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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书名: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作者:默色柠檬酸 本章字数:8818

更新时间:2011年04月12日 11:09


我送阿姨回房间。阿来说着便扶了子三走。到了房间,林不在。阿来说,阿姨别把小漪的话当真。

怎么办了,已经拉勾了。还盖章了。子三说着拉了阿来坐下,自顾的拉了他的手,迅速的跟他拉勾盖章一边快速念了咒语。冲他灿烂的笑,说,逃不掉了。我的儿子。说着要抱阿来。阿来这次却没躲,子三以为他要挣开,见他不动,惊愕着舒心的笑了。

静静的抱他,第一次两人都这么的静,彼此的呼吸落在肩头,可以闭上眼睛感觉对方静溢的心事。落得安全。子三享受着这细微的感觉。阿来冷冷的道,阿姨幼稚够了没。

子三认真的道,嘘。

真受不了。阿来轻轻推开,漠然便转身走,却在半路微微停住。叹息着回头说,阿姨别去郁金香坊了,去东阳小学教幼儿园的小朋友吧。比较适合你。说着冲子三做鬼脸。

子三站起来做势要追他,见他跑了便轻轻走下楼去找林,林似乎在叹息。夜黑得浪漫,同时幽凉得恐怖。子三悄悄从后面进攻,正想着要吓他一下的。却没看见林狡笑着正等她。子三扑上来,林便转了身让子三直接扑到他怀里。林摇头道,哎,每一次都不能成功,多没意思。

子三亦嘻笑着摇头道,哎,每一次都被发现,真失败。说着便吻林的喉结,吟道,好聪明的哥哥。好聪明哦。我的。

林问,累不累。

子三舒心的笑着说,累啊。可是有机会累不好吗?以前我就是想累都不行。现在多好,可以抱天儿,可以听小漪的心事,可以和阿来偶尔闹闹。也只有在这么小的时候孩子才会十分依赖母亲。他们的心会越来越深,深不见底时,我会越来越做不了什么,只剩下无力感。

林道,还有了。

子三撒娇的道,还可以听到哥的声音。

林笑着,和以前听的有什么不同?

子三凝思着,笑道,比以前好听。还有哦,阿来今晚让我抱了了。啊,想想真是个奇迹……我都崇拜自己了。说不定若干年后他会叫我妈妈也不一定。子三说着俏皮的吐舌,冲林媚然眨眼。

林嘻戏的吻她的眉心,浅浅的。不经意的问,难道你想在这么多年后叫一个陌生人妈妈。

子三垂了头,叹息着,可惜没有。

林问,希望她是什么样的。

子三干笑着,说,希望,她活着就好。哪怕知道她活着也好。

林问,要是发现她很自私有很多你想不到的毛病怎么办。

子三叹息着,我从小就知道母亲是自私的。可自私是人的本性。我要是能亲自发现……也是奢望。

越是伤感了,子三回避道,冷了,我回房间。

林拉着她,微微笑道,如果,她现在就在你身边了。

子三慌神的一震,泪影模糊。说,不可能,这个世界这么大,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身边了。

林拉她坐下,说,我现在给你机会选择,也许你会很伤心,可是你不知道……

子三打断林,急切的道,她出了什么事……

林安慰道,没有,小三。我是不想你伤心。也不想多事。

子三哀求的道,哥,告诉我。

林说,你的舞蹈老师。

子三失望的说,她只比我大十七岁。她也不叫子三啊。怎么会了?

林说,相信她是吧。

子三抬头吻林的唇,灿然一笑,说,谢谢你,哥。

这夜,子三仿佛十分的满足,又因这满足而十分的幸福。貌似程子三这个人得以完整。切身的感受到妈妈,幻念的方式不再抽象得无迹可寻,并且,奇迹般的还在自己身边。于从未奢望过的子三而言,竟如莫大的天恩。

虽,程子三还是程子三。实际上,和郁颜没多大关系。二十一年来都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子三一直傻傻的笑,让林暗暗庆幸。并也十分感激穆东南。

