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年07月19日 18:17
不在床上。
若是平常,他离开我定能察觉,可昨晚我实在被折腾得太累。
我本不想怀疑他。
可捕头敏锐的嗅觉,促使我必须问出口。
「去买菜。」
「府中不缺采买的下人。」
「可是,他们不知道妻主的口味。」
今早的菜,确实都是我爱吃的。
我轻出一口气,「为何想识字?」
手臂上的力道戛然而止,他紧紧攥着毛巾,「成安粗俗蠢笨,不配让妻主有孕。」
他果然,还是生气了。
与他成婚这么久,还没这样同我说过话。
我使力,轻易地将他拽近浴桶,溅起的水花自他额角缓缓流到下颌。
狭小的浴桶里,堪堪挤下我们二人。
我摸上他的脸,「谁说你不配?」
他倔强偏头,却没掩住婆娑泪眼,「妻主自己说的。」
嗯,无可反驳。
我掐住他的脸,迫使他直视我的目光,「为何找沈明言,我不能教你识字么?」
不等他说话,我的指尖便滑向他修长白嫩的颈间,「这脖子可真美,若是留下点痕迹,定能令人兴奋。」
我森笑着抬眸,「你说呢,成安?」
我抽起旁边的鞭子,在他脖颈绕了一圈,用力拉扯间,吻上他的唇。
眼尾,挂着两滴让人心神荡漾的泪。
他没有推开我,只含糊不清道,「妻…妻主…我不能呼…吸了。」
我收回鞭子,独留下一条红痕。
待他呼吸完,我悠悠指着书架,「自明日起,不许出门,在家抄男德,记住了?」
5
老头子动作比我想象的还快。
第二日大早,他就领着为我物色的才华横溢的小公子梁拥入住沈府。
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我果断翻墙,去往府衙。
缓缓展开卷轴,受害者九人具展于眼前。
他们生前毫无共通之处。
死亡之时皆中迷药,胸部是用小刀剜开,拒仵作验尸,杀人者要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要么便是身患隐疾。
看来,是时候去花楼一趟了。
男宠为我斟酒,松垮的领口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女公子第一次来?」
「嗯,」我饮下杯中酒,惋惜道,「这不是听闻远之公子盛名,特来相见,哪知…」
远之,是昨日死去男宠的名字。
「远之不死,女公子怕是也见不着他,他近日被一位如您般俊俏的女公子包场了,」男宠歪头,托腮道,「别说,那位女公子与您长得还挺像。」
我可不觉得自己长了张大众脸。
我大笔一挥,开始作画。
「就是她!」男宠震惊地指着未完成的画像,「眉尾有颗痣。」
笔尖残余的墨,恰好落在画中人的眼睛上。
我手下未完成的人像,正是我的妹妹,沈明言。
女子来花楼寻欢,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若是沈明言,那便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当初她亲爹死时,她曾说自己看到过刨心犯的背影。
自此,她不再亲近异性。
这也是我爹催我成婚生子,而不催她的原因。
我在府衙不眠不休了三日,又带衙役走访。
这才发现,受害者中竟有四人都与她有所交集。
沈家在城中多行善事,布摊施粥,认识的人多可以说得过去。
但这样的巧合,我不能视若罔闻。
再次回家,已是五日后。
我随手将临摹的受害者画像放在一旁,翻看成安抄写的男徳。
除却笔力不均,他的字倒真有了韵味。
「嘶—」
颈肩的力道,骤然加大。
「妻主忍忍,按完会舒服些。」
「我圈出的错字抄写十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他忽地伏下身子,鼻尖动了动,立刻显出一张委屈巴巴的脸。
我叹气,对他似乎太严厉。
「抄不完,也可以睡…」
「妻主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这鼻子,属狗的吗。
特意洗了花瓣澡也能闻到?
他唰地跪在地上,一双手不安地搅动,「妻主若是空虚难耐,可以派人唤我。
「无论成安在哪里,都会尽快赶过去,只求妻主…可不可以不要找别人。」
这是什么话,说的我好像欲求不满。
我勾起他的脸,挑眉道,「成安,你敢管我?」
自古,男人都是不能约束女人的。
他咬着红润饱满的下唇,泪眼汪汪地盯着我,「我只是…」
哗啦—
佩剑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我捞起他抵在桌角,「别这样看着我,成安,我会忍不住吃了你。」
6
一室旖旎后,他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衣襟半开,隐约还能看到我留下的牙印。
「这个人…」
我连忙夺过,那是受害者的画像,「你认识?!」
「嗯,二小姐半年前从牢车里救的是两个人,另一个就是他。」
这个人,恰是半年前死于破庙。
细细想来,竟有过半的死者都认识沈明言。
我利落地卷起画,临走时我将《三字经》撂到成安怀里,「认真抄写背诵,我会检查。」
刚进东院我就看到沈明言在凶梁拥。
「我不是说了不要踩坏我的花吗?」沈明言举起的棍子又愤怒扔下,「滚!」
梁拥虽是卑躬屈膝,嘴里却不服,「不就是两枝花吗。」
「你!」
娘亲生前被头疼折磨,只有闻着这些花的味道方能安眠。
她死后,沈明言便在家接着养。
这花唤梦璃,好看又名贵,但在温差较大的北方,是很难养活的。
「好了,」我拦住沈明言扬起的手,「他也不是有意的。」
她撅嘴,「还未进门,姐姐就护着他了。」
梁拥朝她吐了吐舌头,像丘鹬般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个男子,还真是猖狂。
「梁拥,你给我等着!」
我随手扯下一片花瓣,「从前没注意,妹妹的花竟养得这样好。」
「姐姐擅武,惩恶扬善,妹妹自然也得有自己的长处不是。」
我笑笑,「自然。」
我将花瓣送去给仵作检验,需要再等三日。
我本想住在府衙,以免再生事端。
可家中下人来报,老头子要跳井。
我抱剑倚在树上,「都别拉他,让他跳。」
若真要跳,还能等我从府衙回到家?
几双手纷纷松开,老头子一怔,坐在地上哭得一个惨烈。
「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你当了官,嫌弃我了。」
为个孩子,形象都不顾了。
我掏掏耳朵,「我要娶,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嫁,爹又何必强人所难。」
我看梁拥和明言吵架的架势,也不会委身于我。
「谁说的,」梁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死死抱着我小臂,「妻主昨日霸气护夫的模样,奴一见倾心。」
「…」
7
夜晚,烛火微晃。
书房内,飘荡着成安背诵三字经的声音。
他真的很有天赋,不过一日就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我睨了眼他的黑眼圈,伸个懒腰便要向外走,「不错,明日起抄背论语首篇,今天便早些睡吧。」
衣袖被轻轻拽住。
成安低着头,声若蚊蝇,「书房里的书,我都能背。」
豆大的泪珠砸在我手上,灼得我猛地抖了一下,「求妻主…」
就知道,他总要和我闹一闹的。
我刚要开口,命他不要让我为难。
他却再次说道,「偶尔来看看我,不要…厌弃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