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09日 22:24
甘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南宫孑,只见他苦笑着摇摇头,许久才说道:“何为魔?何为正?我南宫孑试问从未滥杀无辜,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他们手上杀的人难道又少了吗?”
甘心点点头,说道:“我也是如此认为,我来青岩山这四年来只看到了一派和睦,正气泯然的景像。我曾亲耳从金丹派的道士口中听到他们直呼藏蛟门为魔教,当时很不解,但现在懂了。
藏蛟门自从八百年前的蛟刖宫传下来便一直被世人唾弃,那时是因为世间的人无法承认女子所打拼下来的事业,更无法忍受女子的反抗。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四处谣传是非,将一些不曾有过的事说得活灵活现,所以到后来,一群相依为命的女子便相继遭受到那些男人的连番打击,直至将蛟刖宫赶尽杀绝。
而现在的藏蛟门虽然已不是女子所统率,但却因在江湖中独特的存活方式而受到世人的异样眼光,虽然从未做过坏事,但每当发生了无头冤案时都会被怀疑。从八百年前的秦汉时期,到现在的唐宋时期,以至再到未来,人们丑陋的嘴脸好像一直不曾改变呢。”
南宫孑微笑着看向甘心,如同看到知已一般,赞赏道:“虽我的心中一直都如此想,但我却从未听人这样说过,藏蛟门能得你这样的知己当真是莫大的福气,然也证明了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
甘心不知他所谓的眼光是何意,但却又不知从何问起,笑了笑不语。
接着两人便一直无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片长出嫩芽的芍药。
第二日清晨,甘心早早地便起了床,在临走之前又来到了那座种满芍药花的山坡上。每当她一想起这些芍药花是花隐娘为李九年而种时,她的心中便充满了痛,有时还有强烈的恨意。但她却不清楚,她究竟恨的是花隐娘还是李九年,又或许她两个都恨。
当看着这片芍药时,她有时又会想到赵灏,那个在四年前为了家而毅然决然赴死的男人。甘心很敬佩他的勇气,在这世上,很少有人会将爱放在生死之前。以前的甘心太稚弱,所以将生死看得很重要,但现下,她已经成熟了,或许说已有些沧桑了。这时候的她最重视的是感情,就算现在要她为了她关心的人毫无怨言的付出性命,她也愿意。
赵頵,这两个字早已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心里,不论是爱还是恨。如果说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那么现在的甘心对他的恨便犹如海上惊怒翻滚的巨浪一般,那么的强劲,不惜余力的拍打着岩石,而且还是一浪接一浪,永不止息。
最后再看了一眼身后的芍药,冷笑着漠然的离去。
回到房中,众人已在等着她了。李九年跑过来不满地说道:“你到哪里去了?明明说好了让你快点回来怎么就是不听话!”说完将甘心的那包行李重重地向她扔了过来,大声说道:“还不快走,是否想让我把你留在青岩山?”
李九年抱着自己的行李蹬蹬地出了房门,似乎很是迫不急待。在他的身后,众人皆是叹了一口气,同情地望了甘心一眼,无奈地说道:“怎么醒来后性格会差这么多?”
这时南宫延走过来说道:“我爹今早开始闭关了,不会来送我们,我们这就走吧。”
甘心点了点头,正要走时,石戎却过来说道:“徒弟,要不要师父来帮你拿行李?”
甘心摇头道:“做徒弟的未曾对师父尽过孝道,此时却要师父劳累帮忙拿行李,这像什么话?应该是徒弟帮师父拿才对!”
石戎嘿嘿笑道:“我的乖徒弟如此懂事本是件好事,但是师父一直视你为亲生女儿,父亲帮女儿拿东西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再者,师父此时身强体壮,这一点点行李都拿不动又怎在江湖人混?别说那么多了,拿来!”
也不管甘心同意与否,一把拿过了她怀里的行李放在肩上,大步大步地走出了房门。甘心不禁庆幸,若不是有石戎在,怕是她的心中但难有温暖了吧。轻轻地勾了勾嘴角,这种发自内心的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清楚地感觉过了。
到了山门前,一大堆弟子正围着石戎三人说着离别的话。这四年中,甘心只顾着练武学医,对于山中的弟子却少有接触。是以此时此刻,在这群弟子中,甘心知道名字的当真只是寥寥数人。
那群弟子手中都有一些赠予三人的礼物,看着三人嘴角弯弯,笑呵呵地接下礼物的样子,甘心竟然有些忌妒。但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本是极单纯之人,从来不曾妒忌过什么,但这四年来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悄悄地发生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