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年07月17日 17:20
短短几日时间,京城上下反对的声音甚嚣尘上,
之前迫于摄政王锋芒而选择蛰伏的各种势力借机开始蠢蠢欲动。
连被迫关在宫中备婚的我都有所耳闻。
此刻,坐在我面前说话的妇人,正是我那从小就不喜我的母亲——七品朝议郎夫人。
她二十年来第一次拉起我的手,掏心掏肺道:
「怜儿,摄政王残暴成性,你也知道他执政的这短短几个月,京城上下人人自危怨声载道。」
「现在有个拯救黎民百姓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只要在你们成婚的当晚把这个东西放进酒里让他喝下,怜儿,那你就是整个大启的恩人,到时荣华富贵随你挑选享之不尽!」
我垂下眼睑,遮掩住眼底的讽刺。
荣华富贵?
那我也要有命享。
摄政王执掌赤血军,手下能人辈出,就算我成功杀了摄政王,恐怕我也走不出那间婚房。
这些我都能想到的事,母亲会想不到吗?
「怜儿,娘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我缩着脖子,像往常一样怯生生的看一眼母亲,声如蚊蝇:「嗯。」
她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我的手:「娘就知道你是最乖的,行,那娘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我嘴角泛起苦涩。
我的母亲,她甚至从头至尾一句让我注意安全的话都没有。
我母亲一共孕育三女一子,我排行第三,最不受父亲母亲待见。
从我有记忆来,她时常念叨,她遭受了多少痛苦,承受多少别人的流言蜚语,骂她是下不出蛋的母鸡,骂她让我父亲断子绝孙。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连生了三个女儿。
我出神的看着手里折成小小三角形的烫手山芋。
药包很轻,却又仿佛有万斤重。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我下意识手忙脚乱把药包塞进被子底下。
「嫂嫂藏什么呢?」
祁修大步走到我身边,黑沉幽深的丹凤眼幽幽的看向我,如同冷枪直刺进我心底。
沉滞的空气中混合着祁修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我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心跳快到难以想象。
极致的寂静中祁修蓦地轻笑一声。
他抬起右手慢慢描绘我脸庞的轮廓,眼神贪婪,好似在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
「嫂嫂,答应我,千万不要尝试背叛我。」
「我真恨不得拿铁链把你锁在房间里,只供我欣赏……」
「只要一想到那老不死的曾经日夜拥你入怀,我就嫉妒的发狂,所以我送他去见列祖列宗,你可满意?」
我浑身僵硬,脑袋里好似有一把铁锤狠狠砸下嗡嗡直响。
先皇的死竟不是意外,那这几个月的腥风血雨岂不是摄政王一手计划?
他竟心机深沉恐怖如斯。
我浑身发抖心乱如麻,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祁修似乎十分满意我的反应。
他长臂一揽抱住我,微凉的唇印在我额头勾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的唇逐渐往下一一经过我的眼睑,鼻尖,脸颊,直到吻上我嫣红的唇。
在他强有力的臂膀霸道桎梏下,我的挣扎几乎毫无用处,支离破碎的呜咽声从我唇齿间溢出。
一阵风吹过,螺钿抜步床上的床帘缓缓落下。
4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我一手扶着瘫软的腰起身。
余光瞥见莹白的肌肤上点点暧昧的痕迹,整张脸腾地一下红的跟煮熟了的虾一样。
我进宫那年,先皇已经五十有八,宠幸之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加上我母家出身低微,整整五年我侍寝不超过一手之数。
脑海中闪过昨夜摄政王如狼似虎的操作,我羞地恨不得原地挖一个洞钻进去。
身上实在疲累,我起身前往温泉浴池。
热气蒸腾中,我舒服的喟叹一声。
做太后似乎也不像我想的那般可怕,至少从前这玫瑰花温泉浴池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身旁传来一个温润焦急的声音。
「怜儿,怜儿!快醒醒,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别怕,我今天就带你走。」
我脑子一下子清醒,猛地睁开双眼,手忙脚乱捂住胸前泄露的大好风光。
「景,景明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景明着一身宫女服,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一边通红着脸快速回应我。
「我担心你。摄政王如今愈发残忍暴虐,你一个弱女子被他盯上,定是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身衣服给你,你快穿上,趁着今日摄政王不在宫中,我带你离开这吃人的皇宫,找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此我们男耕女织,双宿双飞。」
我惊呆了,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萧景明是我的青梅竹马。
在他向我提亲的前三个月,我被选为秀女。
从此宫里宫外,心上人就只是心上人。
如果是五年前他对我说「我带你走」,我可能会一时冲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