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5年05月15日 18:30
,我只剩下不言哥哥这一个亲人了。
他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好似在安抚。
他对我比划着:“陶陶不哭,陶陶还有我。”
我对他说:“不言哥哥,我要冯皇后死,我要冯征死!”
半晌,李不言终于点头。
他:“陶陶要做的事,我都会帮你。”
2.
晚上,凤鸣宫灯火辉煌。
李承泽将我按在床上,我整个人像是被撕裂开来。痛感传遍四肢百骸,可这样的疼痛却让我愈发清醒,甚至有些欢愉。
这一定没有我阿爹自尽的时候疼吧?这也一定没有师兄弟们赴死的时候疼。
李承泽的脸在我眼前晃动,他温温柔柔的笑容与他粗暴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
“陛下舒服吗?”
白天留下的血痕已经稍稍愈合,现在看来显得有些狰狞。
我抚摸着李承泽的脸,一点一点将那道血痕撕开。鲜血沾染了我的指尖,我轻轻舔了一口,一股甜腥味儿。
常年的养尊处优,即便是个男人也细皮嫩肉的。
兴许是疼了,李承泽皱了皱眉毛,动作更狠。
疼痛更加剧烈,可这疼痛对我来说却像是救赎。我甚至在想,若是这么死了也好,可我不能死……
人生真苦啊,连死都这么难。
终于,李承泽累了,他躺在我的身侧喘息着。
我歪着头看向他:“陛下不怕臣妾杀了您?”
李承泽露出一脸魇足的笑容:“皇后要什么,孤都给。”
我要桃花山庄的公道,要你的皇位,你恐怕没那么轻易的给。
我翻身骑在李承泽的身上,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掌握的主动权。
“陛下,臣妾这就要了您的命!”
门外的典仪嬷嬷咳了两声:“娘娘,侍寝时不可发出声音。”
听到这话,我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去你的规矩!
我恶狠狠地撕咬着李承泽的肩膀,他却将我搂得更紧。瑾嬷嬷说的没错,男人都这样,谁让他疼,他就爱谁。
门外的典仪嬷嬷又嚷起来:“陛下,娘娘,是时候了。”
李承泽推开我:“扫兴。李不言,打水进来!”
我没管李承泽,披着一层薄纱寝衣光脚下床。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出门时,我正撞见李不言拎着两个巨大的水桶。
他弓着腰,低着头,往澡盆里倒热水。
打开门,夜风裹挟着雪冲进来。
真冷啊……
门外的典仪嬷嬷冷眼看着我,就像看着一条肮脏的抹布。
“娘娘别怪老奴说话直,老奴也是为了娘娘好。侍寝时笑得那么大声,是生怕宫人不知道陛下把您弄舒服了吗?”
“和先皇后比,您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是奴才出身,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不是老奴话多,既然您用歪门邪道的手段爬上龙床,就要本分一些。”
冯皇后确实是一个得体的人。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在绣花,一张张白色绢巾上秀满了桃花。
她说,那是给戍边将士用的汗巾,看着桃花,不要想家。
阳光从花窗照进来,她冲我招招手。
我便走过去:“奴婢陶氏女,参见皇后娘娘。”
她将我拉起来,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欣喜,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家人一样:“多好看的小姑娘啊,以后在宫里,你就如同我的妹妹一般。”
在我的印象里,她永远都是这么淡然。就连李承泽下令封宫废后的时候,她也没有丝毫波澜。
被废后的那五个月,她穿着粗布麻衣,在院里生火给我烤玉米吃。也会在雪天里带着我堆雪人。
她于我而言,就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可是这束光最终成了我的梦魇,成了我的仇敌。
而现在,我成了皇后,却仍不免被人与她作比较。我何尝不知道我不够好,可那又怎么样?这么好的冯皇后,却偏偏不会活着。
我歪着头看典仪嬷嬷:“嬷嬷的命不大好,会死的很惨的。”
“娘娘不要胡……”
她的“说”字还没出口,就已经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了。
我确实是用歪门邪道手段上位的。
我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用平时收集的贪官罪证拉拢了一批朝臣,强迫他们弹劾冯皇后。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李承泽竟然第一时间要立我为后。
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接近皇权的机会。
于是,我让李承泽亲手杀了他的皇后,还把她挂在城门口,面朝着桃花山庄的方向给我阿爹认罪。
“谁是奴才?你才是奴才!你记住,我是桃花山庄的少庄主,我说谁会死,谁就会死。”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簪子插进她的胸膛。
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身。
我有些犯恶心,她的血是黑的,根本不像瑾嬷嬷的血,鲜红鲜红的。
瑾嬷嬷是我入宫时的第一个教养嬷嬷,我隐约记得,她的闺名叫瑾离。
那年我才十五岁,因为话多,整只手都被她打的皮开肉绽。孩子嘴一样的伤口往外翻着。
而一旁的宫人,全都低着头,匆匆走着。
我学到了第一个道理:在这深宫宅院里,根本没人在意他人的死活。
我对瑾嬷嬷说:“我不恨你,你是个顶好的人,可是你会死的很惨。”
瑾嬷嬷一边给我包扎伤口,一边叹气:“在这深宫中,谁都会死,谁都会惨死。”
后来,如我所说,瑾嬷嬷被乱棍打死了。
于是,我在宫中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按照规矩,皇帝不能睡在妃嫔的寝宫。
李承泽走出来,就见着典仪嬷嬷的尸首:“以后这种事情,让内侍官做,别脏了皇后的手。”
我冷笑:“陛下是不是也这样教先皇后的,所以她才让冯征动手?”
李承泽愣了愣,没有回答:“皇后累了,早些歇着吧。”
我转身关门,将李承泽关在满是风雪的夜里。
跨进澡盆,温热的水能洗去污浊,却洗不掉这一身肮脏的痕迹。
李不言仍旧低着头,一下一下的为我擦洗着身体。
如今,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言哥哥,你还会娶我吗?”
李不言低着头,半晌才回我:“奴才不配。”
“不言哥哥,你做皇帝好不好?你做皇帝,陶陶就嫁给你,做你的皇后?”
又是半晌,李不言才回我:“我若为帝,定不负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