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13日 01:49
”
皇帝怔神半晌,竟是久久得笑出声来。他又将初离揽入怀中,“傻瓜,傻离儿!你不知我那时多心痛多自责。部属了这样久,竟是伤到了你。并且,还因……我利用了……你那日早朝之后来寻我的那场对话。”皇帝的语声越来越轻,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顿了顿又急急出声:“那之后你未有机会听我解释,直到现下……”皇帝眼波流转,胸中持续了这样久的闷痛被一阵暖意替代——他的信任对她而言,原是这般重要。
初离于皇帝怀中轻轻笑出声来,“原是这样啊……南儿不必自责,离儿与师父亦是利用了那场戏呢,只这样看来,你我之间仍需更多相处提升默契呢。”初离眨眨眼,续道,“南儿做的糯米团子真丑,不过,口味倒也独特。”
“你吃了?我分明……”皇帝睁大了眼,脸颊泛起一阵红晕。
“下回莫再这样浪费。”初离扬起一抹笑意,随即取出一个香囊,“送给你,我将你藏于食盒之下的栀子花催干了做成的。”她顿了顿,见皇帝面色动容,又取出一物:“还有此物,南儿真要收回,太贵重了。护身玉本不该离开宿主,离远了更是会失了庇佑。”
“那离儿不离远便可。”皇帝只接过香囊,置于鼻下深吸一口。
“南儿,离儿总有一日是要离开的。”初离轻叹一息,见皇帝表情颓丧,又补充道,“离儿应你,无论到何处,时常为南儿稍些小礼,可好?离儿暂且不离开皇城,先待南儿寻得合适之人顶替了国相之位罢。”
“那枚玉仍是先由离儿带着吧。”皇帝捋了捋初离的发,眼看日色正要转亮,“离儿就寝吧。”
太平盛世下,国相一职可谓空闲至极。无非便是于宫中需要添置摆设亦或改建房屋之时测测风水,逢了喜事挑个吉日,亦或是为新生的王孙贵胄圆个命数,大旱之时求个雨之类。现下皇帝既无子嗣,宫中亦无人嫁娶。初离深觉官职在身不过是皇帝留下她的借口,实则有鲁策一人足矣。皇帝却额外任命她暗地监管后宫,这实在不太平常,按常理而言,后宫理应由皇后统领,怎奈现下太后娘娘仙逝不久,皇帝借守丧为名不提立后之事。
后宫,虽说已被遣散多半,但由于皇帝登基以来以好色之相示人,留下的嫔妃人数仍是不容小觑。皇帝只道留下之人多与朝权挂钩,只因日后利益所需。而这样一来,那几人却又各自刁蛮,相互抵斥。初离虽说心知不妥,倒也乐于宫中四处闲晃看一看后宫争斗之下可有多出几缕冤魂。
当下后宫中席位最高属漕运统领方全中之女方茹芝,席位“君亲”,封号茹。随她之下三位“御临”并列,分别是军机、执笔、亲鉴三名重要官员之女,封号敏、绮、婕。她们之下另有五名出自矿采、兵戈、制衣、金银、粮饷五大要令总监的家室,席位“和悦”,各封号“慈、曳、婇、偲、芩”。另有经由选秀入宫不久待列席的“倚人”数名。
皇帝列出画像向初离一一介绍后宫嫔妃之时,一脸尴尬的笑意。初离只觉脑中酸胀,那些人名封号席位,简直比符咒还难记。
“南儿娶这样多妻,不嫌嘈杂么?”初离揉了揉眉心。
“离儿不喜?那我都废了。”皇帝打趣道,眼中却是真诚。
“那离儿岂不是要遭人暗杀?”初离呵呵得笑,似是已然习惯皇帝有意无意的调侃。
皇帝一阵轻笑,“连鲁相都让你轻易作弄,还有谁能伤得了你?”
末子见初离还真为了记住那些嫔妃费了番功夫,只觉好笑——这孩子向来习惯了对一切都不那样上心,皇帝现下可是给她出了难题。转念又想着,皇帝待她也算是真的有心,或许仍是希望有一日她愿当皇后?
“离儿,皇帝待你之意,并非暗查后宫那样简单。”末子一脸认真,胸中却是有些许不平,“离儿可对皇帝有意?”
“嗯?师父这是何意?”初离由一叠画像中抬起昏沉的眼,“离儿既然应了要于这皇城内当职,自然要为皇帝办事,师父不如替离儿想想,何人能顶替你我之位,让你我好尽快恢复自由身?”她一脸的苦闷,眼中却又忽得透亮:“不如师父再收几个徒弟?”
“有离儿一人已是足够头痛,哪有余力再收?”末子轻点初离的鼻尖笑道。
初离抹了抹鼻尖不满得瞥了末子一眼,“离儿说真的。师父想啊,当年师公虽说收养了你与茉年二人,却只你一个嫡传门人。如今师父又只离儿一个。这样岂非自私?如若能将那些常用有效的方术发扬光大,也不怕师公的心血失传。”
“失传?你师公并无秘门相传的术法,所有灵术皆是融会贯通。离儿不也仅瞥见一次,便学会了‘破空’?要真说起秘术,也只那一个……”末子语声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
“‘破空’是何?嗯?师父?”初离了然他定是忆起那秘咒,急急出声打断。
末子扬起一抹略带涩的笑意,轻轻将初离带入怀中,“‘破空’乃‘疾步’之别象,不似‘疾步’仅贴地行转……”
“原来是‘飞’啊……”初离将脑袋拱入末子怀中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