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4月28日 09:00
得。
曾经,姐夫这个身份,让她避忌他们的独处,避忌他们的亲近。如今,同样一句姐夫,让她跟他的接近,不再需要其它的理由,不再需要任何的解释,不再需要丝毫的遮掩。
身份是不会变的,只是,人变了。
凡事有两面,就看你看见的,是哪一面,你选择的,又是哪一面。有人选对,也有人,选错——
转眼天空大亮,一家人各怀心事地围坐着吃饭,混合着刀叉声的短暂的安静最终被打破。“下周我要去一趟法国,有个时尚杂志要跟我们珠宝行合作办个珠宝专刊,我想大概要去一个星期左右吧,韶泽啊,”付莞言停下手中的刀叉抬头看方韶泽,“帮我照顾琢言。”
同桌的三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方韶其很快继续低头吃他的饭,付琢言则自然地去瞄方韶泽的脸,方韶泽笑眯眯地,“好啊。”然后,他回头趁人不注意,给了付琢言一个眨眼。
付琢言甜甜地笑笑,继续吃饭。
自从煮面事件后,付琢言和方韶泽的融洽张显得饱满而游刃有余。
有第三者在场的时候,他们从不多说话,偶尔会飘些柔和的眼神给彼此,偶尔会把心情写在脸上,偶尔会在擦身而过时体会一瞬间的亲密,只是,不说话。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少说话,只会轻轻地吐出一些问候,调节周围超时的安静,他们所擅长的,是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一个合适的时间,偶然地相遇,偶然的意外,比如掉了的扣子,夹入门缝的长发,不小心打烂的茶杯,然后,十指触碰在落碎的杯子上,额头相撞在掉落的纽扣前,纠缠着头发的夹缝中透视着几乎相贴的脸颊。
没有谁设计这些,也没有谁逃避开这些。一切都发生得自然,一切都发生得不露痕迹。
方韶泽可以在马路上揽过付琢言的腰告诉她不要乱穿马路,付琢言可以在餐桌前刮着方韶泽的鼻尖告诉他用刀叉不能太使劲,方韶泽可以在商店里抚摩付琢言的脸蛋告诉她哪种护肤品比较合适,付琢言可以在车子里帮方韶泽翻着衬衣领告诉他姐姐喜欢穿着干净的男人。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私秘而又公开的,刻意而又随意的,平淡而又刺激的。
在一页亲情的面纱下,他们体验偷情的乐趣。在一片温情的笼罩下,他们享受激情的冲撞。在一份忏悔的忧虑中,他们贪恋犯罪的快乐。这,就是暧昧。
吃过晚饭,付琢言坐在花园的小秋千上轻轻荡着。突然啪嗒一声响,然后是哗啦一阵响,付琢言整个人摔在地上,秋千一边的吊环脱节,整个秋千倾斜地插在地上。
付琢言看看擦伤的手,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又来了。
是的,每次只要她有意外,他就会出场。她知道把所有的错误归咎于磁场的搞怪是不公平的,但她只有这么想,才能解释一次又一次的巧合。于是,她坐在那儿,等着他的出现。
果然,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付琢言的手很疼,嘴角却是上扬的。
“你没事吧?”急切的音律飘进付琢言耳朵里。
她心里猛地一惊,回头。
方韶其?怎么会是他?
“很疼啊,连声都不出了。”方韶其直接走过去,也同样问都不问,就拉起她的手,检查她的伤口。
付琢言触电似地把手抽回来,用诧异的眼神盯着方韶其。
“别乱动。”方韶其根本不在乎她的抗拒,用力拉过她的手,“马上回房间,给你上药。”
方韶其的话里,命令大于关怀,温柔少于严厉。付琢言很不给面子地再次把手抽回,“我没事,你叫人来修秋千就好了。”
“修什么修,我明天就叫人拆了它。”方韶其也很不给面子,拉起付琢言就往回走。
“你干什么?放手啊你。”付琢言想嚷嚷又不敢太大声,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叫他放手。
“叫什么!怕别人以为我对你不轨啊?”方韶其面无表情地。
付琢言瞪大眼睛‘居然如此’地看着他,却找不到话反驳。
“坐下。”方韶其把她甩到床上,麻利地从柜子里取出急救箱。
付琢言不想跟他吵,干脆把眼光挪到窗外。看看风景,也好过对着方韶其。
其实他们的关系,一直不稳定。没事的时候,可以开开玩笑,闲谈一阵,可一不小心言辞有了冲撞,那便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他们并不真的讨厌对方,甚至他们,都不否认对彼此的认可和欣赏,他们只是,无法对彼此宽容,无法对彼此妥协。
方韶其摆弄着纱布和药水,付琢言则突然安静下来,不再吵闹,不再反抗,眼睛固定地朝一个方向看着,看着窗外树丛中一道弯曲的小路。
小路上,付莞言挽着方韶泽的胳膊,散步。
付琢言失神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想起屋里还有方韶其在,连忙收起眼神,回转头。
然而她看到的,是方韶其凝视她的目光。
方韶其抬眼看看窗外,又看看付琢言,什么都没说,开始给她上药。
付琢言心中有些乱,那是一种被人戳穿的尴尬。
暧昧,本就需要黑暗晦涩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