穆东南说过,一个人,所得到的越少,便越容易对事物满足。由此,亦更容易心怀感激。同时,对不可避免的瑕疵更易心怀愧疚。子三便是如此。

这开心的日子一直持续着,子三从不问郁颜,甚至不多看。生怕她起疑心。她所做的,是在跳舞时感受她的存在。如此,内心便生出幸福的涟漪轻荡,恍惚,心是盛满甘露的容器。

林接管东南集团时常很晚才回来。当然,他对舒亚格外照顾,虽阿东没说什么。林还是对阿东说让他放心。幸而舒亚人前人后都若无其事。并没有男朋友。

林这么忙。子三每晚都要在台阶下等。坐在台阶上,坐在月光下,坐在冷风里。莫城看到时,便拿了林的西装给她。她便披上西装。依旧等。

莫城道,你可以在客厅等。

子三笑道,哥的车开进莫城就看得到我,他会很开心。等一个人的感觉多好,有一个人可以等多幸福。

林回来的时候,子三常常会迎上去,会吻他。然后挽着林的手一路说说笑笑送林去书房,也会亲自做宵夜给林吃,给他按摩。

林亦习惯如惟一样,工作的时候像机器人,对任何事任何人没有任何反应。即使子三在他后颈上吹气,弄乱他的头发,或是突然吻他一下。他都无动如衷。这一点,林实在佩服得惟五体投地,最后佩服自己演得无懈可击。

大概一个月的光景,阿东便寄了东西回来了。每样每样都好不细心。何风和穆东南身体不好,他便寄了保健品。给小漪阿来莫安的便是玩具,给子三寄让她着迷的各种舞蹈光碟。给林和莫城寄的是他与木子枚游玩各处的照片。照片中的阿东与木子枚动情亲密,表情幸福。

林边看边不满的道,三个国家,七个城市了。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莫城亦是不满的道,还不止了。说着把照片给林看。

何风亦要看,拿着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相片突然从手中滑落了,左手僵硬的仵着,十分尴尬。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他的左手也没在自己的勉强下再略活动活动。何风顿时脸色苍白,整个人黯然。原本让照片点亮的眼睛亦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之后的几天,一直便这样。很难自行活动。连洗脸都要阿来把毛巾拧干。幸而,脚是可以走的。只是,他整个人,像失了魂般。

子三甚是不放心。便没有去郁金香坊。陪着聊聊天,或是劝解。

这日,又是在薄荷地,何风痴痴的望着。子三陪着他。

何风突然说,嫩丫头,爷爷好不了了。

何风说话是镇定的,子三知他认真。也只能浮言劝慰,边给他按摩手边笑着说,爷爷又瞎想了。哪个人不历经各种各样的劫数了。我比爷爷病得利害的时候还是爷爷救的我了。等劫数过了爷爷又该打人了。到时候,阿来可惨了。

子三故作轻松的笑,何风亦陪着笑,却并不比往日颓然,反而静。只是,这静倒让子三更加的害怕。何风说,嫩丫头,爷爷求你件事。

子三也认真的说,爷爷说什么事。嫩丫头都答应。

何风点头道,先给我卷支烟。

子三便抽出何风口袋里的烟丝,一阵极香的味扑鼻而来。很是舒心。子三静静用白色薄纸卷好,这是熟稔是动作了,是怕这样的机会亦不多了。卷烟的过程如此简单,均匀的包好便可放到唇边细细享用。子三却想充分体验还能为爷爷做一件简单的事的快乐。因此包得十分仔细。也终于要包好了。点上火。烟燃了,子三便放到何风唇边,何风道,你吸一口。

子三平常闹着想吸一口这从未见过的极香的烟,何风常不让。常要骂道,嫩丫头,不准糟蹋我的东西。这次,听得何风这么说,吸是能吸着看似奇迹般的香烟了,只是,心情如此沉重。

子三嘻嘻笑着,屏气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感觉心腔内酥酥麻麻,缓缓扩散,渐渐连脚骨趾都醺软了似的。从口里吐出去白色烟雾,这雾,不似别的烟雾形迹可憨。倒像是山间的雾,幽凉可融。

这烟,岂止是解禁。似能销魂了。

子三笑着说,绝好的烟。爷爷奇怪得连烟都奇怪。都是绝好的。

何风说,这烟。叫迷魂烟。是赤青山峭壁上长的一种植物,名叫苏叶草。是山崖奇物,依悬绝立,舍命难寻。想要的人很多,可惜的是很少有人能得到。这支烟上绑着人命。

子三诧异道,绑着人命?

