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年07月24日 18:46
脸色越来越阴沉。
“不用了,都扔了吧。”
我拿烟的右手一抖,指间的香烟掉落在地。
“好。”
临走时,我突然想到什么。
转身对宋珩溪说:“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发邮件给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提出,我会尽力满足你。”
此话一出,我突然想到了过去读书时。
那时我的生活捉襟见肘,靠着每学期的助学金才勉强度日。
宋珩溪与我在一起时从未嫌弃过我的身世。
反而温柔地对我说:“愿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满足你。”
如今身份对调,倒显得我有些薄情寡义。
我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宋珩溪没有回答我。
只是在我离开时喊了我的名字。
“许愿......”
身后传来宋珩溪极力隐忍的声音,让人难辨情绪。
“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你可曾有过一刻担心过我的安危?”
“你可曾想过联系我,哪怕一个电话?”
“那天我生死未卜的消息传来,你是痛心多些,还是释然更多?”
一连串的问题袭来。
我愣在原地,头痛感又一次铺天盖地地袭来。
说不出的酸涩翻涌而出。
喉咙似有一股血腥味溢出,被我生生压了下去。
我没有回头,仍然背对他而立。
“事到如今,答案还重要吗?”
04.
当我走出酒馆时,天空已飘起蒙蒙细雨。
雨水打在身上冰凉刺骨,头痛感在这一刻肆虐。
我扶着墙壁蹲下,大口喘着粗气。
试图缓解脑袋里这股剧烈的疼痛感。
突然,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前。
我抬头,一顶黑色大伞下,是一张成熟又睿智的中年男性的脸。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静站在那,散发着成熟稳健的气势。
虽然上了年纪,可透过那硬朗的五官仍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你怎么了?”
季建铭的声音冰冷,好像不掺杂一些感情。
手中的大伞却不着痕迹地向我倾斜而来。
我忍着不适站起身,下意识恐惧地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会在这?”
他在原处站定,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盯着我。
眼神强势又直白,上位者的气息很是骇人。
“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我抬眸看他,眼中是无法消散的恨意。
“如果季总是为了解释三个月前的那件事,已经太晚了。”
我甩开季建铭试图搀扶的手想要离开。
身子却晕晕沉沉地无法移动半步。
季建铭一把将我搂进伞中,以防我被雨水淋湿。
突然,身后传来廖建的喊叫声。
“许愿!”
廖建不知为何会独自出现在酒馆门口。
他看起来像喝多了酒。
脸颊微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廖建指着我大喊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有钱的老男人想与阿溪离婚的吗?你是不是早就背着阿溪婚内出轨了!许愿你现在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啊。”
廖建的话很快吸引了街边路人的注意。
一时间引得不少人驻足。
季建铭上前一步挡在我的身前,目光凌厉威严。
廖建有一瞬间被对方的气场震慑,眼神躲闪。
但片刻后仍借着酒劲对我指责道:
“许愿,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你骗得阿溪好惨,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与家里都闹掰了。你要是根本没想老老实实当个医生,何必以此来骗他和你结婚,你明明知道他母亲最不能接受他娶经商的女人。”
我强挺着站直身子,冷冷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阿溪对你那么好,你有钱有本事了,就是这么报答他的!你别忘了你遇见他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要不是阿溪你算个什么东西!”
廖建越说越过分,还想要上前纠缠。
但季建铭的耐心已耗尽,他眉宇间散发着怒意,抬手示意远处的保镖将醉酒的男人带走。
我看了一眼街边路人,将他们拦了下来。
正巧有一位服务人员走出,我招了招手。
“这位先生喝多了,麻烦你把他送进去吧。”
廖建被人搀扶走后,我的头也越来越沉,再也支撑不住。
在我晕倒的一瞬间,季建铭扔下雨伞将我抱起。
快步将我送到了车上。
“快!去医院!”季建铭冲司机喊道。
我意识模糊地看向窗外。
似乎有一个身影在门口注视着我离开的方向。
下一秒意识逐渐消失,我彻底昏睡了过去。
05.
