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8月31日 09:32
生之年无法偿还。
冷月不清楚自己会活多久,但是她却可以计算出自己欠关远与刘情多少情,她所计算出来的结果也便是难以计算。
关远与刘情都不懂得毒,所以他们都在以自己的内力为冷月趋赶着毒行,尽量地不使冷月身体内的毒素扩散。他们每为冷月运功一次,他们都会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固然,冷月看后更是很不安心。
不过,他们谁都明白,倘若不找到解药,冷月体内的毒素早晚都会扩散到全身,导致毒发,导致她全身溃烂,直至死亡。
也许,冷月死的那天也同样是关远与刘情死去的那天,冷月是毒发身亡,关远与刘情则是因真气衰竭而亡。
这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种极不好的结果,然而,关远与刘情却不愿意放弃日日为冷月逼毒。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也数不清过了多久,日月每一天都在交替,冷月也已不再去数这样的交替了,无心去数,也不愿意去数。
夜晚,冷月再也看不到她最喜欢的明月,白天,她也看不到烈日的耀眼。
冷月只能每天保持着一个姿势躺在床上,环视着这原本陌生而今却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这里没有寒宫美,这里也没有自己的房间那么大,然而,在这个地方,冷月却感觉不到孤独,因为,有关远,刘情在,也不允许冷月孤独。
不过,冷月倒是想离开这里去寻找自己的那份孤独,一个人孤独的在荒郊野外,即使在某一日,自己躺在那苍凉的地上,也会无人问津,暴尸荒野。因为她不想让所有关心她的人都因为自己而承受不幸。
冷月觉得自己是个会给他人带去不幸的女人,正如自己那冷清的名字,冷月,照在哪里,哪里便会清冷,照在谁的身上,谁也便会承受一阵凄凉。
或许,冷月宁可选择孤独也是因为这一点,月只有一轮,冷月也只有一人,所以,她原本孤独。
冷月的毒又发作了,她的手指又在不知不觉中扩大了溃烂的范围,冷月感觉到了一阵疼痛,她在沉睡中被这阵疼痛所弄醒,她不忍看到自己的手指在一点点儿地被毒素所侵蚀,她无法忍受内心与肉体上的双重痛苦,或许只有这一声叫喊声,才可以让她感到稍许的轻松。
清晨,晨阳尚没有出。
在这个时候,人睡的正香,梦做的最美,在这个时候,同时也是人最容易苏醒的时候。
在昏昏沉沉中,关远与刘情似乎都听到了冷月的叫声,冷月的声音对他们而言,更是极为的敏感的,刘情霍然间变得清醒,刚睁开眼睛的他忽地朝着冷月望去,看到冷月坐在那里,正对着她的手掌发呆。
冷月此刻的眼神让人看到心中便不由得一颤,刘情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去,一把扶在冷月的身上,刹那间,刘情也看到冷月那溃烂的手指。
冷月那双白皙而纤细的手太美,然而手上有些溃烂,也便显得有些残忍。
刘情道:“你体内的毒性有发作了,我为你运功。”
冷月看着刘情,看到他眉间的憔悴,看到他神情的不安,一时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现在说什么都不算太好,说谢,这个谢字太轻,说走,这个字也显得太绝。
不过,冷月在两者之间还是选择了说“走”,因为她实在不想再亏欠任何人的了,冷月知道自己的命很贱,一个垂死的人,无家之人,就应该独自去寻找自己的归宿。
冷月道:“不要,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冷月的声音很大,也很急躁,更是无比的激动,所以,她的话也顿时将刚刚睁开眼睛,尚有些睡眼惺忪的关远顿时弄得清醒,要比用几盆清水泼到他的身上还要令他清醒。
关远上前,问道:“冷月姑娘,你在说什么?”
冷月道:“谢谢你们好意相救,可是……”
刘情连声打断了冷月的话,说道:“可是什么,没有可是,我们两人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冷月道:“难道你们去救一位死人,会觉得很有意义吗?”
关远道:“你再说什么,冷月姑娘,你是不会死的,我们也不会让你死,刘情更不会让你去死。”
一时,冷月又变得哑口无言,心中拥有万分感激,无法言表。
冷月的手还是在溃烂着,越来越来,她的手几乎都溃烂掉了,仿佛再不及时救,这样的溃烂仿佛要蔓延到她的全身。
冷月这时硬生生地说道:“不要拦我,你们谁也不要拦我,放我走,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