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19日 11:06
,些微沮丧:“原来你……”——都忘了啊。她起身揉了揉麻痛的双腿,讪讪一笑:“那离儿先回去了……”
末子猛一抬手抓住初离的手臂,眼神直直凝向她的眼,略带威胁道:“无论昨夜发生何事,不准,泄露分毫。”
初离稍一蹙眉,复又展出笑来掩去心中轻痛道:“徒儿遵命。”
拉开门,见茉年满眼焦躁得瘫坐在地,初离直直掠过她的身侧,顿了顿步子道:“他没事。”复又径直行远。
回到离斋,初离满心憋闷。本以为经过那一夜,她与末子之间得以更亲和一分,怎知他一醒转便又是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一时心绪烦扰无从排解,随手一抚腰间——“小红!”
万般无奈得踱回主殿欲要拾回遗落在末子房内的血玉剑,却由他半掩的房门中,见得两抹……缠绵的身影,那是末子与茉年!初离急欲离开,双腿却是不受控制一般缓缓靠近,连同气息都下意识得隐起——他……在吻她!极其粗暴蛮横的拥吻,他的双臂摩挲着她的肩背。而她眼中,却是那纠缠不休的情意!
初离只觉心中狠狠揪起,双拳紧握呆立于门外,满眼嫉恨,恨不能将那二人即刻射杀。
“你?”末子觉出异样,缓缓将茉年推开,慵懒道:“大开元可知,窥视门主私事何罪?”
初离愣神片刻,心中扬起一股怒气——他竟然不解释!不道歉!还那样理所应当!她几步跨入门中,将落于地面的血玉剑一把拾起收入腰间,复又狠狠转过身去背向末子,冷冷道:“门主若是自觉见不得人,记得关上房门。”未待末子反应,一提息便已疾步离开。
末子心中一阵憋气——她竟是这样大胆,偏又不知如何惩治于她。他失了兴致,一把将茉年推开,重重得吐出一息道:“你走吧。”
“末……”茉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整了整衣衫,犹豫片刻似是下了决心道:“你是……喜欢离儿的吧。”
末子身形一滞,猛地回头狠狠瞪着茉年,仿佛她说了一句大逆不道之言:“你说什么?!”
茉年轻叹一息,明了末子心中迷惘,换了语气道:“我近日自觉身子不适,离儿既是这样喜欢你,不如……随了她的意,让她……侍寝可好?”
末子心中一动,转念似是忆起重要之事,瞬间扬起一阵愤怒的……轻痛。他按下心中异象,寒声道:“她早已非清白之身,嫁了人,仍是这般不知廉耻,我又怎会受她蛊惑?”
茉年觉出末子语中竟是带了赌气,心下酸楚了然。不觉间已然脱口:“她许是有苦衷……”
“有何苦衷?你知道些什么?!”末子竟是触雷一般猛得抓住茉年的双肩,眼中是难掩的焦躁。似又浮出梦中的片段,她说——“恨便恨吧。”
未待茉年恍过神思,末子受了惊吓一般收回双手,眼中一片惶惑——究竟……发生何事?为何念及起与她有关之事心中便似被抽空一般寂寥?为何每每欲要探究便心绪浮躁?为何从未安寝的新月之夜,却在她怀中安然睡去?自“换魂”以来,只知是因欲绝之痛,却是因何而痛?从未介怀心中失却的记忆,此刻,却为何这般想要寻回?不知何时他已抬掌抚向心口,一阵纠痛。
茉年将末子的神色见于眼中——湮衍的神魂仍未消去,若是此刻告知真像,恐怕……她轻叹一息道:“我哪知那许多,何不……要她亲自答你。”
“你可真是过河拆桥啊……”一回离斋,男童便现出身形,重重得坐上床榻:“我好心带你进了结界,你却让我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夜。”
“小红……对不起啊……”初离讪讪一笑,“离儿不是故意的。”
男童斜了初离一眼道:“重色轻友的家伙!”
初离无奈一笑,复又想起末子与茉年拥吻的画面,恨恨道:“别再提那下半身动物!”
“嗤……”男童笑出声来:“这话……在这里可不能说出去啊……”
初离重重呼出一息,一把握起血玉剑道:“不说他了,陪离儿练练吧。”
末子一脸寒意得由茉年领入离斋,未见初离,心中一悸——她走了?复又一阵窘意,按下心中慌乱,冷冷道:“一再擅自离门,大开元真是愈发不懂规矩!”
