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25日 23:11
好那边齐家军暂时代理大帅的刘大为,是齐继光从台州带来福建的旧部,不但认识齐澄宇,还说:“齐少帅,你五六岁时,我还给你当马你骑在我脖子上愣是不肯下地,还挨过大帅的打哩!”齐澄宇也连声喊:“刘叔叔,您在这儿,事就更好办了!”
接着,齐澄宇讲了里应外合内外夹攻歼灭荒木平章的计划,并且说:“由于我们目前身份特殊,还不能公开露面。所以这次进攻如果成功,功劳全归你刘叔叔,还可以让你们福建的钱总督也分几份。不过,得叫他记录在案以便将来做个物证。”
“少帅的意思大为明白。”刘大为说道。“好在总督钱伟星大人,表面上事事听从言松、吕洪的,内心里却始终不满,还曾经对齐大帅说过,要不是他家中尚有一位年近九十的老母,他真想像海睿那样把言松他们的所作所为全奏禀皇上。所以,他若是知道你齐少帅如此忍辱负重,为歼灭倭寇尽心尽力,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我这就领你去见他。”
果然,钱伟星见了齐澄宇,听了他们所定计划,兴奋地说道:“这下好了,大明朝中兴有望了!福建沿海百姓有救了!咳!我原本就根本不相信你齐少帅会撕圣旨打钦差逃往海上当叛匪。可我一人势单力薄,回天无术,只有祈求上天开眼,搭救忠良惩治奸党。万万想不到你齐少帅品德如此高尚,爱国爱民之心如此炽热。身负奇冤却仍然殚精竭虑想出这等妙计,真令钱某敬佩之至,惭愧之至!好,就这么定了!钱某一定尽福建之兵力、物力,支持你们这种受冤不怨恨,立功不留名的爱国义举!事成之后,定将此举来龙去脉人证物证秘密保存,等待时机面呈皇上,为你们父子为全体齐家军平反昭雪,受到应有的嘉奖表彰。”
好了,齐澄宇这边“外合”的安排搞定了。六姐那边的“里应”也万无一失了。因为,佐佐木领六姐去见荒木介绍六姐的身份时,说她是太平正雄的胞妹,虽是女流却是文武全才。六姐也稍稍露了两手武功,便令荒木和他的手下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六姐观察了荒木所盘踞的防御阵地,指出了不少缺点与漏洞,更令荒木称赞为诸葛再世孙膑重生,一定要请她做军师。六姐概然应允,花了两天时间,将原来优缺点漏洞的阵地工事,改造得固若金汤。
这样一来,外有钱总督、刘大为举福建全省兵力,又对对方阵地工事布置了如指掌,内有“太平女军师”“指挥若定”,荒木的数千乌合之众,不到两个时辰便一大半魂归了东瀛三岛,一小半当了俘虏。文武双料状元齐澄宇还亲自执笔写奏章,大肆歌颂了钱总督运筹帷幄之英名,刘大为将军之身先士卒生擒匪首荒木平章。随即又恩威并施,招抚、遣散了另外几股流散的倭寇,福建海滨恢复了往日一样的安全宁静,受害群众正在自力更生努力重建家园。福建各级官府也调拨了大量粮食、衣物、种子,帮助难民度过眼前难关。钱伟星这位总督却另外写了一份关于齐澄宇、楚六儿在这次大捷中所起的作用,秘藏在除了他没人知道的地方,以待他日有机会时奏禀皇上。
齐澄宇、楚六儿、董继先、赵德胜班师凯旋刚回到海岛上,只见黎时珍早已等候在那里,望眼欲穿。
“哎呀,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才回来呀!”六姐拉着师傅的手跳起双脚说。“可真把六儿我想死了!”
“黎老神医,您老人家身体可好?一路上想必辛苦了。”齐澄宇身为少帅,当然说的话与楚六儿不同。“楚小神医,你且陪你师傅好好谈谈体己话,我去吩咐准备酒宴,既给老神医接风洗尘,又为这次全歼福建倭贼庆功!”
