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3月24日 11:10
睹子三对小漪的爱,还是两个月前,子三刚吃何风的中药,副作用剧烈,时常连床都起不来,样子很是吓人。一如枯草。连饭都是林亲自喂。偏巧小漪感冒了,还很严重,躺上床上打着点滴,子三硬是撑着要来守着小漪,时常小漪还在讲话,她便伏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紧握着小漪的手。
而何来揣摩着子三的容颜,即使在病床边,他怎么也看不出子三的表情,没有任何担心的神色,依旧是浅淡的笑着。却比小漪更像病人。阿来有着先天的敏感,某种称之为預感凌模不清的感觉,那是种越是害怕受伤越是不敢相信的失衡感。微触事实下,同时明显可见子三內心无情,无血緣的母爱于赤纯的小漪而言隐患重重,若日后反差必让小漪心下烙成伤痕。
他是茅盾的,在相信的同時排斥。
他们的交集还是出現了。是在子三怀孕八个月时,她发現阿来吸毒。
阿来独立的生活和孩子的身份,长期独处和他近乎完美的掩饰,破绽几乎沒有。莫城里的人无心怀疑亦无从发現。某些蛛丝马跡如若不是足夠关心他和对他有足夠好奇心的人決不容易察觉。
子三发现阿来吸毒是因为小漪,小漪好奇心极重的总想玩玩阿来带来的澜沧刀,澜沧刀自有特殊的云南风味,图案崎艳沧明,刀鞘上却刻着怪异的骷髅头。小漪从本性里对骷髅头害怕,却对诡秘艳丽的澜沧刀十分感兴趣。
某日,小漪去阿来房间写作业,缠着阿来教她。眼见澜沧刀就放在书桌上,便一把拿过来,撒娇的嘻笑让阿来抢,阿来真跟她玩闹着,小漪越发得寸进尺的搜他是否还有宝贝。竟然就从阿来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海洛因,她并不认识。阿来抢回来不小心撞倒小漪。神色亦变得僵硬,他的极变吓着了小漪,她一时委屈的大哭起来。
子三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她迷糊的走错了房间,却正巧看到阿来见到她后紧张的把手上的东西塞进口袋,连哭得伤心的小漪都不管不顾。一脸无措的反常让子三心惊,也抱着小漪又是亲吻又是柔声哄着,一边就抱她到自己房间,斜眼瞟见阿来似乎松了口气,子三更为疑惑。
单纯如子三自然不能把孩子和毒品联系到一起。再次见阿来,他的眼神里总有掩不住的逃避。她隐约不安,林知情后立即约了阿东。直接问他,阿东觑见林严肃的神情,在软弱亦在叹息。但他没有更多的犹豫就在本子上写下。阿来吸毒,海洛因。他没有在写的时候同时说话,也说不出来。
子三低头看着那七个字移不开眼神,阿东瞟了眼林,确定子三没有抬头便对林说,你不是好奇我怎么能请回来何风的吗?这就是原因。
林无言,子三亦是没有说话,拿着笔划了个问号递给阿东。这等简单手语她自是会些,奈何心在发软,手在颤悚。
阿东写,他被人贩子无数次的转卖,对逃离的欲望太大,几次被抓回来后人贩子給他注射了海洛因。他太漂亮,马上被何风以高价买了他,当亲孙子养,两次尝试过让他戒毒。没有成功。
多久?
一年。
整个对话一片沉寂。
晚饭的时候,子三显得魂不守舍,又兀自闪神,这边一大桌人自是热闹,那边阿来与何风两人的饭桌上该是冷寂,何风固执的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不让外人以怜悯的目光打量他的不堪。把哆嗦的右手里男人的自尊同时禁固。当男人的自尊沦落到要以禁固才得以的存留,那么这自尊必是日渐稀薄可怜。何风年过古稀的身体衰老之症必是一步一步在吞噬它的健康和尊严的。
在已落定的事实面前。任何人,除了袖手旁观,任何无力的帮助都是对他身心的伤害。于何风而言,于阿来而言,甚至在自己出神的望着薄荷地里何风的苍凉的背影之时,已预感到何风最终的沦落。
何风是老来晚凉,可凄可叹。比起爷爷和外公的晚年更加悲凉。阿来是年幼孤苦,可怜可惜。比起自己的童年,阿来更加让人心疼。
面对自己的病痛,或哀愁,或过往,内心平静,坦然承受。而面对别人的殇情,却落得心悸凄悲。
饭桌上,林,穆东南,阿东,小漪,还有阿东带来的舒亚都盯着闪神的子三。气氛正是凝结,小漪猫着腰悄悄走过去,又回头冲着一桌人调皮的笑,把手指放到油亮的嘴上,轻声嘘着,示意别出声,一桌人忍俊不禁的等着看好戏,只见小漪猛的在子三背后跳起来大叫一声,正是坏笑着把小脸哄得得意,只见子三毫无反应,依旧出神,一桌人全都笑番了。子三却感觉气氛不对,一看全桌人都看着自己笑,便羞红了脸,低头埋怨的瞟林一眼。可怜小漪委屈,本想借子三惹趣不想反被子三无意的打趣了,她皱弄眉眼失落的抱怨,哎呀,我忘了妈妈听不见。
林冲着小漪使了个眼色,小漪会意的撒娇着赖在子三身边,要子三喂饭,索性跑过去端了自己的碗来坐在子三旁边。嘻笑着边吃边嚷出不满,弟弟要是快点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就好了。
舒亚逗她道,弟弟出生了,子三妈妈就不喜欢小漪了。
小漪自豪的道,妈妈两个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