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3月26日 11:10
里过于早熟。阿东避开阿来逼視的目光,避开他轮廓的俊美和凝重,避开他已走向毀灭的孩子的身体和心灵。眼里泛起泪光,忆起的是自己的童年,觉得自己在阿来面前和在自己面前都只剩下不堪。
阿來,到底要我怎样才能让你妥协?到底还有什么力量能撼动你的決心了?在这个世界上你到底相信什么了?他劝阿來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无力,亦是在求他,已经是略有哽咽的腔调。他已尽力了。但阿來却无心作任何无謂的努力了。只說,你知道。
阿东自是知道阿来什么都不相信。也什么都不能够相信。所以终究不是相信什么的问题。
林与莫城听完。都苦笑起来。
林彻夜苦思。想着阿东遺忘了阿来的哪些在乎。寻找端倪,谁不知只有何风系着他仅有的情。却不能。
小漪跳上林的腳,在額上吻一下,說,爸爸的眉头都要皱成一团了。林吻她的脸蛋说,爸爸的眉头皱成一团了小漪还喜不喜欢爸爸。
小家伙认真的拿她的小手抚林的額头,说,小漪不要爸爸的眉头皱起來,小漪把爸爸的額头摸平。她边说边把手放在林的額头上像是烫斗一样的平行,可爱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天真。
看着她的眼睛,赤诚无任何杂色,和阿來冰冷钢硬的双眸截然不同。是否。这样的眼睛里就有力量撼动阿來的決心了?让他相信。
对一个孩子,尤其是自己的孩子,考虑总是多面的。吸毒的事若要让薄雪一样純淨的小漪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如果她害怕,不理阿來了。对阿來而言,又是一次伤害,或者她不怕,像对子三失聪一样的伤心,那又将成为阿来心上的负累。
林想的最后一句,子三亦写出来,写成,哥也不想造成阿来的又一心痛,对吧。与林所想一样。林看到她眼裡漂浮的泪光。
只是自己身处其境,才惧有近乎相同的感受。林疑惑起子三的童年和阿来有怎样的相似。写,我也是你的又一心痛?
子三拿着圆珠笔掂量一下。写,哥是子三最好的心痛。她荡开明净的笑,那笑意烙上林的喉結。又去戏弄他的眉,似乎有意要把他眉间的隐意晕开,她的身子就像小鸟一样依在林怀里,双唇挑逗的在林轮廓边嘻玩,又去惹唇隙,渐溜进了缠绵上他的舌……
一日苦闷,林对穆东南道,我们強加給阿來的幫助,如爷爷奶奶強加給我的枷鎖,站在对立的立场給予,某些細微的伤害已经无形強大。
我亦站在爷爷奶奶的立场,对自己过往叛逆有了一丝悔意。
穆东南第一次赞许的对林笑,说,阿林,你比以前成熟。
林笑道,这算不算在表扬我?
穆东南直接说,是。
林笑道,爸爸,这是你第一次肯定我。
穆东南笑道,不,阿林,这是我第一次用言语的來肯定你。
林容颜暗自得意,语言落成叹意,爸爸,我第一次知道孩子是世界上最大的难題,若无完整的爱,轻則影响他一生,重則伤害他一生。
林看到穆东南眼里流露出的歉意。忙说,对不起,爸爸,我想說的是阿來。
穆东南亦感叹道,是啊,面对一个孩子,任何商业手段都要掩上一层遮羞布。人心反而成了孩子最需要顾忌的伤害。
林无可奈何的道,尤其是阿來。
阿來比你好一点。穆东南拍林的肩幸灾乐祸,林神色间许上惭色,于阿来,他实在苦闷。穆东南道,子三和阿來,或许就能相互克制。一种直觉,舒亚是第二个有这种直觉的人。
正说着子三,莫城跑来紧张的说,一哥,子三晕倒了。林的心抽蓄的揪痛,瞬间失魂般僵硬。
医院里,李医生微笑着对林说,是被痛得晕过去的,一定得住院了。
林微微皱眉道,别说得那得严重。
李医生释然的笑,接着说,你心里有数,最少先观察一个星期再说吧。
林道了谢,转身到病房里,子三已经醒来,如稻草般附在床上,隐隐皱着眉,她承接病痛是坦然的,仿佛麻木的姿态,亦有着視死如归的坚硬和逆來順受的坚韧。若不是莫大的痛,她都能不皱眉头的默默承受,只有在辗碎般的撕绞痛楚时才落得可感知感受。才像根稻草一样虛弱的依在床上。林不动声色的吻她的眉,子三勉强的予了点安慰的笑,撑着坐起来依在林身上,不让林看见所表现出来的痛,她靜靜的闭上眼,不发一言,林依旧看见她手腕总会有自己抓破的血痕。
这样让人心疼的隐忍力,若不是习惯,必不会如此固执到偏激。她对疼痛的麻痹感,必是自小习惯,长久以来独自的承受,不借助任何人任何物的需求。
病痛不及心痛,后者的承受她总是学不会麻痹,这是后话,在舒亚来看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