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年07月17日 17:20
阴影,眼底像水潭一般,荡漾着水光。
“好的,听你的。”他微笑着说。
我眨眨眼,等着读取这个虚伪鬼的心里话。
果不其然,他在心里大喊:“救命!身体变烫了!靠得好近,我要不会呼吸了!”
我脸一红,赶紧从他腿上下来,正正经经地往后靠着书桌。
“呼——”我听到他在心里松了口气,我也跟着放松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那从现在开始咯。你刚刚那个问题还继续问吗?”
许安薄摸了摸下巴,略微一思考,冷静地说:“不,女士优先,你先提问吧。”
“嗯。”我点点头,首先提出第一个问题,“你之前怎么没谈过恋爱?”
他单手托住脸颊,眼睛转了转,最后目光落到我脸上,有些羞赧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和女孩相处。在你们看来,我这样的个性应该比较无趣吧。”
我昂起头,徐徐往下点,点到一半猛然停止。虽然我再赞同不过,但是还是得给他一些自信。
记得相亲的时候,他全程说话非常官方、礼貌,总是说“谢谢”、“请”、“抱歉”,并喊我“钱女士”。最可怕的是,他点单时,喊的是“服务员老师”。
小哥那个表情,啧,十分之不可置信。他用手指捏住围裙的一角,对他低头说:“先生,我这样的,最多只能教您上上菜。”
但是,自从拥有了读心术,我才发现我真的嫁了个世间奇男子。外表有多成熟正派温柔,内心就有多纯情腹黑龟毛。
一个字,“绝”!
因此我笑了笑说:“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向我求婚?”
这是我比较疑惑的问题。相亲后我们算是试着交往过一阵子,我当时还在云里雾里,没咂摸
出什么味道时,他忽然向我求婚了。
天哪,他设计了一整天的求婚活动,鲜花、鸽群、泳池、乐队、游轮派对……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场答应。
可是,为什么呢?我很难相信他是因为爱上了我。
显然,这个问题也让他觉得难以回答,思考了一会儿,他看着我说:“抱歉安安,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会尽力表达。
“我刚刚也说了,我性格很闷,很少单独和女孩相处。但是,你是第一个我想主动靠近的人。该怎么说呢,就是,我之前一想到结婚就烦躁,但是如果对象是你,我心里就会很开心。”
他指了指自己的胃部,笑着说:“这里,也会很舒服。”
我有些感动,坐回他的腿上,手伸进他的黑发里轻轻爬梳,笑道:“你好可爱。”
他的脸蓦地红了几分。
我继续问:“那你,心里有没有顶级秘密?”
他错开我的目光,盯着书架最高一层,最后他摇摇头说:“没有,我就是一普通人,哪来的顶级秘密?”
我掰正他的脑袋,强迫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真的没有?”
他飞快地回答:“绝对没有!”
我继续看着他,静静地等待他的心里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他略有些不安地瞟了我一眼,嘴角轻阖又闭上。
最后我终于听到一句轻微的话:“别看啦别看啦,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下凡渡劫的月老呢,知道这么多做什么哦?”
我内心震动,像是地震时房间被剧烈摇晃着。但我不能让他发现端倪,于是迅速搂住他的脖子,脸靠着他的肩膀。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无声地张大嘴巴,喊道:“不是吧!不是吧!”
在沉默地喊了无数声“不是吧”之后,我最后无声喊道:“耶!太棒了!”
从今以后可以乱点鸳鸯谱啦!
这一切许安薄都不知道,只是在心底一味地喊:“好烫好烫好烫!”
心情平复之后,我松开他,让他问我问题。
“好。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女生说不要,其实是要的意思嘛?”
“额,分情况啦。你要学会分辨女孩的表情,她如果是害羞、撒娇、赌气,那不要大概率是要的意思。如果她非常严肃,那她说不要就是不要。”
“好的,谢谢钱老师!”
“……继续吧。”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女孩会为了爱情自残、甚至自杀?”
