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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宫闱乱,误落风波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无需再心软

书名:轻展鸿图 作者:毓澜 本章字数:5137

更新时间:2011年12月23日 15:00


慕容纯似乎对慕容焱十分不放心,自从慕容岚和慕容颖被关进天牢后,他便总是想方设法对付慕容焱。

其实,在三个人中,他以前最为忌讳的是慕容岚,但自从慕容焱征战明月国回来,他最忌讳的便成了他。这个弟弟掩藏的本领实在是不容小觑,疑心那么重的他,在以往也只是有些不放心而已,竟然没想到他这不成气候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也根本没想到他还有带兵打仗的能力。

他有些后悔,一年前就不该建议皇帝让他挂帅出征,若是留在长安,或许对付起来容易一些。但是,后悔也为时已晚,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该怎样除去这个障碍。

现如今,左相空缺,右相钟文彦听命于他,永亲王世子慕容潜也决定为他办事,总的来说,占优势的还是他。慕容焱是有些本事,也能从容面对他每次的发难,但也只处于招架之地,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所以,现在,他考虑的不再是先除掉慕容焱的问题,而是在篡权夺位和对付慕容焱之间犹豫,或许等自己位居九五之后再对付他,就容易的多了。

皇帝的势力已经被他架空,按目前的形式,如果要夺位的话,对他威胁最大的无异于是靖边侯祖孙。沈鸿图现在在京城,掌握一定的兵力,沈阔在云中,更是手握重兵,让他十分忌惮。于是,便将重点对付的对象转移到鸿图身上。

糊涂的皇帝一向信任慕容纯,有人弹劾鸿图,慕容纯再在旁边添油加醋一番,他便认为此言有理,立刻削去了鸿图的兵权。在提到沈阔的时候,幸好有永亲王这个皇叔求情,说他是三朝元老,不应薄待,才没能怎么着。

这个冬天异常的冷,刚入冬没多久,便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傍晚时分依然没有停息。

青盏在成亲王府慕容焱的书房中与他一起翻阅兵书,突然宫里来人说,容太妃病危,让他们前去探望。

病危?

这么快么?

青盏去看过她几次,知道她的身体不太好,可是这么快就病危,还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她一直觉得,容太妃的病情虽然严重,但是再严重也抵不上铭瑄,现在铭瑄都还好好的,她就病危了么?

那个有些固执的贵妇人,她最爱的人的亲生母亲,她是那样的在意儿子,却一直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她说,在儿子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她没能好好待他,现在儿子长大了,没有她也能过得很好,她就不必再去关心于他,省的自己离开的时候儿子会过分伤心难过。

当时听到她说这些的时候,青盏真的震惊了,心中酸酸涩涩的。这是怎样的一个母亲啊,明明希望儿子时常在身边,却为了他坚持装作不在意。

她几次想把这些告诉慕容焱,但最终还是没说。容太妃让她不要说,她也答应了的。

坐在去宫里的马车上,因为地上积雪太厚,所以车子走起来十分的慢。自从听到容太妃病危的消息,慕容焱便一直是沉默着的,十分的沉默。借着车厢内昏暗的烛光,青盏看见他嘴唇紧闭,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上方遮下一片阴影。这样沉默的他,一如初见那样,带着几分妩媚。

青盏知道他心里难过,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的母妃,他的父皇去世了,她便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一个人。

轻轻抚上他的手背,她有些担忧地轻轻道:“焱。”

慕容焱慢慢抬起头来,努力地一笑,反手握住她:“盏儿,别担心,我没事儿。”

然后,又低下了头,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青盏看他这个样子,心中纠结了好久,方又说道:“有些事,我想了好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慕容焱微抬眼睑,望着她,等待她把话说下去。

“容太妃是在意你的,”青盏凝望着他漆黑的眼眸,轻轻道,“那冷淡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她心里其实很苦。”

车上的对话并不影响马车的行程,一路上,青盏将容太妃跟她所说的一切告诉他,看着他忧伤沉默的样子,心中却有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放松的感觉。或许,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虽然违背了对容太妃的承诺。

下了马车,不顾外面的风雪,慕容焱便大步向懿和宫跑去。青盏一路的话在他心中激起很大的波澜,他生怕错过了与母亲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青盏没有这个力气这样跑下去,也怕自己耽搁了他,便没有与他一同去。

