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02日 10:05
小红!”初离猛然怒吼:“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接下去怎么办?”
男童一愣,为难道:“其实……这方法我也没看别人用过,接下去是回神咒,可是……”他凝向血池苦思道:“怎么把她捞上来呢?”
初离眼神一凝,挥起剑来轻舞几式,轻道:“冻。”复又猛得收势灵息,只觉咒力顺着剑身瞬间反噬,她顾不得男童惊呼:“你疯了!”于周身冻结之前纵身跃入血池。
周身的冰寒倒真是消去了血池的烈焰。只反复冻结与溶解,极冷极热交替几番,令初离几欲昏厥。幸而在咒力耗完之前寻得玉儿的身形,她猛一提息,于血池中双腿互击,一个破空跃出池外。
“离儿!”柳文胜急急迎上前去,见初离不知带了何物上岸,刚要细看,却被阻拦道:“文胜,在此稍候片刻。”语罢便张开结界。柳文胜眼见初离顿时消了身形,惊诧不已,却又无计可施,不得已席地静候。
初离于结界内查探一番,玉儿虽是守住了神魂,肉身却已然被熔了大半,面目全非,心下一颤——这该要如何恢复?
剑灵现出身来,同是细细打量,良久,眼中似是欣慰道:“还好她魂魄没散,先用回神咒固定神魂,再用灵气疗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话音未落,初离已然提极灵息运起咒来,没约半个时辰之后,玉儿的肉身似是有了反应,轻探鼻息脉络,确是有了生还迹象。她心知此刻玉儿定是痛不欲生,片刻不得止歇,全然释出灵力为她疗伤,口中轻道:“玉儿,再坚持片刻,很快便不痛了。”
怎奈一个时辰过去,玉儿的肉身似是受创过甚,虽是四肢形体已然恢复,面貌肌肤却仍是留着明显的伤痕。
“咳……咳咳……”昏厥的少女有了动静,片刻便已睁开双眼,她惶惑得轻转一番,见了初离,忽的放声恸哭:“大师姐……玉儿……很痛……很痛啊……”
初离将玉儿拥进怀中,仍未止歇全然释出的灵息,她轻拍少女的肩背柔声道:“没事了,玉儿,蛊毒已解,玉儿很勇敢。”
“当真?玉儿得成了?”少女忽的喜悦出声,眼神向四下探去,见静坐一旁眼中焦急的柳文胜,猛地立起身来便要迎上前去,却被初离一把扯住,“玉儿,现下……莫要见他为好。”
“为何?”玉儿不情愿得回过身来,正欲拂去初离紧握住她的手,忽的,眼神一滞——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背此番却是坑凹不平。她心中一震,轻颤着抚上自己的脸颊,猛地……瘫倒在地。
“玉儿……”初离急急将她扶靠入怀,“玉儿莫怕,肉身相貌只须多些灵力便可恢复。”她将少女的手握于掌心,几是倾尽自身灵气:“玉儿催动灵息试试?”
只见少女满眼无望的侥幸,屏息凝神,良久……终是又一次失控道:“不行……不行!大师姐……玉儿……全无灵力啊……”
初离一愣,轻叹一息——她早已觉出异样,未想……真是这般结果。口中却是安慰道:“那也无妨,玉儿莫急,灵力……兴许过些时日便可恢复,若不得复原,玉儿既已决议入那寻常百姓家,成为常人或许亦是好事。”
少女已然失了方寸,满眼凄楚得凝向自己褶皱丑陋的双手,木讷道:“玉儿现下这般模样,如何当得寻常百姓,常人或许……会将玉儿当成妖物。”
初离见着少女那绝望黯然的眼神,心中一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莫说这些丧气话,玉儿,大师姐应你,定是将你的相貌复原!”语罢,又一次催动灵息,却分明觉出灵力几是耗尽,再看一眼玉儿的面貌,若未能及时恢复,恐怕……
心念一绝,初离合上双眼,念出那从未试过的——逾咒。
顿时结界内外风起云涌,柳文胜见得天色突变,心中不安至极,终是耐不住焦躁立起身来四处唤道:“离儿?玉儿?”
