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02日 14:14
时候,却是支撑不住就歪倒在了大夫的诊桌上,呈半昏迷状态了。
那大夫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圆脸,耳朵极大,挂在脸边上,像是两柄大蒲扇。头上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嘴唇厚厚的显出不自然的紫来。
一看不过是个小厮打扮的人,就心生厌恶,本能的想要把唐糖打发了去,只是眼下那医馆里坐了满满一屋子等待着诊病的病者。他是初到这边才开的医馆,馆中挂了好几副字:悬壶济世、医者父母、平民圣医,还有好一些证明他医术精湛,为人仁慈,宅心仁厚的题字,此番本来就打着免费诊断,优价派药的名头,为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站住脚跟儿,也不好发作,反而异常热心的唤来小厮,扶住唐糖的身子,切起脉来。
“受凉,风寒,加之许久没有进食,身体虚弱,好像又刚做过剧烈运动,伤了真气。”呼呼啦啦的就开了方子,让小厮搀扶着去内堂捡药。
进了内堂,一阵闷热的气流马上就把唐糖给包围了起来,本来应该觉得难受的,唐糖却觉得身子暖了许多,也恢复了些许清楚的意识。
“谢谢小哥,二十个铜板!”
唐糖往怀里一探,神智噔的一下就完全清醒了,站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又往身上仔细的搜了许久,终于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银子掉了的事实,脑袋了还在嗡嗡的做响,稍微回忆了一下,便知道肯定是在救那人的时候掉如了池水中。要不是因为随时随地都要用银子,她就像处理那几样玉器一样包在布块中牢牢的拴在腹部了。这下怎么办?没有了银子,不要说接下来她寸步难行,就连眼下这区区二十个铜板的药资都支付不起,能不能挨过明天还不一定呢,还有腹中非常适时侯的咕噜噜的直叫唤,忍不住就往肚子上狠狠的打了一掌。晚上她又要留宿何处啊?原先自己身子骨还好,在那破庙里将就一晚上倒也无妨,只是如今有病在身,那绝对是下下之策啊!
那小厮等的不耐烦了,看见唐糖一脸无助的可怜样子,便知道又是一个来蹭药的主儿,假装的在身上搜罗好一番,然后可怜巴巴的说钱袋掉了。
“对不起,这位小兄弟,我的钱袋掉了,能不能让我先赊着,等我找到钱袋立马就给你送来。”
小厮挑眉往边上斜斜的望过去,嘴里几不可闻的淡淡一声冷嗤:“小哥,我们虽说是开的悬壶济世的医馆,可也不是救济堂,若是每个人都这么来蹭药,我们这医馆还要不要开下去,还怎么悬壶济世?”这番话倒是说的入情入理,只怕那小厮平日里确实也见惯不惯了吧!
只是唐糖有些气急了,如今她虎落平阳被犬欺,竟然被人家一个小厮说成是成心蹭药的不良家伙了,本来想要自尊的昂首阔步而去,只是那一阵又紧一阵的寒气又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哆哆嗦嗦的缩做了一团,我忍,生命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青山谈TA的自尊有个毛用啊:“求求小兄弟了,我今天实在是不方便,改日方便了定然报答小兄弟的大恩大德。”说着说着那眼眶倒是红的真实。
那小厮却不依不饶的说道:“等你方便?只怕你拿了这药,就要跑的开开的,别说主动过来还钱,只怕连让我见到都难了吧!”
唐糖心里气恨,却咬着牙强忍住上前刮他一个大耳刮子的冲动,一想到穿越过来的日子,冷宵云的决绝,自己的命运,便戚戚然的哀泣起来。
大夫在外面听见底下的病者三三两两地议论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个小厮怎么这么不懂事,起身就往内堂里去,喝了小厮一声:“干什么呢?”
“师父,这个小哥没有银子呢,却非要徒儿把药赊给他,咱们这里又不是开善堂的,这不小哥就哭了起来!”小厮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说道。
“混账东西,我们开医馆的不就是悬壶济世吗?这小兄弟又不是不给银子,不过眼下身上不方便罢了。”一把夺过小厮手里的药就塞到了唐糖的手里,狠狠的剜了小厮一眼。
唐糖接过千恩万谢,大夫柔声细语的又对唐糖交代了一些怎么煎煮服用的方法,才让了唐糖出去。
一扭头就听见那小厮低声的说道:“师父,那可是二十个铜板啊,你也舍得吗?”
大夫贼贼的往外面看了两眼,才凑到小厮耳边说道:“你这个傻瓜,我们如今初来乍到,最重要的就是人心,不过二十个铜板若是能买下这里百姓的信任来,何愁不能发财?方才你在这里大声吵吵才是要坏了为师的好事。”
小厮恍然大悟,被师父敲了一记脑袋瓜子,才吃疼的往里缩了缩,又跟在师父身后出去招呼其他的病患了。
唐糖踉跄着攥着药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那巨大的无助感又从四面八方拥挤过来,她何去何从呢?本来想着借医馆把药煎了,只是这药都是自己讨了来的,自己是在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不过眼下这药却是紧急的事情,恍恍惚惚间觉得世界偌大,却没有自己的一席容身,眼睛又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