接风、庆功合二为一的酒宴上,黎时珍讲了齐继光大帅已经被打入天牢,与海睿大人关押在一起。言松他们几次奏请将他们两人立即问斩,徐介、章居正和几位军机大臣联名奏本,说齐继光是受齐澄宇抗旨谋反连累,必须等拿获罪魁祸首齐澄宇之后一同处决。海睿之罪也是为袒护齐澄宇所犯,因此也得与齐澄宇一同处决。这回嘉静皇帝倒也驳回了言松的奏本,批准了徐介的请求。所以齐大帅与海大人暂时不会有事。天牢中的牢头狱卒心知他们二人是含冤受屈,对他们特殊照顾,没让他们吃一点苦。
“师傅,您知道吕月娥小姐现在怎样了?她有没有为齐少帅作证,用她亲眼目睹的事实为齐少帅化解冤屈?”楚六儿见齐澄宇张了几次口欲言又止,知道他是想问吕月娥的情况,这才替他问道。
“吕小姐怎么会不为齐少帅做证呢?”黎时珍说了这一句,还未说出下句,齐澄宇便带笑深深舒了一口气。可是马上又脸色剧变身子往后一仰,几乎昏晕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哪?这是因为黎老神医接下来说的是:
“她呀!完全站到了她堂祖父吕洪那一边,亲笔写下奏章,说她在齐家军中时,亲眼目睹齐澄宇收受太平正雄的大批粮食,结果便私自做主将数百名罪大恶极的倭寇放了。齐家军违抗圣旨打伤钦差大臣后,齐澄宇还命他的心腹楚六儿劝她,跟他们一道反上海岛,她严词拒绝后,楚六儿还想暗害她,幸有黎老神医相救,将她送到京城,方才保得活命。”
这番话出自德高望重的老神医之口,齐澄宇听了五内俱焚,强打精神说道:“老神医,诸位将军,澄宇多日未曾练兵征战,近日实在有些体力不适,实在对不起,我只能告假回房歇息了!”话一说完便径自走了。众人都理解他的心情,也就没人拦阻。
齐澄宇走后,楚六儿问老神医:“师傅,刚才您说的吕小姐------”她大概不愿把那些令大家不快的话说出口,所以没往下说完。
“咳!”黎时珍叹了一声,说:“孩子,师傅我也不愿意吕小姐会变成这样,但事实如此,我也只能实话实说!”
“吕小姐出身名门,从小受的教育教导要她忠君孝父。吕洪是她堂祖父,是齐家父子的死对头。近墨者黑,她一个弱女子哪有不被奸党同化之理!”董继先带着深深的惋惜这样分析道。
“不是我放马后炮,”赵德胜接着说。“我早就看不惯吕小姐那种娇娇小姐习气,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太令少帅难过了!”
“哎哟,是啊!我得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六姐见齐澄宇郁郁不欢离去,早就想跟着去安慰劝解,此刻听赵德胜提起,再也忍不住了,就要出去——
“你不能去!”黎时珍大声喊道。
六姐停下步来,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师傅。
“你是想问你为何不能去么?”黎时珍先这样提问,见六姐点了点头,再接着解释:“你怎不想想,你跟吕月娥在他心里是什么关系,你这冒冒失失一去,能劝慰得好吗?他非寻常之人,还是让他自己想清楚再说吧!”他见六姐还有些犹豫,又说:“放心,孩子,他会自己想清楚的!来,我们先商量一件更重要的事。”
黎时珍说的是一件什么更重要的事呢?他这次来是想让六姐跟他一道上京城去。
最近,嘉静服用那种长生不老的金丹已有十余年,体内汞毒已经超过了能够接受的极限,身体开始急剧下垮,甚至茶饭不思下床行走也艰难万分。可那些天师却说这是凡人要长生不老必须经过的过程,只要过了这一关,便可以脱去凡体,换上仙骨达到长生不老的最高境界了。嘉静虽然还被蒙在鼓中,徐介等忠臣却旁观者清,知道嘉静已经病入膏肓,非黎时珍这样的名医不能解救。于是派出大批人员四处寻访黎老神医。恰好黎时珍送吕月娥到了京城,徐介立即亲自找上门去,向黎时珍说明了嘉静目前的症状,请求黎时珍施药急救。黎时珍自知嘉静所中汞毒已达无药可救之程度,唯一可救者只有六姐的青囊经。当时对徐介许下诺言,他去寻找一位能专治汞毒的小神医,再回京城给嘉静治病。
“不去不去,我不去!”六姐听说要她去给嘉静化解汞毒,马上连说几声不去。还说:“像他这样的昏君,把一心想害他的奸党当作忠心耿耿的大忠良,把全心全意扶保他大明江山,誓死驱除倭寇救民倒悬的齐家军齐家父子打成叛国叛君的反贼,早就该死该埋了,我还去给他治什么病,还嫌他误国害民害得不够怎么的!”
“孩子,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黎时珍将必须保住嘉静暂时不死的理由解释给六姐听。但他并不直接讲道理,先对六姐问道:
“你知道嘉静这个昏君应该早死早埋,可你知道他现在就死了于国于民将有极坏的影响吗?”
“嘉静死了换一个有道明君便是,还有什么坏影响哪?”六姐反驳道。
“那你知道嘉静一死马上要接他龙位的的新皇帝是谁吗?”黎时珍又问。
“我哪里知道这些!反正,不管换谁,都比他嘉静继续当皇帝好!”六姐认定了将来的新皇帝肯定比嘉静要好。
“我再问你,你知道言松为何要借那些天师之手,让嘉静慢性中毒,不干脆将他一剂毒药毒死?”黎时珍在修水到渠成的渠。
“这个问题么——”六姐卖了个关子才回答:“这是他宰相大人的军事机密,您问他自己去吧!”
“小鬼头!谅你也不知道。”黎时珍接着说:“要知道嘉静此人,表面看是相当的昏,骨子里却还是非常厉害的。不然他能够稳稳当当当了四十多年皇帝还没被打倒?他呀,虽说是多年未正式上朝理政,并且已经成了一只病老虎,但他的余威尚在,言松等人还是相当畏惧于他。加上朝中有徐介、章居正一班忠臣,控制的言松的羽翼尚未丰满,所以他才使用了这招慢性弑君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