初离只觉体内陡然翻涌起成倍于往日的灵气,涨得生疼,几要崩裂一般。她匀整气息,向听得柳文胜语声而蠢蠢欲动的玉儿道:“合眼,沉下杂念。”复又抬起掌与玉儿双掌和合,被“逾”所提升数倍的灵息随着合掌处缓缓涌入玉儿体内,初离口不停歇,急念疗伤咒文。
已近傍晚,初离睁开双眼,见眼前的少女已然恢复往昔模样,心下释然。她收起掌来敛了气息,轻笑道:“玉儿,现下,去寻他吧。”
少女凝向自己恢复如常的手背,继而挽起衣袖,最后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眼中不觉落下泪来:“大师姐……玉儿该如何谢你……”
初离亲和一笑,撇了撇嘴道:“谢我?日后若是你与文胜修成正果,再一同来谢我不迟。只是……”她忽的敛起神色认真道:“日后可不得再这般胡来。现下你已无灵力自保,恢复之前一切皆要小心,切莫依着性子碰些不该碰的来取乐。”
玉儿点了点头,窃窃笑起:“玉儿才不似大师姐这样贪玩。”
初离一愣,同是嗤嗤笑起,她取下玉儿胸前挂坠,施下护身咒交还道:“若是遇了危机,这挂坠便会发热示警,亦可驱除普通恶灵,玉儿定要随身带着。”
“嗯。”少女将挂坠妥帖戴与胸前,轻轻回拥初离道:“大师姐与师父之恩,玉儿此生铭记。你二位可要保重,玉儿日后定来探望。”
送走玉儿与柳文胜二人,初离才忆起自身仍是借着逾咒之力,思忖片刻,决意待疾步回门之后再行解咒。一路间止不住思量玉儿会如何向柳文胜解释,不觉轻笑——想来那少女扯谎的功夫倒是丝毫不逊于她这当大师姐的,应是无碍。
一入房内,见末子面色暗沉,似是候了许久。初离讪讪笑道:“老公,来扶离儿一把,离儿……”她瞬间解了逾咒,忽觉体内一阵匮乏,几是失了全部气力。末子一步上前将初离扶靠入怀,急急打量,忽的眼神一凝,冷冷道:“离儿去了何处?”
初离见末子略带怒意的神色,讪讪笑着将方才之事一一道出。末子听罢猛地惊怒:“你施了‘逾’咒?!你明知动用逾咒的后果,竟是……”他眼中满是怒痛,轻颤的手臂却仍是紧紧拥着她无力的身形:“你曾应我,未到生死关头决不动用,为何此番食言?!”
初离一愣,双眼灼灼:“你记得?师父记得那时之约?!”
末子眼神一滞,一阵惶惑之后……狠绝道:“是,离儿开启逾咒,只因……清藴!”
“老公……”初离用力抬起手臂挽着末子的颈脖:“没事,离儿没事。那些……不记得也罢。”
末子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勉强的笑意,将初离轻轻置于榻上柔声道:“离儿累了,早些歇息吧。随后几日,离儿可如常人一般,切莫……离开我身侧。”
“嗯。”初离轻笑着点头,合上双眼呓语道:“半步,也不离开。”
见初离很快便已熟睡,末子却是辗转难眠——她所言可属实?如若属实,为何由她的身侧觉出……清藴的气息!莫非,她假借救助玉儿为名,暗自与他私会?亦或,那柳文胜不仅寻了她,亦是寻了清藴?
只一想到那二人隐瞒着他又再重逢,无论刻意与巧合皆是愤恨难平,心中似是狠狠揪起一般,恨不能将初离唤醒问个究竟。侧眼见她恬然的睡颜却又不忍。转念又想,若是清藴同在,以他二人合力应是无需动用逾咒,或许……另有缘由?
初离清算逾咒催起的灵息,想是要过两日毫无灵息的日子,只觉心中苦闷难耐。她自幼便带有灵觉,此番以来,正如常人忽然失了五感一般,举步维艰。
“老公,离儿再不愿动用逾咒。这常人生活,怎这般难耐。”即便安静得坐着,初离亦是紧握末子的手,仿佛一放开便有危险一般,不安至极。
末子轻瞥初离一眼,冷冷道:“何止如此,不知此番动了几许冥界之力,若是损了轮回气运,看你何处抱怨。”
初离见末子仍是憋气,止不住撒娇道:“老公莫要动气,离儿只一时情急啊……”她扬起一抹讨好的笑来:“即便去了冥界受苦,老公亦会随于身侧,可对?”
末子心中一动,轻轻将初离揽入怀中:“嗯,离儿莫怕。无论去向何处,你我都……不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