她一个人来到懿和宫的时候,看见宫门敞开着,里面光线昏暗,由两个宫女在门口守候。

走进去,本来就萧索的宫内,在这场大雪的覆盖下,更加显得空荡寂寥。

大雪依然纷纷扬扬地下落着,迷蒙了视线。

青盏站在殿宇前的回廊里,望着关着的房门,凝望了许久,方才推门进去。

宽大的房间里,幕帘已被挂起,门一开,房内的一切便尽入眼底。

除了伺候着的嬷嬷宫女外,青盏看到吕太妃也在,她眼睛红肿地坐在铺着毛毡的红木椅子上,神情有些落寞,显然刚哭过的样子。

她与容太妃一起在宫里生活了多年,见惯了妃嫔之间尔虞我诈的争斗,但两个人感情却是很好,相互扶持着,才一同走到现在。

听到开门声,她慢慢抬起头来。

对上她的视线,青盏忙轻轻一揖,道:“青盏见过太妃娘娘。”

“起来吧,孩子。”吕太妃看了她一眼,又无力地低下头。

两个人一起熬到现在不容易,现在容太妃病危,以后,她就要独自一个人撑下去了。

何其落寞,何其寂寥……

容太妃被慕容焱揽在怀里,她看到青盏进来,无力地伸起瘦弱地手,气若游丝地道:“孩子……过来……”

青盏立刻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娘娘……不,母妃,我来了。”

容太妃的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你还是将那些事告诉了焱儿?”

“母妃,我……”青盏很抱歉地看着她,“我怕不告诉他,他将来会后悔。”

“别……自责,母妃不……不怪你……”她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吃力地转头去看慕容焱。

“母妃……”慕容焱的眼中泛起了淡淡的亮色,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那样晶莹剔透。

容太妃轻轻拉起他的手,让他与青盏的手合在一起,艰难地说道:“只可惜,母妃不能亲眼看见你们成亲了……”

“母妃,能的,您能看到的,您快点儿好起来,就能看到了。”青盏难过地安慰道。她说得这些连自己都骗不了。

容太妃脸上带着很淡很轻微的笑容,对青盏道:“孩子,母妃把焱儿就交给你

了,好好待他……”

青盏使劲地点头:“是,我答应您,我答应您。”

“这样,母妃就放心了……”容太妃说着,眼睛轻轻闭起。

“母妃!”

“母妃……”

慕容焱和青盏叫出声来,却看见刚刚还握着他们的手的那双手慢慢地滑落下去,重重地落在柔软的床榻上。

“母妃!”青盏望着她祥和的面容,心里难过到极点。

她最不忍心的,就是看着自己所在意的人当着自己的面离开。

慕容焱没有再说什么,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她。摇曳的烛光下,青盏看见一滴闪亮的泪珠自他的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也可以哭么?

真正的心痛了……

那么至亲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痛,又不是冷血。

吕太妃慌忙地跑上前去,轻轻拉起她的手:“妹妹,你醒醒,你醒醒啊。你留下我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活啊,快醒醒……”

慕容焱轻轻拉起她,道:“太妃娘娘,母妃她……已经走了……”

……

容太妃的后事是在三天以后办的,因为是先帝妃级妃子,所以十分厚待的葬入皇陵。

前去拜祭的人很多,鸿图帮忙送走最后一批人之后,建议慕容焱向皇帝请求为容太妃守陵。那样,就不用再每日困在成亲王府中受人监视了。

慕容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一来可以尽孝,二来也可以躲开慕容纯的监视。青盏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于是慕容焱进宫之后便向皇帝请旨为母妃守陵。

