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4月01日 11:09
高燃的圣火。杯子上空亦有竹子屏蔽。烛火可长燃,经风不灭经雨不息。
这琉璃烛火围着竹屋燃了一圈,火红色的光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跳舞,惟惟诺诺透明的美。
子三惊叹不已,回头冲林说,这绝对是天才的设计。
林的手抵在下巴,作沉思状,说,是啊,是谁了?
当然是我哥了。子三双手抱着林的胳膊甜腻的撒娇,顺势拖林走进去,便站在桃树边,又换到另一颗桃树边上冲子三说,哥,你看,桃树和我一样高耶。这个设计也是天才的设计哦。
林好笑的道,不到一米六。
子三也不理他。只环视着,他的左边桃树有距离的环绕。绕成月亮的形状。右边是竹屋,她站在中间。笑着说,从门口进来像是走到了银河吧,走到左手边是月亮,走到右手边的竹屋是天宫吧。哥,你说,灵宵宝殿是不是竹子做成的才能悬空。我要在这上面写字,这样就不会忘记。
她抑不住兴奋叨叨的说着便跑到大门外玻璃杯下的竹子上用鱼骨刀要刻字,又问林,哥,你说这个竹屋叫什么名字。
林在她手心随便写两个字,竹屋。她摇头。
林再写两个字,天宫。她又摇头。
林再写,桃花源或虚竹檐。子三佯装生气,嘟着嘴道,哥,桃花源是假,虚竹檐是空。到头来梦一场。不好不好。
林写,高园。竹子节节高,高上清高。桃源花心愿,圆下新园。
子三仰视林,崇拜的吐气,哇。哥真是天才。绝好的。
林写,这两盏灯永远为你而亮,高园的门永远为你而开。我会一直守候着,等你来。
子三踮起脚尖吻林的喉结。不等林有任何动作,飞快的跑开,在竹杆上认真的刻起字来。只一下就划到了食指,她惊道,哇,刀好快。血一会才溢出来,林拿起她的手指吸吮尽血,用刀划破白色衬衣用布条给她缠上。她若无其事的笑,说,我继续。
刀尖沾着她的血烙下一个高字。这把鱼纹的刀在竹子身上刻下深遂的痕迹。林接过她手里的刀,闪光的亮白,逼人的寒气。心里的愉悦一下子被压上刀锐利的重量。那个园字就像是刻在了心上。一字一划莫名的钝重迟凝。林对凶器并不陌生或反感,只是每次看子三拿着刀或是名为葬我的日式短刀都是心有余悸。仿佛那刀在惟胸膛上深深扎下过。他的心悸更不止如此。
林的唇角依旧凝着笑把刀递给子三,子三便急不可奈的把林拉到竹屋里,竹屋里总共六间,大的分别为卧室,书房,客厅,小的为厨房,洗手间,可观雨的廊环。都带着门窗。各间到处点燃着腊烛。
进去是客厅,其它五间围绕而落。子三的白裙子飘飞在竹屋的每个角落,她的盈盈笑语流经每根竹隙。她的手触过所能见的每一样东西。
从客厅开始。客厅里,中间的一张竹桌,上面放着的一个玻璃茶壶,若许竹杯或玻璃杯,周围配有四张方竹椅。客厅左边一张长靠背竹椅,右边一俱小竹席,一个竹柜,客厅右边是乐器柜,亦是竹制的。一面竹壁挂着若许好看的竹制乐器。各处静静伫着竹盆薄荷。子三见玻璃茶壶里还是清凉的薄荷茶,静溢的琥珀色。便倒了满满一杯,沉醉的品着。放下玻璃杯。又恋着竹柜上静溢的薄荷。深深吸闻。最后目光停在了竹制乐器上。情不自禁的笑道,
满杯绿意绿心坳,满室兰香兰翠飘,满碧竹萧竹音饶,满怀青色青可嚼。林笑着写道。题名。
子三想了一下,此时风吹起竹盆里的薄荷。薄荷叶飘飘摇摇,依依袅袅。恍惚触动了她。她写。澜郁草。
她笑颜微醉的跑到廊环,从头一步一步走到尾,一共花了八分四十五秒,走了九十二步,共计二百四十五根竹子。累了,坐在长排竹椅上,靠着背,又坐直了顺势把身子和头伏在竹排上,极舒适倚赖的模样。如此姿势可供长坐着趴在如长桌一样的竹排上。亦可靠背闲坐着端杯薄荷茶细细观赏到不远处的莲花池。
竹檐上一只竹制风玲,长长的悬空挂下来触手可及。子三懒洋洋的趴着歪了头空出一只手抚弄竹风玲,长长的竹风玲左右解舞,煸动了它纤弱的身姿,如流水涌动。发出悦耳翠实的声音,细碎细碎柔落尤怜的撞击声。子三回头冲林婉尔一笑,兀自闭上眼睛,伏头凝思,风扰乱她的青丝和白衫裙。她恍如静听竹风铃发出的声音。不过幻想而已。却不自觉念出声音,
临风,娇态倚风羞,懒色扶风流,粉身碎风愁,魂附醉风后。
这四句,不知说的是悬空的竹风铃,或是她自己伏身临风。她静静伏着竹排没有睁开眼睛。林习惯她不羁的言辞,醉风似的想攀付上这妖饶的风铃。又是一件不吉之物。只是惟的个性本是一味与世俗逆行,并不在乎。林亦不想拘泥小节。只要子三喜欢。
子三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竹栏上挂着一个酒囊,军色破旧的东西,却是复古。上头还有尘土的痕迹。她爱不释手的把玩,又抬头仰天。笔直的站定,饶有兴趣的似要倒出酒上下移动,缓缓调情,如行沙漠的行者绝力自吟,
相思浑然无度,烈酒堪解愁苦,圆月悄然自顾,无视饮者孤独。
林看着半抒情半调情的动作,半放荡半恣意的神态,半是袭了浪人的气息半是随了竹林的味道。忍俊不禁的笑。摇头说,不好。
子三缓色低头,柔声再念,
青青竹杆无数,漫漫柔情轻吐,公子悄悄择屋,美人暗暗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