何风说,那一年,我病了。我妻子卖了儿子何来。阿来长得漂亮,买了三千块钱。这三千块钱治好了我的病。算是一命换一命吧。但是我妻子没有办法面对自己,从赤青山跳下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后来,我再没给有钱人看过病。也变得不可接近。给人治病的时候,听人说赤青山峭壁上有一种草,叫苏叶草,可制成迷魂烟。吸了可以忘记相思之痛。

我日夜思念妻子儿子。也不在乎生死。带了药锄和药篓和一些简单工具就去找苏叶草,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也许是我妻子保佑,我居然成功找到了苏叶草,还上了山。

之后,我把苏叶草制成烟丝,参杂了各种烟丝,反复试验,制成迷魂烟。一直吸着。到现在,几乎没有了。我老伴是要来接我了。

何风说得平静。仿佛就该如此。子三一直认为该是当事人接受不了自身的不堪,然,真正接受不了的反是旁人。爷爷已是古稀之年,历经的劫数又岂会教一个嫩丫头能想像得出?面对不堪,或是死亡。都能淡然到自然的爷爷,并不悲哀。

何况,何风过得去的,不一定自己过得去。子三想着愧疚的笑了,把烟放到何风唇边。何风如痴如醉的吸了口。嘴角挂着自然的笑。魂儿都迷住了,自然,拿什么来相思了?

何风接着说,嫩丫头,我知道你对阿来的好不是因为我治好了你的病。就像你劝阿来戒毒的那天说的。没有理由。你有的,是本能。所以,我放心把阿来交给你。

子三闻言不知所措,说,把阿来交给我。

何风荡开慈祥的笑容,手挣扎着动了下,子三把手放到何风手上,何风便紧紧握住。说,丫头,只有你会像妈妈一样照顾阿来。

子三说,我会。

何风说,阿来这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我见到他的时候,因为他的漂亮像极了我的儿子便买了他。他神情倔强,冰冷得让人不寒而粟。我对他说,你想走随时可以走,我买下你,就是想让你自由。

他问我为什么。

我把我儿子的事告诉他,他说,我不是你的儿子阿来。

我说,我的儿子阿来不能自由。看到你能自由也好。

后来,他对我说,我当你的孙子,阿来。然后开始叫我爷爷。

其实,阿来很容易满足。丫头,你一直做得很好。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心。

子三说,爷爷就是让我答应照顾阿来。

何风笑道,我不说你也会这么做。

子三问,那是什么?

何风说,送我回云南。我要去看得到赤青山的地方。

子三道,我跟爷爷一起去。我照顾爷爷。

何风把子三的手捏紧了,子三心内一震,那苍老的茧温暖的划过她手背上的皮肤。这种触感子三的亲爷爷尚未给过。爷爷或许是大男人思想,从不亲近她。或是对程安心有芥蒂,因此对她更是隔阂。更或者还是因为看到她就会想到另一个死在程安手里的孙女了。外公亦未曾给过,玉人的老父亲要子三叫他外公,可外公也不碰她,仿佛因为程安和毒品有关,程安的女儿程子三就是毒品。

所以,没有人知道程风

打她的时候她不觉得痛。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怜而已。与程风的亲近多么迂回和讽刺,两端横卧着的竟是木棍。这么结实的木棍和亲近方式。这是子三和那个要叫父亲的人的亲近方式,惟一的连接。

也不是完全没有接触,程风要打她时,便会拎起她,那种吞噬她的力量她永生不能忘记。更有称呼上的接近,因学校老师来家访,阴差阳错,指明程风是她的父亲。程风不得不应,而,她也不得不叫程风爸爸。她见到程风本能的反应,那种从骨子里的排斥。不管她当时有多不堪,然而,同样排斥自己的程安,也没有机会给她不堪。

子三正绵思着,程风程安和程子三三个人的悲哀。是闪神之际,何风的手还落在她手上,摩擦着疼痛的温度。

子三此时好想哭,胸腔内难受得荒芜,同时温暖。但是,只是悲伤而已。她蹲在地上,伏在何风膝上。把脸贴近爷爷的手,享受着此时难得的亲情。享受着自己真正的亲人从未给予过的感受。天知道是有多么的骄奢。这触感。

阿来回来的时候,子三还在争执着要跟何风去云南。

各人有各人的理由。何风说,你去了,守着我这个老骨头,小漪天儿阿来怎么办?

子三说,我会看着办,你一把老骨头又没亲人照顾怎么办?

何风说,你才没亲人了,我有亲人。

子三说,爷爷的牛脾气哪个亲人受得了。我要哥带小漪和阿来去玩。天儿有爸爸照顾。就这么定了。

何风气道,你这个嫩丫头,说了答应我的马上就反悔。有钱人,信不得……不守信用。

子三说,谁说我不守信用,我答应让你去云南,没说我不去。人老了就不要那么顽固,一点都不可爱。说着对何风吐舌头。

何风道,死嫩丫头,不讲信用,把我迷魂烟还给我,吐出来。

子三说,还就还,吐就吐。说着便哇哇哇的吐,看得何风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啐道,死嫩丫头。

阿来打断他们,说,爷爷真是,棋品不好就算了,给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何况是烟。

