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年07月17日 17:20
那个男孩子手上一模一样的,染血的——手环。
我忽然间很怕萨摩耶。
3
隔壁房间传来女人的呻吟。
哀哀的,像只被压抑的兽。
像在哭,又像笑。
我抱着我的小熊玩偶蜷缩在角落里。
空落落、孤零零的。
哥哥一直都很有力气。
也有女人。
关于女人这件事,哥哥非但不避讳我,甚至还喜欢欣赏我的窘迫。
哥哥常揉着我的脑袋说,小羊还是个小孩子啊,有些事等小羊长大就明白了,哥哥等小羊长大,小羊乖,啊。
我很害怕。
哥哥的女人叫阿玲,是个喜欢穿银色小吊带,化烟熏妆的性感女人。
常常冲我吐舌头,露出舌头上青黑色的,三个舌钉。
阿玲看我倒吸一口冷气退缩,便张狂的大笑起来。
阿玲长得像我失踪的母亲,可是哥哥对她不好。
我曾不止一次看见过哥哥拎着她的头发打她耳光,又将她摔到地上,拿脚踹她,像踢只皮球一样,然后用世上最恶毒的话骂她。
她怀孕的时候,也不放过她。
曾一脚将孩子踢流产了。
阿玲有时候也会砸东西,恶狠狠的咒骂哥哥不得好死,直到哥哥将她拖进房里,然后房里传来,那些压抑的呻吟。
但是阿玲从来没有走的意思,即便他待她这样不好。
她还是想跟着他。
阿玲不喜欢我。
阿玲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也许是被哥哥打习惯了,阿玲的行动越来越像哥哥。
可是她又打不过哥哥,就来欺负我。
她扼住我的脖子,说我是个拖油瓶,说我是哥哥的累赘,说哥哥想杀死我很久了,说我这样的残废,活着没意思。
阿玲说,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哥哥才没法和她远走高飞。因为我的存在,哥哥才对她,这样的不好。
阿玲常劝我自杀。
她常吓唬我说一个渐冻人慢慢会很惨的,一动不动,任人摆布,到时候大小便失禁,就特别不体面了。
到时候被哥哥看到,就会特别厌恶我了。
她说哥哥一定会杀了我,然后将我的骨头喂狗吃。
我好难过。
我抬起头说阿玲姐姐,你说你喜欢哥哥,如果你受伤了,生病了,哥哥也会抛弃你吗?
阿玲骄傲说不会,说哥哥最爱她了。
我说我不信。
我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哥哥肯定会抛弃你,总有一天会抛弃你。
我不知怎么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哥哥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他生生世世,都会跟我纠缠在一起。他甩不掉我。
阿玲怒了,抓起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往桌子上撞,然后掰开我的嘴,从鱼缸里捞出一条金鱼,打我喉咙口塞进我胃里了。
好恶心。
金鱼在我身体里,疯狂的扭曲、扭动。
那种久违的痛苦,在我身体里复苏、嚎叫。
4
哥哥今天回来的很早。
我有气无力躺在床上,被阿玲的金鱼折磨到没有血色。
哥哥很是怜惜,摁住我的肩膀,问阿玲给我吃的金鱼,有没有让我受伤。
我说碰到了我刚长上来的智齿,疼。
哥哥的大拇指钻进我的嘴里,小心翼翼的探索,直触到那露了头的小牙,手指头便在那里婆娑啊婆娑,酥酥痒痒。
我说哥哥,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哥哥红了眼。
说小羊你知道吗?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
他的耳朵很红,手很燥热,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我哭了。
说你不可以欺负我,不可以伤害我。
“笃笃笃”,身后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我跟哥哥同时回头,看见阿玲站在门口抽烟,黑色吊带,领口开的很低。
她夹着烟,似笑非笑,伸出舌头,灵蛇一样,冲哥哥就那么一舔。
哥哥拍拍我的脸,眼神里有些歉意,又藏着些许欲望。
哥哥带着阿玲走了。
我呆呆靠在床头上。
我听见阿玲有些细碎,有些畅快的抽气,还有哥哥藏在灵魂深处的律动和低吟。
我抱着小熊抱枕,靠在床头上。
我挣扎着出去找杯牛奶时,阿玲靠在门前点烟,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哥哥的白衬衫,她挑衅似的朝我吐烟圈,嘘了一声,说滚出去吧,残废。你就是个拖油瓶。看见没有,这里没有你呆的地方。识相点,你就应该去死,死的远远的。
5
我又开始做噩梦了。
梦见那个在暗夜里,靠近我床前的,黑黢黢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