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5年06月30日 21:13
于出院了。”许荔从二楼下来,亲热的跑到我面前说:“这个家里终于不只有我一个人了,你可以来陪我啦!”
我不习惯和许荔虚与委蛇,抽出紧握的手没说话。
周臣郁随之从二楼下来,对我冷淡的态度颇为不满,刚想开口指责我,被许荔柔柔的压下去。
她甜甜的说:“意意,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怀孕身体实在不舒服,只能暂时麻烦你照顾我啦。”
我疑惑,照顾她?我照顾许荔?
我以为周臣郁当时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动了让我当保姆的心思。
“保姆呢?”我质问周臣郁。
“荔荔不喜欢外人在。”周臣郁自知理亏,但又不想显得气势太低,毕竟在我面前,周臣郁永远高高在上。
“荔荔怀孕辛苦,你是周太太,理所应当照顾。”周臣郁补充道。
周太太,好像只要有这三个字,只要有这个头衔,就可以弥补周臣郁带给我的所有伤害。
我无心再与他们争吵,只想回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一觉。
看着我走向客房的背影,周臣郁心里莫名一颤,宋意又瘦了,毕竟是做了手术的。
他叮嘱管家晚饭做些太太喜欢吃的东西。
看着周臣郁盯着宋意的背影发愣,许荔眼里闪过一丝毒辣。
没有保姆,再加上保镖对我的24小时监管,我困在别墅里,成了许荔的专属佣人。
在这期间,我和谈野一直有联系。
谈野多次为我想办法,希望能帮我逃离周臣郁。
但碍于我现在被严密监视,谈野的计划只能先告一段落。
谈野隔着时差也坚持陪我聊天,他是个很细腻的人,每次都能敏感的发觉我情绪的失落,想着法子逗我开心。
“宋意,你在看什么?”周臣郁站在门口,沉沉的问我。
我被惊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按灭手机,和谈野聊天太入神,连周臣郁开门都未曾发觉。
“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我皱眉。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敲门。”周臣郁霸道的说。
他凭借身高优势,一把抓过我的手机,试图打开。
“密码是什么?”周臣郁问。
这个人独断专行,我无心与他挣抢手机。
“我的生日。”
周臣郁反复输入,都被手机提示错误,直到手机安全系统发出警告,他讪讪的把手机扔在床上。
结婚七年,周臣郁对我的生日一无所知。
而他的生日,我每年都提前准备,准时送上祝福和礼物。
“不要和不相干的人聊天。”周臣郁扔下这句话,便出去,砰的一声把门甩的震天响。
5.
困在别墅的无聊时间,我就用画画来消磨。
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遗憾,就是没能在设计这条路上走远,所以在家的七年,偶尔手痒,就会去画一下设计稿。
谈野发给我一组照片。
是三年前的一个新锐设计大赛的获奖图,里面赫然有我的作品。
设计师的作品凝聚着他们的心血,我对于出自我手的设计稿,即使化成灰也认的。
分明是我的设计图署名却是许荔。
我脑子顿时一片混乱,一个令我胆战心惊的想法涌出。
我让谈野查的东西很快发来,果然与我的猜想一样。
许荔偷了我的作品参赛。
三年前我无故丢了一份手稿册,翻箱倒柜找了半个月也无果,只能作罢。
而许荔就是三年前突然崛起的新人设计师。
翻看她这几年的作品,几乎都有我手稿的影子,甚至有几个是直接照搬。
想起许荔用着我的心血,顶着赞誉的王冠,得意洋洋向我炫耀她事业成功的骄傲模样,我就气的发抖。
我找到许荔和她对峙。
许荔丝毫不慌,她手搭在微凸的孕肚上,不甚在意的说:“偷了怎样,不偷又怎样,你反正是注定用不上的,成人之美岂不是好事一桩。”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无耻的底线究竟在哪,许荔一次次的刷新着我的认知。
看着我气的几乎站不住,许荔饶有兴趣的打量,又缓缓给我一击:“这个手稿可不是我偷的,是周臣郁送给我的。”
周臣郁送给许荔的?
想到当时找手稿时周臣郁假惺惺的关心,我一阵反胃。
突然,许荔凑近我耳边,低声说:“你就应该跟着你那该死的妈,一起下地狱。”
母亲是我的逆鳞,尤其是许荔,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会见不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怒火中烧,我反手给了许荔一巴掌。
令我没想到的是,许荔顺着我的巴掌跌落在地。
我震惊的望着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的许荔,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
我敢保证,这一巴掌根本不足以使许荔摔倒在地。
听到声响,门外的保镖迅速进门查看。
周臣郁也被惊动,急急的上楼。
周臣郁推开门,看见脸颊微肿的许荔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我则完好无恙的站在一旁,不由分说的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很用力,我猜周臣郁用了十足的力气。
我的脸被猛地扇过去,后腰严实的撞在木制的沙发椅上。
尖锐的疼痛在脸上,腰上,蔓延开来。
周臣郁也没想到居然没收住力气,看着我泛着血丝的嘴角,眸光一颤。
许荔察觉到周臣郁的迟疑,立即哼哼的叫起来,嘴里嚷着意意不要打她,就算看在孩子的面上。
周臣郁顾不上我了,抱着许荔匆匆下楼。
不到一刻,刚才挤满人的房间就又剩我一人了。
看着镜子里高高红肿的脸,我想到了母亲去世那年。
算上今天的一巴掌,周臣郁对我动过两次手,第一次,便是那年。
当时许荔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周臣郁跟着急上火。
许荔对周臣郁说她做梦,梦见如果意意能给她去寺庙祈福,便能让她度过今年的撞煞。
她缠着周臣郁把我送进寺庙。
祈福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如果放平常,我可能不会拒绝,但当时我的母亲病重,属于见一面少一面的情况。
我恳求周臣郁等到我母亲身体稳定后再送我去祈福,但是他不愿意。
周臣郁只说会帮我照顾母亲,全然不顾及一个女儿想在膝前尽孝的念头。
我心灰意冷的出发去往寺庙。
为期四十九天的祈福结束,我没能见上母亲的最后一面。
葬礼上,许荔假惺惺的向我道歉,耐心宣布告罄,我把手边盛着热水的水杯猛地泼向她。
在水洒向许荔的瞬间,周臣郁的巴掌也高高扬起。
他斥责我因为悲伤患了失心疯,把许荔的真心当成垃圾。
回忆与此刻重叠,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女人,眼睛里一片决绝。
守在别墅的保镖悉数被叫到医院守着被惊吓的许荔。
我没受到任何阻力离开了这个藏着我无数痛苦的家。
当飞机驶过湛蓝的天空,我轻轻的对这里的一切说了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