何风道,谁说我要了,别说是烟,你我也不要了。给嫩丫头了。

阿来笑道,爷爷又开玩笑了。

何风正经的说,爷爷要回云南了。回赤青山。

阿来立即说,我跟爷爷去。

子三接口就说,我也跟爷爷去。

何风火冒三丈,大声吼道,去去去,你们都去。混你们娘的蛋。一个个都不听使唤了。都骑到老头脖子上了。都看老头残了,不当人了是吧……说着就来回踱步,还好他的脚力快,不然以他的性格必定先气死。子三和阿来看情势不对,都哄起来,哪里哄得住。何风再次骂道,你们要我活的都留下来。你,嫩丫头,好好的当阿来的妈妈。你,臭小子,赶快,叫嫩丫头妈妈。快点……老头边说边转,瘦古伶仃的。暴怒起来却不可小瞧。如同他第一次在莫城的客厅里发脾气。空气都凝结。这是他一惯保护人的样子。不容人反抗。

何风急不可奈,催着,臭小子你……说着本是要抬左手的,却使不上力,便用脚踹。边说,快点。

何风暴怒之中,子三想也没想便护着阿来,本来要踹到阿来的一脚踹上子三的腰了。阿来扶子三起来,本来还尴尬要怎样开口,被老头逼得嗫嚅半天实在又无法。他趁势快速道,妈妈,我看看。

子三仰着头对何风笑道,看吧,爷爷这脚踢得真好。虽然挺疼。说着假装的哎呀……要多夸张有多夸张,手按着腰。

阿来何风知她没事便也放心了,何风道,活该。我脚还疼了。说着便走,何风的脚的确是疼,走起路来亦是强撑着,这衰老之症身为医生的他最是清楚,他的手勉强还可以动,吃饭穿衣都要靠别人帮忙,勉强才能方便自己。再沦落下去……

子三看着何风走路都不大灵活的脚,越发难受,倒宁愿他生气时左右横行。甚至踢他。阿来道,我看看。

子三按住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笑道,阿来刚刚叫的什么。再叫一遍,就让你看。阿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子三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喂,小子,是一辈子的事了,别想赖。

晚上,何风就说明天就走,似乎听到阿来叫子三妈妈就放心了。非得走,越快越好。

林刚说两句,何风就嫌林啰嗦,看样子便要嚷到不可收拾,穆东南道,去吧。去吧。去了清净。

何风消了气,穆东南便说,下最后一盘棋吧。我把你杀得片甲不留。说着叫阿来摆棋。

何风笑颜逐开,道,姓穆的,你不会看我要走了,故意让我一局吧。

穆东南笑道,你求我我就考虑让一次。

何风便不得了,也不能拍案了,叫器还是可以的,于是冲着子三喊道,嫩丫头,赶紧给我找高手来。看我不赢他我就不姓何。我……我就不叫何风。

林便被请上了桌,穆东南撇嘴对何风道,就这个帮手,还嫩了点。

林笑道,爸爸,看我怎么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穆东南来了兴致,笑道,哦,看到棋艺有长进了。

林笑得深不可测,说,对付爸爸,绰绰有余。

何风激情飞扬,跺脚道,好玩好玩。正点。老子被儿子杀得片甲不留,穆东南,上次你的脸丢到太平洋,这次,看你怎么收场。臭小子。再拿凳来。

说着,便对决起来,何风时不时的要拦两招,林便信心十足的教两招。何风道,你教是教我了,把棋局也都说破了。你老子不也知道了。你还是别教了。

林笑道,我不说破我爸爸也看得破。

穆东南得意的笑,不得不专心致至。只是,到最后,倾尽全力都无可奈何了。何风看着穆东南一点点败下阵来,最后被瓦解得干干净净。好不得意,直把林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趁机把穆东南贬得所有人都听不下去。

