在皮箱底下一直未用过。 现在裹在床前当窗帘正好。有薄薄的阳光时,便拉开底窗,让阳光从薄纱里透进来。而纯白色的被单自是从学校移过来的,好在都是从清镇带出来的。然,家的味道忒浓。墙壁不洁净的地方又简单地绘上了水彩。大抵是些花花草草。
而客厅有着一大块的斑驳黄渍,有着腐朽的垂败气息。子影顺而想起在洛言T恤上画的‘清镇渡口’,便认真地花了好长时间绘上。心里自是别有一番滋味。隐隐地触殇着。幸而有足够杂遝的事物待她一一忙活。客厅有着简单的家具,正好,对于子影来说。
一张有着小裂痕的暗红色椭圆形茶几。灰尘残渍落得到处都是,擦了好几遍总觉得不干净。又在茶几下的台面铺上壁纸,可放置书本,画具,零碎物品。
旧的红漆柜台。一边是齐柜的长方形镜镶上的柜门,另一边的下半部分是三层抽屉,中间是隔着木板的双层柜台,上面是个小柜子。看上去规规矩矩的,大以是老几辈的建筑。子影到是蛮欢喜。
窗户下搁着张玻璃桌,两把木椅。子影用白色的窗格布铺在玻璃桌上,放置一个翠绿色的水晶碟。想着以后买了水果可摆上,供给闲时坐着木椅上看杂志时吃。
这便是她所有的家具,她的财产。最爱的便是那两扇大的椭圆型,映有水纹的玻璃门。用来隔开客厅与卧室。
小厨房有着局多干着的油渍,显得肮脏颓靡。子影本不想搭理,又不做饭,但想着它也住家里。便忍着恶心把它清理得干净。
卫生间自是不能忽略的。虽小,没浴缸,但好在墙壁瓷器还干净,又有喷头。更漂亮的是洗脸池上有一块很透明好看的镜子。洗澡时,面对洁净漂亮的卫生间,心情也会便得舒坦。
幸而买了两瓶空气清新剂,栀子味与香橙味。两种刺鼻的清香。散在空气里,感觉进入自然,心也变得自有。子影总觉香橙有着鼓舞人向上的功效。她欢喜地拿着喷洒每个房间。又趁着香味仔细地擦起地板,她总想擦得一尘不染便好。这样,赤脚亲吻木地板时心里也不会有疙瘩。可是,灰尘自是与空气然为一体。奈何,能擦净。
待子影冲完凉,躺在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房里。心里自是好多杂绪,但一一不想理及。只放任到一旁,无可厚非,只徒增愁伤。然现在已不是杂琐的宿舍,也不似昨日满是生疏气息的旅社。心里自是舒坦些。想而得规划下自己的路。她是早已想好,先安定,自己可以投稿给杂志社。不用交涉,正符了自己的性子。以往觉空虚时日难度便写文,巧被安儿发现拿去投稿,不想还得了不菲的稿费。如今,有大把的时间,自可聊以为生。
可是,脆底是嫩丫头,不知这个社会向生存下去,岂是那么容易罢。自己的穿着,生活品味又不俗。且自视清高,不愿用及妍给她留下的一笔钱。在一次购物广场疯狂购物时,掏包时才惊觉到这一点。
虽然自己写作着迷时,可持续一两天不入眠,也不吃喝。再见食物,才感知到饿,同时,恶心难耐。胃也尖针刺般疼,咽下食物不是呕吐,便觉胃口大开。接着能吃下好多食物。她从不知自己胃口那么大,对食物的需求那么渴望。无疑,吃下后,却又恶心的很,肚子良久都不舒服。这便是暴饮暴食的后果。这样的形式却得不到改善,因了需求。只恶性循环着。
多少个年岁,终有了自己的需求。急切渴望着的,又岂奈何惶悚那恶心不适呢。
子影终日躲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购物外出。基本没了交涉。偶尔写作得心情烦闷,便去到河边江边走走。有时起床后的黄昏。通宵达旦的凌晨。又或子夜时分。一个人闲逛,不免得多想。但子影是那种一坐下来便不愿走,一出来便不愿回去的人,索性出来的次数也就少了。时间亦晚,又是一个女子便引来了不少猥琐之人。她亦不害怕,实在,孑然一身。或许,生活太过单调,即若发生些什么也无畏。
只是,对于写作的人来说,多少是有段时日异常压抑。生活欲裂衍痛,无从继续。子影面对电脑,所有的文字都呈显着默调。散发着阴郁。无疑,子影的宿命里,是躲不过三月的。
一瞬间,她像一个不知言语的孩子,极度无措。一整晚,开着文档,黯然地让它隐到最小,隔一小会又点触它,手指却是紧促着,半响,也只那么小行字。索性地,闲逛着寻电影看。整个晚上也就这般哀怅地过。倒是寻到一部让人深有感触的电影。落幕,男子无限绝望,在高速公路驰骋。突然握紧方向盘的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这是一种静默的死法。子影如此想。
这个男子一直罥挂着她的神经,不得安睡。
子影只得上网闲逛,玩起了升级。小时候在清镇习百无聊赖的娱乐。如今,打发时日便好。子影真是‘商’场失意,牌场得意。她与一个叫‘风’的网友对桌。第一回合抢庄,子影的叫的主,牌却烂得狠,自然与风输了。第二回合对方的庄,子影的牌却好得出奇。最后抄底八翻。旁侧直显示对方N多大哭的表情。可笑的事,居然来了个系统奖励。内容大概是:在汐、漏与风的密切配合下,此局升17级,打过了A。系统特此证明恭喜!!子影好久都不曾与人讲过话,此系统奖励让她嚎啕地发出声。笑容自是肆荡了整间房。
更可笑的是,风居然说,奇迹。后又说,第一次。还真是第一次。
子影看着他的言语,坏笑着脱口而出。看你这技巧也不像是‘第一次’啊。转而敲打了过去。
风加了她的名为汐漏的QQ回。这话,真够双层含义。
子影想,反正都是陌生人,亦无聊,也罢,便跅弛不羁地回。嗯。看你第一次挺欢喜的啊。系统都恭喜来着。
风回。真是小妖精。
对方的人都跑了,牌局自也散了。不想两人一来二往的竟弃了牌聊起天来。此后,一有空,便邀着打起牌来。一回生,二回熟从牌友变成了网友。再成了尔后的情人。东夋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