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4月17日 23:38
功夫,上一代掌门认为可以,便传位,不可以,就还要等。但掌门传位的方法又没有规定,所以,每一代掌门传位的方法都不会相同。谁能想到,吴湖选择的是这一种方法。
慕白羽双手接过,朝他拜了一拜,便不再言语。
吴湖望了望天空,“我又可以踏入江湖了,”顿了顿身,“白羽,凡事跟着心走即可,自己多珍重。”
慕白羽静静地看着,吴湖消失在黑夜中。吴湖走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
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激。血淋淋的断臂,在黑夜中那么显眼;空空袖管,在狂风中飘荡。慕白羽闭着眼,一幕幕在心头闪过;师父教了很多,自己也记了、学了很多。何以为报?深深呼口气。“做自己,把自己做到最好。”慕白羽睁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痛,减轻了不少。一声长啸,激起万丈豪情。
夜,那么静,流逝得那么快,好像是上天的有意安排,久别的人,终要重逢。
柔和的阳光,还没洒遍大地。
一队马骑向福缘客栈行来。
慕白羽与那年轻人相视而饮,淡淡的茶香混合着酒香,在空气中游走。他们已相识,年轻人乃沈叶,隐岛柳海涛之外孙。
“真是惭愧,慕兄的茶香,被我的酒香搅散了,扰了你的兴致。还请慕兄原谅则个。我是个酒鬼,不能不喝酒。”
“彼此、彼此,我不说污了你的酒香,你倒先向我赔罪,不是让我难堪么?”
“那倒是我俗了。”
他们静静地坐着,不再言语,没有太多的言语,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重在交心。毕竟相知需要时间,仅言语不能知人也。
那队马队,已到店前,除当先一名头发微红、腰间挂着个紫金葫芦的女子穿着金色镶边、红底、黑纹长裳外,其余五人都是黑色劲装,其中一名为女子,位列四人之前。
掌柜见到这般,急忙跑入后院。
那六人入店后,直奔正中那一张圆桌。当先女子面门而坐,其余五人位列其后。那六人进店时,慕白羽和沈叶只看了眼那紫金葫芦,便收回了目光。
不见他们吩咐,小二已急急沏了壶茶,端了四盒点心上来。
只见掌柜已换了一身白色劲装,急急走来,单膝跪于六人之前。“青木堂堂主袁锋来迟,未能接驾,请峰主恕罪。”掌柜低头说道,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那居先女子淡淡的道:“这不怪你,我没通知你、我要来,你不知我要来,怎么迎接?何况,十年过去,你还记得有个峰主,这已难得。但我要问你,你手下现有多少人?”
“禀峰主,堂下现有两百零六人。”
“现峰下有四洞两堂,四洞共有四千三百人,紫莲堂有一百零三人,我座下护卫三十六人,加上青木堂两百零六人,全峰上下四千六百四十五人。”沉吟了片刻,继续道:“我限你在两年内,再招一千三百五十五人,归入你堂,补足六千之数。四洞洞主,听令。”
四名黑色劲装男子马上躬身于那女子之前。
“你们四人协助青木堂堂主做好前期工作,五个月后回峰复命。若五个月后,我还没回峰,你们协助青木堂堂主招人,进驻中原,分布点为洛阳、长安、苏州、益州等地,”女子长长呼了口气,“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俩女亦起身而去。慕白羽和沈叶仍然坐在原处,依旧喝着茶、饮着酒。好像刚才的那一幕,他们没看见一样。当然,不可能一直喝茶、喝酒,现在,他们也起身向屋外走去。
他们相对着站在一块空地上。
太阳渐升渐高,越来越烈。两人相视近半个时辰,才拆起招来。你别以为这么站着没用,其实那是他们在比试,比气势。当高手相争时,过的第一招,就是气势,气势上赢了,就多分胜的希望,这是很微妙的。只是一直以来,在大家心里没这一招,潜意识里也很少有,但无论在什么比斗中,它都存在,作用还不小。若是一个高手与一个低手相争时,这一招就再也明显不过了。