“这是个社会问题啊,我想想。初中时我遇到过因为失恋割腕自杀的女同学,她当时一方面是因为太过伤心,承受不住;另一方面可能她想利用自杀证明自己的爱,想让男生迷途知返。”
“这样子啊,谢谢!第三个问题是,你当初和邱均泽在一起时,有没有向他隐瞒过什么?”
咳,他对我前男友果然有执念。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回答道:“肯定有隐瞒的事情。比如说,他先到了约会地点,我说马上到,其实我还没出门。再比如说,我们去迪士尼,我不会跟他说,其实我和家人已经去过了。”
他缓缓点了点头,心底却说:“女人还是太复杂,难懂喔!怎么办,考核要过不了啦!”
我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他。
什么考核?还跟女人有关。怪不得他刚刚问的都是些什么女性学问题。
呵,不管,以后我要体会红线绑鸳鸯的爽感!先让前任和狗匹配,怎么样?
6
为了搞清楚许安薄究竟是怎么样牵红线的,我开始格外关(gen)注(zong)他。
他是一名职业躺平家,哦不,社交名片上写着的是“自由职业者”。
白头闷头大睡,傍晚起床吃饭,然后关进书房与世隔绝,谁也不准进来。第二天给我做好早饭后开始睡大觉。
他究竟暗搓搓地在书房捣鼓些什么嗷?
半夜醒来,我走到书房前,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房门下面露出一线淡光,偶尔传来一些怪声响。
我拧了拧门把手,门被反锁打不开。
凌晨三点,再过四个小时我要洗漱上班。如果不把握机会一探究竟,我迟早要被好奇心挠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直直地侧摔了下去。
“嘭!”一声沉重的闷响,我跌倒在地毯上。晕了半刻,我才有力气呼喊:“啊,老公救命!”
书房门立马打开,许安薄旋风般冲了出来。
“怎么摔地上了啊?”他一脸担心,小心翼翼地将我的上半身托起。
我不断惊呼“好痛”,眼睛越过他往后面瞟。
半敞着的房门,流泻着朦胧的暖光,露出落地书柜、书桌台灯,还有一台闪着荧光的笔记本。
我灵光一闪,搂住他的脖子,三分委屈七分酸楚地看着他说:“老公,我刚刚做噩梦了,出来喝水时头还好晕,不小心摔了一跤。”
“好痛,都有淤青了。”我哭诉。
许安薄把我抱到沙发上,半跪着检查我的伤势。这次我真是下血本,右手肘和两个膝盖都添了乌紫的淤肿。
“别哭别哭,我去拿医药箱。”他伸手擦了擦我的泪水,我抽噎着亲亲他的掌心。
等他离开后,我咬牙忍痛、一瘸一拐地进了他的书房。
电脑的屏幕还亮着,页面满是试题。滑动鼠标上下翻滚,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名叫“月老执业资格证考试”的题库。
我惊讶到合不上嘴巴。这玩意儿,还需要持证上岗?天庭要在走向现代化嘛?
脚步声靠近,我赶紧溜了出来,原样躺好。
“安安,我来了。”许安薄拎着药箱靠近,熟练地帮我喷药按摩。
就在我痛得直抽搐的时候,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老公,”我抱住枕头,凄声问道,“如果我犯了个小小的错误,你会不会原谅我?”
许安薄分心看了我一眼,嘴角弯了弯说:“小错不要紧的,别紧张。”
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将抱枕放到腰后,借力撑起身子凑近他,小声说:“其实,我,我知道你是月老。我偷偷看了你的电脑……”
许安薄的眼睛在镜片背后微微睁大,有几秒钟愣愣地没说话。
不过我听到他在心底呐喊:“救命,我可以否认嘛?”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臂,一脸崇拜地说:“老公,你好厉害呀,能嫁给你真好。”
他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嘴角牵起好看的弧线,竖起食指放在唇间,轻声说:“要替我保密哦。我现在不仅要配对姻缘,还有应付考试,现在做什么都有证书。”
“好呀。”我捧起他的脸,乖巧地说,“让我做你的小助理吧,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