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那长长的花白胡须在风中摇曳不定….

老谋臣身体忽然抖了一下，推开夜郎国君，冲进雨里，仰天长啸…

“老伙计，快回来…”夜郎国君不明就里，站在屋檐下大声的呼喊着。

“我王….好的雨，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啊….”泪水、雨水交织在一起，簌簌的落下….

“好收成、好收成…”夜郎国君痛苦流涕，再也忍不住了…

“我王啊…你说今年的收成我们还能看见吗？”

“看得见、看得见的，在天上也能看得见的…”夜郎国君眼泪撒了一地，衣裳，地上，全是湿淋淋的，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看得见就好、看得见就好…”老谋臣站在雨里，展开双臂，挺着胸膛，尽情的让春雨淋湿自己、淋湿自己那最后的生命、最后的灵魂….

“我王啊…”老谋臣嘶声叫喊道。

“我王啊…”夜郎国君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我王啊，在那里我可不要看见夜郎的子民啊….”老谋臣叫喊着在雨中奔跑，在雨中挥洒，尽情的奔跑，尽情的挥洒…

奔跑最后的生命、挥洒最后的热情…

“我王，回吧，恕不远送了…”奔跑中的老谋臣已经不见了身影…

“老伙计….”夜郎国君也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等我，我很快就来….”

转身走入雨里，滂沱的大雨几乎要将他冲入滚滚的汪洋….

清明次日、朝露、大晴

昨夜的大雨已经不见了任何的踪迹，早晨的阳光暖洋洋的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天涯静静的站在宫门外，精神萎靡不振，他已经连续好多个夜晚没有入眠了，昨夜也不例外。

就在宫门外，天涯一身铠甲，佩剑在身，两个眸子虽然疲倦却炯炯有神，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迈进宫门，那个他已经来回跨越了无数次的门槛，此刻就像是一条大江横亘在他面前，怎么也过不去…

天涯在不住的沉思当中，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无奈，时而又感觉异常的恐惧，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着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不会有人在意他此刻在想什么…

此刻的宫门外冷冷清清的，只有枝头那不知战争已经来临的一两只鸟儿还在啼叫，但是声音也极其的细微，好像很是害怕有人知道他们在那里似的…

“究竟该怎么做？”天涯还处在矛盾之中，这个问题已经纠缠了他很久，但是一直得不到一个答案，哪怕是一个极不满意的答案。

“究竟该怎么做？”在昨夜出门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想清楚，为什么此刻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不忍心，还是别的什么？

“究竟要不要这么做？”要不要，要不要，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那个人门前来回的转了大半夜，可是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夜郎王宫的大门。

夜郎国君已经许可，已经许可自己可以这么做，只要能保住夜郎的百姓，但是此刻他却糊涂了、迷茫了，这么做了究竟能不能保住夜郎的百姓，他还想保住夜郎的每一个人，包括国君，包括那个反对自己的老人…

“大王临朝….”就在天涯还在不断矛盾的时候，夜郎国君已经临朝，他不得不提腿跨国那道并不高的门槛。

“天涯啊…”夜郎国君站在那张小小的案桌后面，神情凝重的看着他。

“我王。”天涯连忙施力，但是思绪却仍然游离在外。

“天涯，以后夜郎就完全靠你了…”夜郎国君走下来，拍了拍他的肩，深情款款的说道。

“我王？”天涯忽然感觉了事态的不对，一定是有变，但是自己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一脸的惊疑，甚至是恐惧。

因为最坏的结局是什么，他已经想过很多次，而此刻夜郎国君的神情、话语竟然和自己所想象的最坏结局是那么的相似…

难道….

“天涯，不明白吗？”夜郎国君看着天涯惊疑不定的面色，苍老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笑得是那么的令人害怕…

“但请我王明示。”天涯躬身行礼，问道夜郎国君。

“以后，你就完全去做你要做的那件事了，我只要夜郎的每一个子民都平平安安的。”夜郎国君望着门外那徐徐升起的朝阳，缓缓的说道，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感情。

“是，我王，不仅是夜郎子民，还有我王，还有老谋臣…”天涯退后行礼，一个大礼。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夜郎国君招手打断了，“只有夜郎的子民，没有老谋臣了。”

“什么？”天涯忽然反应了过来，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老谋臣已经去了…”夜郎国君低下头，面上痛苦但是又极其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