别看他们动作都很慢,象在儿戏,内中情形,只有他们才知道。脚步轻移,不带起一粒沙尘,这是他们运用轻功、内力内敛后的结果。他们这一场切磋,是拳法、步法、内力和轻功的比斗,亦是一场智力的比斗,对武技综合运用的比斗。拆招从始至终,都用一种速度,持续了两个时辰。
这时,他们正盘膝而坐,调理内息,额头的汗慢慢风干。内息调理完后,两人齐入店,叫了饭食,又开始喝茶、喝酒。
刚才进店的两名女子已换了衣服,一人穿白衣,一人穿淡绿衣。白衣女子腰间系着个紫金葫芦,上绣着朵白色雪莲,正在盛放。
俩男人看到那紫金葫芦,眼放采光,脸上却淡淡的。
绿衣女子燕步轻移,眨眼间,已到近前。笑吟吟地道:“两位不介意小妹与你们同桌而饮吧?”两人正求之不得,慕白羽道:“当然。”沈叶则一直盯着紫金葫芦看,半天才眨次眼。
“会不会是她呢?”他心中存有疑惑,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因为世界上相同、相似的东西太多了,相同的名也有不少,他不确定,她,是不是他要找的。虽然他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绿衣女子把身旁的白衣女子拉了坐下来,笑道:“姐姐,怎么不坐下来?”白衣女子环视了一周,找了个座位坐下来。脸上依旧带着冷漠,好像什么都不能放在她的心上。
沈叶掩住内心的激动和伤感,轻轻地在慕白羽手上画了两字,慕白羽轻轻一笑。喝小口茶,润润口,面带微笑,对白衣女子道:“姑娘的葫芦可否借小子一观?若没记错,十年前,我与此葫芦有过一面之缘。”
白衣女子:“是吗?十年前,你在哪见过?”脸上依旧淡漠,却解下葫芦,递给慕白羽,随即进入回忆之中。
慕白羽接过葫芦,玩看了会儿,递给沈叶。
慕白羽静静地看着白衣女子,嘴角的笑意始终挂着,盏茶功夫,对刚回过神的白衣女子道:“大漠深处,驼铃叮当,紫衣仗剑。”白衣女子轻轻一笑,记起了十年前,那匆匆一瞥的白衣男孩。现在她终于笑了,笑得那么甜,原来她也会笑。也仅仅只是笑而已,不说一句话。
沈叶似乎在自言自语:“藏春谷,十年未还,不知”白衣女子闻言,内心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不知两位公子怎生称呼?小女子采蝶,姐姐沈雪。”绿衣女子看着沉默的两个男人,问道。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好像一切全凭绿衣女子做主,没有了刚才的霸气、傲气、凌厉之气。“慕白羽。”慕白羽简洁的答道,好像他不愿多说个字。“藏春谷,沈叶。”沈叶答道。沈雪的心,再起波澜,那一个十年未听闻的名字,浮现脑海。
小二已上了饭菜,四人边吃边聊。
采蝶道:“慕公子怎么这么喜欢喝茶?”也难怪她奇怪,剑客饮酒,壮心胆,激豪情,饮茶的剑客,她还是第一次见。沈雪虽然不说话,却一字不漏的记在心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甚至,她没发现自己这样关心慕白羽,一切只觉理所当然,顺其自然。
慕白羽道:“茶可解乏。”
大漠的夜,静,孤寂,苍凉。皓月当空,繁星点缀,银衣披上大地。可是,这样的夜,能维持多久,没人知道,江湖,永远都是血的海,永远都不会停息争夺,永远都不会风平浪静,因为人的欲望永远存在。现在的平静,那是战争需要休息,这是暴风雨的前夜。江湖,有争战,才有活力,才叫江湖,江湖,需要英雄、枭雄,英雄、枭雄,更需要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鲜血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