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眼泪流淌着说:“所以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收容了我,又抛弃了我,所以在寄宿学校里我表现得更乖巧,我从来不去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快乐生活,我只是在等着。”
龙牙问:“你在等什么?”
静水说:“我在等着我的养父养母过世,只要他们死了钟家财产我就能分到一半,因为我是他们的养女,有和他们亲生女儿一样的继承权。可你知道我有多痛恨养女这个身份吗?正是因为这样,对你毫无预见的到来我才心怀怨恨。”
龙牙神情愕然的看着静水说:“你要等着养父母死了继承财产!这谈何容易,再说人的生死是能预料的吗?你怎么能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死呢?”
静水笑了笑说:“她们无法预料他们什么时候会死,但是我知道她们活不了太久了,你大概不知道我养父以前当过特种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过枪伤,子弹打进了胸腔,只差一毫米了扎进心脏,后来子弹取出来了,但是她却患上了很严重的肋膜炎,一直无法治愈。我还听说从几年前他的心脏也出了毛病。这对他来说更是雪上加霜,而我的养母,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在38岁那年生下我那小妹妹以后身体更差了,两年前她的肾就开始出问题了,现在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到医院到透析。”
龙牙说:“原来他们的身体状况这么糟糕。”
静水说:“没错,我养父的自不用说,那是注定的,可是我养母当初如果不生下自己的女儿,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静水停住了言语,不在说下去,即便她心里认定她的养母是活该,她也不会轻易将这样的话说出来。
龙牙说:“那你还恨他们,也许将你送到寄宿学校只是怕自己的身体状况照顾不好你。再加上他们还有自己的女儿。”
静水忽然讥讽地笑了说:“我想不恨,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他们需要我的时候就领养了我,对我如珠如宝,可当她们有自己的孩子以后就把我丢到一边不闻不问,凭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就因为我是个孤儿吗!可是你知道嘛!我不只是孤儿那么简单!原本我可以不恨,我以为我可以原谅,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龙牙纠结着双眉凝视着静水,从静水的言语里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于是她问:“这里面还有原因是吗?静水?”
静水抹去眼泪,不再说话,她不应该透露得太多,她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说:“算了,这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了。”
龙牙知道她不愿再多说,于是她拉过静水的手说:“静水,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是,不要让自己心里有恨好吗?恨是把双刃剑,割伤了别人也划伤了自己。”
静水望着天上的残月说:“有些恨是因生而来,因死而灭,无法化解的,即使是双刃剑我也只能握着,其实我有机会丢开那剑,可是她们不给我机会,如果不是她们在我快要原谅她们的时候选择了我的小妹妹而抛开我,我……”静水很久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今天是她好多年来第一次哭。
龙牙抹去她的眼泪说:“算了没然
你现在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可我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静水看着她点了点头说:“龙牙,知道吗,有时候倒希望和你一样只是个简单的孤儿。”
龙牙没有结果她的话,只是无奈地笑笑。
静水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于是说:“现在很晚了,你要回去了吗?我住的地方应该很远吧,我去给你叫个车。”
龙牙摇了摇头说:“不远,就在这个学校。”
静水诧异地问:“就在这个学校!”刚才龙牙不是说不住她们宿舍了吗?怎么还在他们学校?
龙牙指了指不远处那半山腰上的房子说:“就住哪里!”灯光正从房子的窗户里透出来,那似乎是在指引着龙牙归巢的引路灯。
静水更惊愕了说:“你是说你住在那个黑屋子里,那收留你的人是谁?”
龙牙说:“是白教授。”
静水说:“真的是白教授,这太巧合了,你是怎么遇上他的?”
龙牙说:“昨天离开你们以后我就以个在在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后来在一座天桥下我看到白教授,当时还以为他是个乞讨的,所以个了他一个馒头,也许是为了感谢我,也是可怜我,他所要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后来我不知道怎么晕倒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在那屋子里了。”
静水听着很奇怪地问:“等等,你说什么昨天?牙牙你都已经离开我们一个多月了!怎么会是昨天呢?”
龙牙也愣了问:“我离开你们一个月了?怎么会呢?难道我昏迷了一个月?”
静水说:“龙牙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会昏迷一个月?”
龙牙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了,我只觉得我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却想不起梦到了些什么?”
静水又问:“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晕倒吗?”
龙牙摇了摇头。
静水说:“这太诡异了,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这些我都不敢相信,还有要不是你说现在住在黑屋子里,我也不能相信收留你的人是白教授。龙牙你知道吗?白教授是我们学校最神秘也最权威的一个教授了。有人说他不只画画得好,他的权利也很大,甚至在我们校长之上。”
龙牙说:“是吗?”不知为何,对白教授会画画的事她并不感到意外的,意外的是白教授在学校的权利居然这么大。
静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当然,白教授在我们学校已经任教好几年了,平时也不见在学校里出没,只有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来上几节课,顺便出考题,可就这样,来听他课的人,都快把教室挤爆了。”
“那位女白教授呢?”龙牙依然记得那个和她一样盯着黑屋子看的长发女人。
静水笑了笑说:“去听课的也有哪位女白教授,听同学们说,哪位女白教授有恋兄癖。”
龙牙说:“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问,那位女白教授是教什么的?”
静水说:“教解剖学。她也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一个女人竟然将解剖玩成了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