阿来说,爷爷也不看看谁天天输的。

何风说,所以他输了我才高兴。

阿来说,又不是爷爷赢的。

何风说,我看到他输了我也开心。

阿来说,穆爷爷让你的。

何风听了,非常不高兴。林更不高兴,拍阿来的头道,臭小子,你会不会看棋。叔叔的棋术就是你阿东叔叔来了也不是对手。此一时彼一时。

阿来不信,子三也不信。穆东南倒是信。林从来就是不服输的,何况已尝过这滋味了。实在不怎样。便也把歪主意打到阿东身上,说道,和阿东来一盘助助兴。

何风道,不行,还得再下两盘。

于是便接通了电脑视频,阿东亦有兴致。阿东说着穆东南便下,对着一台电脑下棋,倒是十分新奇。两盘结束,阿东认输。何风更是得意。消遣几句,也便散了。

子三林阿来便都到了穆东南房里。穆东南说,我去云南。老人不会闷,我也可以清净清净。

子三和阿来道,我也去。

穆东南道,给老医生一点时间。他自己能接受了,要唯一带你们一起去。可以把小漪都一起带上。

子三和阿来也都无话。也的确只能这样了。子三便带阿来出去。

林问,爸爸不是一个人去吧。

穆东南笑道,不知道。唯一,你对这事太关心了。

林说,一举两得。

穆东南道,不,你要失望了。从她把我杀得片甲不留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结局。

林说,爸爸对感情太淡然了。

穆东南道,老了。

林笑道,不,爸爸。情感不是商业。不能要求同等。

穆东南不动声色的笑,走到窗边,半响才说,或许,我对她的感情,真的如她所说,不够。

林便退出了房间,不打断穆东南的思绪。穆东南能感知林走了,却还陷入回忆中。

他与郁颜都在谱夕咖啡厅。

郁颜坐在他对面。她仿佛总坐在他对面。坐的位置决定立场。他们的立场亦总是相对。

他说,你第一次约我。

郁颜道,不好。

他说,好。说着拿起桌上郁颜点的摩卡。

郁颜直直的盯着他看,他自然任她看。郁颜搅着杯里的白水,青丝垂下来,丝丝妩媚。说,你喝咖啡的样子,真好看。我有时候会着迷,渐渐忘记自己是谁?

他想,你看我喝咖啡的样子,真好看。我有时候常常会幻想,你在我身边,而不是对面。你是在挽着我的手,而不是远远的看我。但他不说,只听她说。

郁颜说,可惜,我还是记得,我是郁颜,不是林子议。

他说,我说任何话你都会认为我在狡辩,所以……

郁颜说,所以,什么。

他说,所以,我承认。也承认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也骗自己。

郁颜浅浅的笑,说,穆东南,我相信我的直觉。百分之百。就像回忆起你第一次看我的眼神,眼里是另一个女人。我相信那个女人是林子议。后来的每一次,我都能从你眼里看见她的影子。

可是,如果我没有去柳镇,不知道子三是我的女儿,我就不会选择现在离开。

他说,你还是不认子三。

郁颜苦笑一下,说,我奢望过你的第一句话是跟我说,不要离开。

他说,郁颜总是这么不给人留余地,总是这么贪心。

郁颜说,可惜,穆东南爱的林子议做得更绝。我,还不够。你不要说话了,我期待你的第三句话让我满意。

你一直好奇我的过去,不如在我离开的时候跟你说吧。不枉了我们之间的情份。

我十六岁,高二。爱上一个学长。像木讷小说里的爱情故事一样。我以为那是至死不渝的爱情。但,的确是纸上谈兵。我告诉他,我被学校里的圆丁程安强奸了,并且怀孕了。他当即甩了我。我们之间,没有一点信任可言。

那个不懂事的年纪,不知是要气他还是气自己。最后我硬是把与我们无关的孩子生下来了。然后知道害怕。开始逃避。送走孩子。继续上学。学跳舞,用以思念那个男人。练瑜珈。为了忘记孩子。一直这样,以至于忘记自己忘记了所有人。

就这样,你接近我。你太聪明,直到子三到郁金香坊学跳舞,我才知道你接近我还另有目的。程子三这个名字的确是我给的,因为那天她爷爷穿了紫色衬衫。但似乎她爷爷把紫衫两字简单化了。

郁颜说完,便走了。

她走时的背影笔直,如她一直行走的路。无论怎样崎岖她都傲然迎接。与子三的怯弱完全不同。可这怯弱,完完全全是因她而造成的。或,是因一个十六岁女孩的不懂事造成的。

穆东南对着窗外夜色无声的叹息。她们,恍惚都是行走在夜色中。

感情不能要求同等。付出多少就要多少甘愿?自己对郁颜还有多少甘愿了?穆东南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她,说,云南,赤青山。我等你。

第二天,给何风做了简单的饯别。何风十分不满。说,摆什么虚阵,还以为收得到礼物了。

小漪果真送上礼物,夸张得不得了的礼物盒,几乎有蛋糕那么大。阿来帮忙打开一看,竟是一只小小的口哨躺在里面。一桌人笑得好不得意。小漪站在椅子上替何风挂在脖子上,说,老爷爷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吹口哨多方便。何风正是感动,小漪说着凑到何风耳边说,妈妈告诉我的。何风对着一桌人道,看看你们,小丫头都有礼物了,你们一个个还不如她了。

阿来道,别人要走都送礼物。

何风道,我就是先收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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