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3月30日 11:09
不断。最有安全感。最是吸引阿默。
林打字的手指悠然冰凉。他是用生命逃避工作。骨子里散漫的韧质。无形如风,空悬不安。最让身边的女人没有安全感。所以,与子三只能在网上私聊。这么久,她对自己一丝不好奇。而对惟,无所顾忌。聊一次,就敢去见惟。
;我的城池里,爷爷奶奶一直在,只昔再不能相守。
林把话转到老人身上,或许她该婉转的说她的往尘、隐情。然,
;不能相守的凄涼对晚年來說,莫不是生命无渡。癔癔苦行。
虛時光阴,是一顆心涼透的伦回。无声的倒数着无伦。
我的周围,这个莫大的世界融入太多情素。我的城池,太大。海之角,我渐渐失了自己。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
;走出与世隔绝的生活,必然与世相争。必有所失。
;忆当年独处。空间。满载荡殇。除了虛掷的人物便独自己一人。笔下,
人亦假,情亦假,心亦假。
触不到真实,心也就无感。无真切的质感。阿默爱写小说。假亦成真。
;随手即来的情节,灵感何来?
已触到了子三的隐情。她便随手发一段文字给海之角,促然结束交谈。林失落的再不敢谈及她的隐情。看子三发来的文字。题为,
香烟燃尽,生命苦尽。
高溫下,白日里感受不到风的踪跡。
莫城里,我的医生,我叫他何医生。何医生时常有闲情坐在薄荷地里燃支卷烟,浓烈的香。燃上,便不停。
他的手顫抖着即使拿烟時亦在哆嗦。手是冰冷的,很大的反差。
爷爷的手亦是冰涼的,摸不着生命的痕迹。亦触不到尊严的热度。我亦清晰的记得爷爷吸烟時亦是点燃了晚年的凄涼。烟在燃,有烟,有火,有光。亦有一支烟的生命在手指尖靜溢却溫暖,並且能随已意。
借助一支烟的安全感,爷爷唇角燃开的笑意有着凄美的弧度,亦有着小小的滿足,即使空虛依旧。
染指即过的悲哀的余溫,指痕里徒留下泛黃的印記。記录着一呼一吸,一燃一灭的余光里寂灭的无望和无畏。
爷爷最后一次吸的最后一根烟是金白沙,他的手指艰难的抚着那根烟,仿如抚摸一个失散的孩子,然后在鼻下深深的吸吮着久违的烟香。是沉沦的神情。爸爸亲自为他点过的一支烟,彼时,爷爷的身体还不算太瘦,脸上轮廓却分明,思維也还算清晰。近过年的,包裹着厚重的棉袄,烤着火,他亦是疼痛,爸爸用烟为他止痛。爸爸并不允许他吸烟,那一天是在表伯伯的坚持下破例,瘫痪以來爷爷第一次笑,笑得舒心,因一支烟,为一支烟的能量。
在指尖一支烟的重量里他重見溫度。那一刻,仿佛,沒有什么比一支烟的解救更为有力。
爷爷盯着白色的烟云笔直的上升,移不开視线,表伯伯顾忌到他听不清大声的吼,问他味道怎样,他一个劲的点头,說,好,好,好。神采飞扬。
一支香烟的长度吸到尽头,健康燃尽,尊严燃尽,生命燃尽。
爷爷在那支烟里有过最后的滿意。
外公不同,极小的時候見过他吸卷烟,因为便宜,然后是相思鸟,最貴的時候也只要两块钱一包,平均两毛钱不到的一根。他吸的却是尘光里的无奈。燃烧相思,燃烧疼痛,燃煤尊严。
外公的香烟里藏着七十四年的秘密,他十指暗黃的痕迹里沉淀着岁月的暗涩陈渣。
外公是智者,沦落到必需倚賴七十多岁的老伴的智者。他把自己的悲哀交付給一支支解禁的香烟。他吸过的烟盒折叠着堆积起來,远远不是他所住的茅檐所能放得下的,他吸到肺里的烟雾绝不是一个器官能承载得了的。他无言的悲哀亦是一生的香烟都燃不尽訴不清的,他的智慧在丝丝人扣的烟云里有迹可寻,却看不清真相。我品尝相思鸟,之后,悟透唯一滋味和唯一結果只一个苦涩。人生如烟,苦涩若隐若现。
如果有谁用眼泪晕荡外公心肺里无尽的苦涩,亦只添加了一行或是两行咸。为他的哀愁添一味难殇。
我常常在心里为他的哀愁添一味无尽的难殇。添在自己的心里。
在薄荷地里看着何医生吸吸之時。三个老人吸烟的画面重叠,到头来,都是消瘦苍老的背影,一个个不同情景不同悲哀不同香烟。却都只一个姿势,坐落在晚年里无望的姿勢。
三个老人三种香烟,他们的年龄总和223岁。他们燃过的香烟烟雾升腾到空气里由上天谱写了一本大自然的无字天书。亦算是最好的交付。
香烟燃尽,生命燃尽,免不了只落得一抹苦涩萦绕心头。却,谁都离不了一支小小的香煙帶給他们的慰寄。这慰寄,自己的心无法給予,別人的心都不能給予,香烟却能。
作为一支微不足道的替代品,香烟,功不可沒。
看完,林满意的笑了。这便是她说自己的亲人,第一次。只不解,她的爸爸为何又……
子三对何风的感情,满是残殇。没有再幫何风点过烟,亦沒有抚过他冰冷的手。只是,視线,离不开何风和他不知名的卷烟。
然而,子三并没有发给她写的关于阿来天儿的文字,她心内的伤痕,永远过不了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