我与宋珩溪的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我是因为在这世上剩余的时间本就不多了,只能速战速决。
他则是为了趁早给姜弥菲一个名份。
毕竟他们如今已经是圈里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了。
他不能让姜弥菲承担小三的骂名,哪怕多一天。
为了姜弥菲,他宁愿选择净身出户。
宋珩溪的工作很忙。
家里的东西是姜弥菲来替他取的。
我一开门,就看见姜弥菲打扮光鲜地站在门口。
来人甜甜地冲我喊了声“许愿姐。”
姜弥菲的确生的漂亮。
家世好,有能力,嘴又甜。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很受欢迎。
可我一向最不吃这一套。
“不用喊我姐了,每次你这么叫,都让我觉得我像个大房一样。”
我脸上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让姜弥菲熟练的招数无处施展。
她的脸色一僵,笑意收起了三分。
也收起了提前准备好的寒暄。
“许愿姐真会说笑,我是来替珩溪哥取东西的。”
我打开门,让姜弥菲走了进来。
她进屋就开始打量起来,各个房间巡视一番。
我在卧室门口将她拦了下来。
将手中两个大袋子放在她的面前。
“不用看了,这里都是一些他比较重要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直接带给他就可以了。”
姜弥菲接过袋子,笑着说:“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姜弥菲回头看我,眨着懵懂的双眼。
“许愿姐多多休息吧,看起来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呢。”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哎呀好沉!”
姜弥菲不经意间将袋子脱手扔在了地上。
我下意识地去接,却摸到了她手腕上温润的玉镯。
“这个镯子......”我喃喃出声。
看向她的手腕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仿佛苦胆入喉又破裂,苦涩难捱。
姜弥菲抬起手,将玉镯举到我眼前。
“许愿姐认识这个镯子吗?前几天我陪珩溪哥回了趟老家……”
她欲言又止,似是反应过来不太合适。
于是没有把话说完。
随后她又毫不费力般地重新拎起了袋子。
“既然你已经看见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和珩溪哥已经见过了双方家长,他妈妈很喜欢我,让我们尽快把婚礼办了,珩溪哥也同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许愿姐你要是想来参加也可以哦,我不介意的!”
我扶着墙勉强站稳,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
“抱歉,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
姜弥菲笑着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回过了头。
“对了许愿姐,我记得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大房,通常都是些得不到男人的爱,又下场凄惨的女人。”
姜弥菲自信一笑,随即关上了门。
我并不想把姜弥菲的话放在心上。
可脑袋突然又开始毫无预兆地剧烈疼痛。
一股温热的血腥味袭来。
我抬手慌乱地捂住喷涌而出的鼻血。
就在这时。
宋珩溪的电话打来了。
06.
我冲到卫生间将血渍清洗干净。
接通了电话。
“喂?”
“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宋珩溪低沉的声音在对面传来。
“有事吗?”我强忍着不适道。
“你今天在家吗?我下班后想过去取些东西。”
“东西你不是已经让姜弥菲取走了吗?”
宋珩溪沉默了。
我低声道:“恭喜你,就要举行婚礼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
往事一幕幕回现在眼前。
宋珩溪的老家位于南方古镇,家里世代行医。
当初,因我一意孤行辞去医生一职,决心创业。
宋珩溪的家人不再同意他同我结婚。
他虽然还是不顾家人反对与我领了证。
我们的婚礼却一直没有办。
曾经他答应过我等以后有时间了会再补办一场婚礼。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婚礼上的女主角,马上就要成为另一个人了。
鼻血又一次流了出来。
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有些慌了。
宋珩溪似乎察觉到我状态不对,开口道:
“许愿,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不要!”
我几乎脱口而出。
“你不要来......”
宋珩溪叹了口气,声音好似恢复往日般温柔。
“许愿,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们见一面吧。”
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苍白如纸的脸色。
满身血渍,无比狼狈。
“有什么话,你就在电话里说吧,是离婚协议书上有哪里不满意吗?”
宋珩溪不再说话。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直接挂断电话。
可这一次他仍是耐着性子说道:
“等我,我今天一定要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