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30日 17:30
”
“没有,这是我一贯的速度。…不是叫你少抽点么。”望着吞云吐雾的我,邱岳的眼神中似乎诉说着一种不满的情绪,就像在看一名不良少年一样。‘这家伙,太大惊小怪了,男人抽点烟算什么。’
继续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进,一路上的“人文景观”大同小异,不知不觉间也会有些审美疲劳,就在百无聊赖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不过一看到他,我周身的细胞都为之一紧。
“邱岳,去吃饭?”傅博面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向我们靠拢过来。
“吃过了,散散步。”
“哦~”傅博幽幽的眼神扫向我,嘴角的笑意变得诡异莫测起来,“约会么?”
“……傅博!你说什么!?”傅博的话石破天惊般地震到了我,这个家伙,这种玩笑也开,玩心似乎也太大了。
“呵呵,玩笑而已,你们俩的反应太可爱了。”傅博的话使我不由地转脸望向邱岳,只见他面色微红,情绪显得有些焦躁。该死,这太不自然了。
“乱开什么玩笑,很好玩么!?”不知如何是好的我继续针对傅博,内心已然有些愠恼了。
“行了行了,我收回,你们慢慢逛,我去吃饭了,拜拜。”傅博耸耸肩,一副很无所谓的态度,可就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这家伙用只有我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对我说“邱岳挺适合你的,考虑一下。”
血液没来由地充盈起来,瞬间便填满了我周身的每一处毛细血管,从未感受过自己的脸是如此之烫,自己的心口跳得如此之剧烈。感觉自己就像是受到了某种侮辱,向着傅博所处的位置飞起一脚,也不知是我变得迟钝了,还是这家伙的反应太快了,竟然被他避开了。
傅博向我淡淡一笑,便转身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我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情绪去面对,我开始纠结了。
没意识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还是很热,红晕应该还未退去吧,‘混蛋!’我在心中咒骂着,心底深处既有对傅博的怨恨,也有一种不自觉的兴奋的情绪,‘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在潜意识里,我已经开始接受这种玩笑了?’我阴沉着脸,呆立在原地,用手捋了捋头发,努力控制着已被搅得纷乱的心绪,就在这时,邱岳说话了。
“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傅博就是口无遮拦,爱开玩笑而已。”
“你懂个屁!”脑子乱哄哄的我不管不顾地向邱岳宣泄起了自己的烦闷。
“……”邱岳愣了,以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抱歉,我太激动了,走吧。”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连忙道歉。邱岳点点头,便同我一同步出校园。
······
我们两个人一路慢悠悠地行至海堤,我一个纵身鱼跃上去,盘腿坐在堤上。而邱岳则双手插兜,站在堤下。
暮色已经渐浓,色泽越来越深的海水拍打着巨大的堤石,富有韵律的浪声渐渐盖过了我跳动着的心声,略带咸涩的海风吹掠过我的发梢,带动着头发在脑后拼命地舞动,那种轻拽头皮的感觉,挺好。
“心情好点了?”
“一般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扭头望了邱岳一眼,只见他正望着前方轻笑着。“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看着海,听着浪声,感觉很超脱,心情很舒畅。X市可看不到蓝色的海。”
邱岳说得淡然,却在不经意间与我产生了共鸣,就在刚才,我也觉得很放松,似乎完全忘却了傅博的玩笑所带来的不快,原来他也有相同的感觉,突然间,我觉得自己的内在体验被人分享了,不由地有一种畅快的释然。
“邱岳,想喝啤酒么?”我问。
“有点,哪儿有买?”
“校门口,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去就行了,要多少?”
