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4月26日 08:50
上来。
那男人没说话,只是点头,只是笑。他的目光扫到她的脸庞,却像被刺痛了似地躲闪开去。
也许,他也感觉到了,这几千万中的一个。
“大哥,你来啦。”方韶其边拉着衬衫领子边从更衣室里跑出来。
突然,他刹车,慢慢地把头转向付琢言,然后瞪大眼睛。他无法否认,在外形和气质上,付琢言有先天的绝对优势。
“看来你姐姐是对的,你也是对的。”方韶其认真地。
“什么意思?”付琢言问。
“你的确,不应该穿太好的衣服。”方韶其的眼光是赞赏的眼光,口吻也是赞赏的口吻。
付琢言笑笑。
居然不还口?方韶其觉得有些怪怪的,“来,给你们介绍,我大哥,方韶泽,这位付琢言,是你老婆的妹妹。”
“你好,”方韶泽点头,却没有伸出手。
“你好,”付琢言相当配合,两只手一直拉着裙摆。
“诶,你来啦?”付莞言从里面出来,她的头发烫卷了斜垂着,相当有风韵。其实,他们很配。
“怎么样,等久了吧。”方韶泽轻声轻语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看她打扮后的模样。
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很特别。如果你说他们是夫妻,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眉眼,神态,都般配到了极点。但你如果什么都不说,没有人会想到他们是夫妻。他对她的疼爱,关切,照顾,举手投足,都像是一个大哥哥对孩童的宠爱。付莞言是个成熟的女人,但在方韶泽面前,似乎就只像个孩子。他们之间,找不到男女间的爱——
付莞言穿着婚纱从里面出来,方韶其立刻开始尖叫,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真的很美。
“付先生,”一个职员式的人物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两个精致的盒子。“这是总设计师专门为大小姐和二小姐设计的婚庆全套首饰,知道两位今天要拍结婚照,特意让我送过来的。”
“付氏的总设计师亲自出马啊,一定是巧夺天工啦。”方韶其总是不知道安静的。
白应雪打开盒子,果然是精品,方韶其看得眼都圆了。他总是夸张的,但夸张得不无道理。
“哪,你们看,”付君易开始夸人,“新娘子的这款呢,就隆重璀璨,伴娘的这款呢,就简约清爽,不愧是我的爱将啊,了解我的心意。”
白应雪微微一笑,“你们觉得怎么样?”她问两姐妹。
“不错啊,很大方得体。”付莞言赞赏地,以新娘而不是公关的身份。
“姐姐啊,你那天是不是先在教堂宣誓,然后有一个西式的酒会啊?”
“对啊。”付莞言不露痕迹地。
“那这样吧,宣誓的时候带一款,酒会再带一款,反正你也要换礼服的,换着带比较有变化,好不好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付莞言配合地。她早就知道妹妹会这么干了。
两人相视一笑,双簧唱得心照不宣。
“那你呢?”方韶其觉得付琢言的大度和不在乎都有些过了。
“世界上又不是只剩下这两套首饰了,我的自己解决啊。”付琢言简单地。
“要不叫设计部再给你挑一款——”付君易对女儿还是不够了解。白应雪则在一边偷偷地笑。
“不用了爹地,我自己解决行了。我的眼光不差的。”付琢言仍然微笑地。
方韶泽在一边,尽量不去看她。她的微笑,也是一种诅咒。
“就只剩三天了。”方韶其提醒。
“大不了不戴咯。”付琢言轻巧地。
“你好歹也是伴娘嘛,别到时候穿着一条裙子就跑来教堂啊,”方韶其又开始了,“虽然你想突出你姐姐,也不用节俭到什么都不戴吧。”
“她不是不戴,她是要戴最好的。”付莞言微笑地,了解地说。
白应雪默认地笑笑。
方韶其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目光在莞言和琢言间移来移去,但是没人搭理他的疑问。
出了婚纱店,方韶泽两兄弟分头去开车。
“妈咪啊,你们陪姐姐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一个人行不行啊,都十年没回香港了,香港变化很大的。”白应雪问。
“放心吧妈咪,不行的话我一定会打电话叫你来接我的。”
“这样吧,韶泽送我们回家就行了,让韶其陪你去,这样我们比较放心。”付莞言提议。
“对呀,晚上顺便一起吃个饭,大家沟通一下感情嘛。”付君易也赞成。
“随便吧。”付琢言不是很喜欢这个提议,但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不过我要去元朗,看看他顺不顺路再说吧。”
“SORRY,”方韶泽过来,“刚接到电话要我去元朗的分公司开会,我想不能送你们了,我让韶其送吧。”
糟了,天塌了。付琢言有不好的预感。
“那正好,琢言要去元朗,你顺路送她吧,韶其送我们就行了。”付莞言大方地。
果然,付琢言真是想死。
“这样啊——”方韶泽也突然迟钝起来。他本能地抗拒跟付琢言独处,而且是没有原因的抗拒,可能是神经细胞的自动反应吧,“那也好。”他看向付琢言,却敏感地将眼神弹开。他知道那不是排斥力的作用,而是,相反——
车子在前往元朗的路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找不到话题,找不到情绪。
车子里的空气突然燥热起来,闷闷地,让人透不过气。
方韶泽看看冷气控制,已经打到15度了。付琢言注意到他的眼神,她知道这种燥热,与温度无关。
聒噪总让人心烦,安静则让人心慌。付琢言讨厌这种过分的安静,她敏感地觉得有些微妙的东西在这不安静的安静中游离。这个闷声不响的男人,只是轻轻地呼吸着,就扰乱了附近磁场中的一切频率和波长。
方韶泽很喜欢安静,尤其是在开车的时候,他可以集中精神做事情,不会出错。然而今天,他感觉又回到了刚学开车的时候,安静使他觉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那时,他只需要一个教练,现在,他只需要一个没有付琢言的空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初见的女人只要存在,就有本事扰乱他清晰的判断,模糊他直白的感觉。而这些被打扰了的判断和感觉,与旁人无关,只与她与他的关系有关。
安静的空间里,到处充斥着乱的味道。这种文静而又微妙的乱,不过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却真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