他这是要为母亲尽孝,皇帝不禁夸赞了他一番,并且爽快地下旨了。另外,还赏赐了许多的珍贵物品以表慰藉。

慕容纯知道这样或许对他们有所不利,但慕容焱要去的理由是为母妃尽孝,他没有理由表示反对。只暗暗派人监视着他,只要他不会轻举妄动的话,也就任由他留在那里。

慕容焱去的那天,青盏与鸿图一起去送他,马车是由立春赶着的,没有什么不放心。一路上,他们商议了许多关于应对慕容纯的办法,最终决定以静制动。

青盏本来想留在皇陵陪他,但慕容焱考虑到这守陵无期限,外面条件不好,没有同意。青盏便只好与鸿图一起回去。

经过了慕容焱的同意,青盏把铭瑄接到了苏府去,她去成亲王府没什么,但是鸿图频繁的过去就有些不合适了。这些日子以来,鸿图下朝后把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三个人便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立春与谷雨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由他们在旁边守候,也比较放心。

慕容纯篡位的迹象越来越明显,除了被蒙在鼓中的糊涂皇帝外,差不多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天傍晚,青盏与鸿图,铭瑄正在沐雪园的亭子里商议如何阻止慕容纯篡位的事,突然几根银针从墙头飞过来,直直地向青盏刺过去。

谷雨正巧端了热茶从外面走过来,看见飞来的银针,顾不得多想,扔下托盘便挡在了青盏的面前。

银针刺入肌肤轻微的声息之后,谷雨的身体便向地上倒去,重重地倒在了台阶上,额头被磕破,鲜血直往外流。

鸿图在侧面的位置,他看见银针飞过来的时候已经阻止不及,若不是谷雨挡住,恐怕真的刺在青盏身上。

不用看,只顺着银针飞来的方向,他也能确定凶手的位置。轻轻转动手腕,从衣袖里弹出一个小石子,向那墙边飞去。

随着石子的飞出,应声从墙边掉下一个黑衣人来。一切动作只在一瞬间,那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出手,所以对自己的掉下来十分错愕。他慢慢地,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身上似乎受了重伤,怎么也站不起身来。

青盏反应过来,立刻屈身去看谷雨,试探她的鼻息,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

“谷雨,谷雨,你快醒醒!”青盏用力地去晃她。

谷雨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立春本来守在亭子外面,发生这样的事,慌忙赶过来,焦急地去晃谷雨,嘴里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却再也叫不醒。

天还没有特别黑,亭子里的灯笼也都亮起,借着灯笼散发出的光芒,他看见谷雨的脖子上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针体已经微微变黑。

“无影针……”立春喃喃地说道。

“听闻无影针见血封喉,难道这就是无影针?”铭瑄慢慢屈身,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将那银针取出来。

立春道声是,快步跑出亭子,来到那黑衣人的身边,拔出剑指着他,怒气冲冲地道:“我要杀了你!”

“慢!”鸿图立刻出声阻止他,他绕出亭子,夺下立春手里的剑,向那黑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苏小姐?”

那黑衣人挣扎着,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遂说道:“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鸿图自然不肯受他威胁,用剑指向他:“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方式杀人,再不说的话,我不介意为江湖除去一害!”

黑衣人的眼中出现胆怯之色,慌忙道:“我是无极山无极祖师的六弟子,因品性不佳被师傅逐出师门,无奈之下投靠了四王爷,是他让我来除掉苏小姐的。”

“几个月前,苏府出事,也是你所为?”立春问道。

那黑衣人点点头:“是我,不过都是四王爷吩咐的,他让我杀死苏大人刚出生的孩子,再嫁祸给右相大人。”

“杀死苏大人的孩子?”鸿图并不知晓几个月前苏府出事,又是什么关于孩子的,他只看到韵宁的孩子越来长得越好,所以不禁对这些话有些疑问。

不过,最终也没怎么追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

“你这个江湖败类,我要让你为谷雨抵命!”立春愤怒地说道。鸿图还没来得及阻止,便看到他拿出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黑衣人的胸口。

亭子离这墙边不算太远,青盏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隐约看得到他们的表情。谷雨死了,看到立春这么愤怒的样子,难道,难道是……

以前,她只觉得立春与谷雨关系挺好,却从来没发现立春竟然是喜欢谷雨的。

喜欢的人死了,并且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是怎样撕心裂肺的感觉。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怪立春一时冲动杀了那个黑衣人。

同时,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谷雨毕竟因她而死。

垂下头,轻轻抚上谷雨的眼睛,青盏低声道:“谷雨,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报仇的,也会为邹大人洗雪冤情。”

再次抬起眼眸,黑暗中,她的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恨意。她,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对任何敌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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