“随便,你看着办。”
“恩,那我去了。”
望着邱岳转身离开的背影,我内心突然涌起了一种怪异的优越感,那是一种淡淡的满足,一种毫不矫揉造作的单纯的快乐。
******
数百公里外的X市,市中心西城区康城花苑的中心绿地里,一群中年妇女围聚在一起,边溜狗边聊着家常。
这是康城小区每天傍晚的传统活动,爱狗人士的小社交圈,给多数操持家务的主妇们带来了一天中难得的休憩时光。
“秀萍,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啊,听说你们家小蓝考进了名牌大学,应该高兴才对呀。”
“哪里啊,这小子一去了S市就没了音信,到现在从不主动往家里打电话,要不是上次我打电话过去,他也许连有这个家都忘了。”
“啊呀,还不是因为你们平时管得太严了,我看你们家小蓝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考进大学,当然不想再被父母牵着鼻子走啦,男孩子嘛,要放出去散养,这样才能有成长。”
“是啊是啊,都什么年代了,像你和付诚那样的管制家长已经不流行啦。”
“可我最近眼皮老是不停的跳,心里慌慌的,不知我那孩子在S市怎么样了。”张秀萍焦虑地说道,对于一起从老房子拆迁过来的胡慧琳和方丽,她一向是无话不说的。
“你这是自己吓自己,你们家小蓝那么懂事乖巧,不知道的都以为是个闺女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啊。”作为从小看着张秀萍孩子长大的阿姨,方丽劝慰着自己的老姐妹。
“那是他装的,我家的孩子我比谁都清楚。”
“你这个当妈的真是奇了怪了,别人都说自己的孩子好,可就你,明明小蓝就是个好孩子,可你和付诚就是从来不承认,哪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我还常叫我家茜茜学学你家小蓝呢。”胡慧琳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张秀萍看看自己的两个老姐妹,无奈地笑了笑。
······
夜色越来越浓,当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楼梯间时,张秀萍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玄关处,从鞋箱中取出了一双拖鞋。
一阵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后,秦付诚面带倦意地走进屋来。
“回来啦,你喝酒了?”张秀萍接过丈夫递过来的公文包,关切地询问道。
“恩,刚才和供应商吃饭了,想让他们再压缩一下成本。”秦付诚走进浴室,边用毛巾洗脸边说。
张秀萍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怎么还要压他们价啊,你不是说我们的供应商出价已经很低了么?”
“都是那个老王,他还要我降低预算,我几乎是在用成本价帮他做,可是他还是不满意,没办法,他压我,我只能压下面,都是老朋友,其实我也开不了这个口啊。”秦付诚擦完脸出来,不过他的面色依然显得有些精神不振。
“诶…付诚,这笔生意能不能不做啊,家里又不是等着用钱,我担心你的身体。”
张秀萍温柔的话语让秦付诚听得暖意融融,他扶着妻子在沙发上坐定,大手拍了拍妻子的膝盖,“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注意身体的,不过这次的生意还是得做,尽管利润少,可不管怎么样也能挣点,存起来吧,留着给儿子买房子。”
“付诚,其实房子,我妈她……”张秀萍刚想说什么,却被丈夫挥了挥手制止住了。
“秀萍,不能用妈的钱,她老人家有那点存款不容易,她该留着那笔钱安享晚年才是。妈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当初她接纳我吧你嫁给我,并给了我一笔启动资金,我现在还不知道混成什么样呢。我回报她还来不及,怎么能再用她的钱呢?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对了,下个月上一笔的工程款就要结了,蓝蓝那孩子不是一直想买台笔记本电脑么,你下个月带着钱,我叫小吴陪你去电脑城买一台。”
张秀萍没有作声,但她的心里热热的,尽管丈夫平时对人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状,甚至连儿子也因为想逃避父亲的严苛管教而特意考到外地去,但她心里明白,这个男人,她嫁对了。
******
气温在渐渐转凉,尤其是太阳下了山的海边,温差的变化尤为明显。
“阿嚏!”这已经是我打得第三个喷嚏了,对于今天的天气,我似乎有些准备不足,先前由于假条的原因,我紧张地出了一身汗,以至于没穿外套就出门了,现在几瓶冰啤下肚,不知不觉间觉得周身充满着一股子凉意。双手环抱并不断摩擦着上臂的我,羡慕地偷瞟着穿着短夹克的邱岳。
“很冷么?”邱岳似乎发现了我望向他的“妒忌”眼神。
“有点。”
“回去吧。”
“不要。”我态度坚决,却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邱岳不作声了,不过稍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你干什么?”当感觉到身上披上了邱岳的外套时,我惊愕地扭头望他。
“披上吧,你自己说冷的。”邱岳的口气很平淡。
“有病吧你,拿回去。”我倔强地扯下披在身上的外套,塞回给他。‘这算什么,搞得我像个弱不经风的女流之辈似的。’
“你才有病吧,披着,我是怕你着凉,我们可是住一起的,万一真生病了,难道还要我来伺候你?”
“……”邱岳的话很具说服力,貌似他这么个大少爷被人伺候行,伺候别人么,可就难说了。所以,尽管觉得很别扭,我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那你呢?你不冷么?”
“我里面穿得比你厚,不冷。”
“哦,那谢谢了。”不知该说什么,我也只能道谢了。
我和邱岳一共分三次买来的8瓶啤酒,现在仅剩下我手里的半瓶了,喝完这半瓶,我就喝了5瓶了,腹中胀胀的,不时地打着酒嗝,一股股带着麦芽香的酒气不断地以我的口为媒介被释放到大气中。披着邱岳的夹克,肩膀和上臂不再受到海风的侵袭,体温慢慢地将夹克内的温度加热到一个相对舒适的水平,现在的我,每个细胞都是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