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藏到一个地方，然后我……我亲眼看着娘被活活强暴，继而被杀死。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这，哀怨的看着我，像在痛恨我的无能。而你的父亲，若无其事的将我娘当成一件物品，赏给那小兵，同十岁的我一般，亲眼看着我娘被强暴而死。当时的我，便在心里烙印上一个名字。君常。”她轻飘飘地说出，滚烫的泪滴在君澜手上。

“我还是被捉了去。在回京的途中，我被另一个小兵强暴了。”君澜身体僵硬了一会，眼底的怜悯和痛惜，看的雪逝轻笑，凄凉的笑。

“当时的我，才十岁。我就那么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被破了贞洁。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我想起了母亲那双哀怨的眼睛。我相信，娘的痛苦，比我痛上千百倍。我暗中逃了出来，过了一个月，我进宫当了小宫女，发现开始呕吐，有了身孕。那些年，是我最浑浑噩噩的日子。我买来了打胎药，看着自己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化成血水流掉，腹中的绞痛，让我差点失了性命。”

“那两个强暴我和娘的小兵，早已被我挖心而死。当我得知你是君常的儿子后，我一度想杀了你，但我没有。我觉得我爱上了你。我将我的一切献给你，愿意抛弃仇恨。其实我知晓，你爱的是绾和，但我已经从灵魂，从骨肉，从鲜血，甚至于最后的人，都可以完全给你，那一抹代表贞洁的红，不过是我弄出的假象。我可以包容你爱着别人，而你可以包容我已不是纯洁的少女吗？还不够么……好不够么……”

“直到那天，我在屋内看到一把插在桌上的匕首上的信时，一切仇恨又随之而来，我不想知道那是谁送来的毒香，但它告诉我，只要杀了君常，就可保你性命。我早有耳闻，君常要暗中杀了你，于是……我绣上了香包，暗中让你服下药丸，让你不会中毒而死。至于为何没有人察觉毒香，那是因为香包的的毒粉只有融上你们府中的竹香才会起效。”

她苍白一笑，似那万树花开，落在君澜心上，忽地拉扯一片生疼。

“我自是知晓你是多情之人，却躲不过命运的安排。浮生一梦，注定我爱上仇人的儿子，原本的与君长诀，躲不过，逃不掉。”

“雪逝……雪逝……你可知，我恨你。爹的年少轻狂，我是不知。但杀我之事，不过是为护我周全。身为君家唯一之子，身旁的暗箭我怎会不知？”雪逝手中的伞落到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泪水混杂着雨水，洗濯着她身上的污秽，却怎么都洗不净。

“如若有你，与君偕老，妾一生何求。‘凤凰，凤凰，凤南飞，留下凰在巢中待。’是娘在爹充军后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我再也忘不掉。君澜，你能否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雪逝手指尖渐渐传来一阵冰寒，身体的力气一点点被抽走。君澜浑然不知。

“如今，我也不想骗你。我对绾和，尚且未到爱。对你，仅是痛惜。你说错了，我不是多情之人，而是薄情之人……”雪逝倒在君澜怀中，失了呼吸。

雨越下越大，打落了雪逝的几根青丝。断丝，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