“气息仍在,她应未走远。”茉年抬眼四处搜寻,抬臂轻指:“在那里呢。”
末子顺着茉年所指的方向抬眼望去,殿外的山林间,一白衣女子舞剑的身形若隐若现。心下似是松了一息,仍是气道:“不远便不算擅离?此番,必要给她一些教训!”
茉年见末子语声未止已然一个疾步追出殿去,心中轻道——何苦这般嘴硬?急运灵息堪堪紧随。
末子于数丈外停了步子,直直凝向那一抹上下翻飞的身影,心中因一丝熟悉而突突跃动。
初离早已觉出末子的气息,刻意不予理会,将整套离舞行了两遍才轻落而下,倔强得与他遥遥对立。
茉年见那二人皆是冷沉着脸,谁也不愿先一步走近,又是轻叹一息。她行至初离身前道:“离儿……我……将他带来了,你们……好好说话……”
“茉年,你累么?”初离并未移开凝向末子的双眼,语声清冷:“这样一面与他在一起,一面又将他推诿于人,累么?”
茉年身形一滞,急急解释:“离儿,我与末,并非相好……”
“我知道。”初离不耐道:“我只想问,你何须如此?”
茉年回眼遥望那清朗倔强的身形,幽幽道:“这是我欠你们的,当初若非我与前烨阻挠,或许你二人早已是一双。现下……若可让他幸福,我便无憾了。离儿……不亦如此么?”
初离轻转眼神,凝向茉年眼中强强抑住的情愫,叹道:“离儿比不上你呢。”
“不。”茉年回过身来,眼神恳切:“你理应将他独占,那样才是他的幸福。他只是……尚未觉醒,否则……”
“嗯,离儿知道。”初离轻声打断,一个疾步行至末子眼前,仰起脸来:“师父,爱茉年么?”
末子眼神轻落,似是有些不解,听她仍是唤他“师父”,却又稍稍安下心来——她应是气消了吧?觉出自己心中念想,竟是一阵尴尬。不是为了惩处她的外出才寻来么?他轻咳一声,冷冷反问:“爱怎样,不爱,又怎样?”
初离见他仍是一脸冷意,不觉又是气上心头,早已忘了自己问话的初衷,狠狠道:“若是不爱,师父那样待她,便是禽兽;若是爱,师父既不给她名分,又不拒绝离儿的追求,那便……禽兽不如!”
“离儿……”茉年听得倒抽一口冷气,她竟敢在现下的末子眼前如此大胆妄言,万一触怒他……她急急回身欲为初离开罪,见了末子的神色却是猛地一滞——他竟是……在笑!
待末子察觉自己不知何时轻轻勾起的嘴角,心中错愕——为何见她这般嫉妒气结的模样,竟是……有些快意?随即神思一转,复又触动心底的不悦,那些许欣然瞬间转为怒意:“这样说来,大开元……又是否爱你的……夫君?”
初离身形一颤——若非他提醒,自己几是忘了已为人妻的事实!一时语塞,心中轻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爱,还是不爱?”末子见初离神色有异,更是恼怒,他猛地抬手捏起她的下颌道:“有夫之妇,却向别的男子示爱,大开元还真是……不知羞……”见初离眼神倏地一收,他顿然止住语声,生生吞回了那个“耻”字。
初离心中猛地窜起一股怒气,一抬臂打开末子的手:“门主教训的是。徒儿既已为人妻,当然,爱,自己的夫君。”她狠狠强调了那个“爱”字,瞥见末子眼中猝然一痛,仍是不觉解气,续道:“非常,爱。爱得恨不能立刻离开这里回他身边,爱得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爱得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茉年见末子已然愤怒得颤抖的身形,深不见底的双眸如结了冰的水面,泛出森森寒气,她一把扯住口不择言的初离轻声警告:“离儿,住口!”
初离哪还听得进劝,觉出身形被滞心绪更是失控,她猛地甩开茉年的手,几近嘶喊:“是我犯贱,我糊涂,我脑子进水了才会说爱你,我活该被你羞辱。从此刻起我与你再无瓜葛,我现在就回我‘亲爱的’相公身边去,再不见你这禽兽,你这……种马……你这下半身动物,我……”
初离语无伦次的骂声戛然而止。末子胸间剧烈地上下浮动,眼中一片狠绝森冷的疼痛。他缓缓放下刚甩出符纸的手臂,深深吸纳一口,回身疲惫道:“送入刑室,未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