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三小漪莫安都央着要林去飞龙马场。林无奈的点头,恨恨的瞟着莫城一眼,只见莫城幸灾乐祸的笑。林转而对小漪道,莫城叔叔去爸爸就去。小漪一听,拉着莫安便央着莫城一起去,连子三都看定他,莫城无奈,瞅见林笑得比自己方才更加幸灾乐祸,只得在心中叹一声,和惟一样,有仇必报。莫城暗暗发悚,若是林也和惟一样不依不饶,那此行看怎样惨吧。想着,投降的对林讨饶的笑,林不理他自顾的拥着子三就走,莫惨连叹几声惨了,便也跟着。
只阿来不愿出门。一行人当即去飞龙马场。一到马场,子三便大步流星走着转完了整个马场,每一匹马都让她恋恋不舍的,却没有见到最满意的一匹,正在她搖摆不定的時候,小漪欢呼着叫子三去看无忌。林拥着子三,指着欢呼的小漪,子三顺着林的手望过去,便和林一起走到跑场,兴致沖沖的去看赛马场上老板还未驯服的烈马,飞尘不浅,子三轻咳起来,却快步走着似乎要跟上那匹烈马的速度,莫城立即叫他们坐着,上了热茶,悠闲观看。烈马的叫声很大,一仰头,迥拓不羁的眼神更显气宇轩昂。它的外型俊美,跑起来英姿飒爽。跑近一点,更觉高大威猛,势度不凡。全身粟色光亮的毛,无一点杂色。
子三两眼痴迷的盯着马场上不甘受人牵制的烈马。笑意浮面,渐而露现得淋漓。激动的问,它是不是棕色的。她仰头看林,目光终于从那匹马身上移开。
林皱眉道,粟色。
子三便在林手上写粟色两个字,实在不解棕色与粟色的区别。眉眼间却激情飞扬。
马场老板几番征服不定,子三越发拍案叫绝,偏就看中它的不服输的劲头,小漪和莫安随着叫好,连连欢呼,太帅了。
好酷。我喜欢它的烈性。子三亦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林皱眉在子三手上写,都是倔強的生灵。子三无暇与林计较,继续看烈马。真所谓好马难驯,马背上的主人累得气喘吁吁就是不肯罢手。这不服输的劲头跟他要驯服的烈马对持着,双方都在跟自己的自尊和倔气较劲。到底是烈马心恒劲狠,猛然一收前脚,高头一扬,狠力一撂,历声嘶叫着,马上的主人失去重心踉跄着歪了身子,怎么也驾驭不下,眼见就要摔下来,却凭着一股耐力和多年驯马的经验,硬是支撑着。子三由衷赞道,真了不起,袭了劣马的个性。
林不置可否,果然,马场老板瞬间摔下马,已是四脚朝天,十分狼狈。那马气昂昂的跑了一圈,终于停歇下来,神气不减。林一跃进了跑马场,借势飞身上马。才上去,那马的劣性加剧,翻腾捣鼓,好不狂妄。林在马背上摇晃着,气定神闲的微微俯身,喝声扬鞭奔策,熟稔的紧握缰绳,力度多在缰绳上施加,狠而绝决,快急如骤风。烈马昂首嘶叫绝不甘受缚,林的气势有加无减,却也稳稳当当,那烈马丝毫不肯相让,博了性命的狠命挣脱,只奈何不得,好几圈下来,背上的人依旧是意气风发,劣马的性子也就渐减下来,再跑几圈,也就由着林驾驭它,半臣服的收了性子。
林得意的收势,喝停了马,掌声一片,笑语不羁。林下马,子三崇拜的凝视他,哥哥果然是天才。
林无所谓的笑笑,小漪也跑来,惊声道,爸爸好利害。林会意的蹲下,小漪便亲吻林,还显得意犹未尽,左边亲完接着亲右边。林斜眼看子三,子三调皮的对林吐舌,才不要。
林抱着小漪,也左边脸蛋亲一下,右边脸蛋的亲一下,未了,还状势沉醉的吻小漪的眉间,笑道,还是我们小漪乖。
这边三人倒自是笑得开心,只见那边茶座上马场老板大声吆喝着,言语不堪,他对面挨训的是莫城。然来莫城买下了整个飞龙马场,独这匹马是马场老板刚刚买来的,这老板爱马如命,死也不肯卖。莫城本想着借卖下烈马来平林的不满,到底还怪自己戏弄他,便明知这老板的性情也得试试,做做样子给林看也算是自己的诚意。却不想,林根本不接招,回头对莫城耸耸肩,坏笑着示意他搞定。自己已经抱着小漪和子三走远,索性不管不问,悠闲喝茶。
莫城愁眉苦脸的想着,下次绝不敢戏弄林了,比惟还难搞。岂止是不依不饶。这马也不是今天就能搞定的,耳边老板直声嚷道,这匹马是我亲自去西藏选的,花了半年时间才买下来,我的马场随你看着办,就这马说什么都不卖……
莫城借故离开,要找林求救,还没坐下,小漪就嚷道,莫叔叔,我要无忌带我在花园里散步。
子三也兴奋不减的附合,虽然不能骑着它跑,看着它就能心情好了。莫大哥果然是天才,这等举世无双的烈马都能找到。
林笑着接道,嗯,了不起的天才。
莫城求饶的道,一哥,咱们那边聊。
旁边桌上,莫城赶忙又是道歉又是奉承的说了一堆。林姿态做足,意
味深长的说,你是有意要帮我,我怎么能不帮你了?
莫城暗自惊讶,也随了林走到茶座尽头。林自顾在马场老板面前坐下,目中无人,也不与他握手,跷起二郎腿摊着手,亦不言语。莫城也坐在旁边,介绍道,冯老板,这是我们东南集团的老板,穆惟一。
穆惟一三个字让冯老板心里软了几分,东南集团穆总多少让人生忌,毕竟,商场中无人不知穆惟一老奸巨猾,行事绝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冯老板面露笑色,穆总,久仰。
冯老板客气,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林自是稍漏出诡秘,冯老板猜不透林的笑,甚觉他话中冰冷的气息果真如传闻中的让人不寒而粟。却也是驯服过无数劣马在马背上挥鞭子的人。亦陪笑道,穆总,我们粗鲁人,说话耿直,你别见怪,我冯烈在马背上十几年,就奈何不了这匹马,因此非常配服穆总驭马有方,本该宝马配英雄,能者居之。我冯烈不才,虽然还驾驭不了它,也舍不得它。所以要我割爱,绝无可能。
冯老板既是爽快人,我也就直说了,我要定那匹马了,现在就要。林听他最后一句坚决异常,有宣战的意味,表面无动于衷,语势气场却是君临天下的霸道。
这语态气度激发了冯烈的烈性。自是冲动的坐不住腾空立定,眼神不屑声音不悦的道,我到要看你怎样带走我的马。
冯老板别动气,游戏而已。林不动声色。侍者已拿来飞骠,林拿过低眸把玩着,泄出笑言道,冯老板养马这么多年,觉得马的致命要害在哪里。
冯烈看定反过来威协他的林,以及手中飞骠。粗暴的扯着林昂贵的西装,把牙齿咬得吱吱响,瞪大眼珠道,姓穆的,你敢伤害我的宝马,我就不会放过你。
林的唇间依旧浮着笑,看上去是在轻轻拿下冯烈的手,实际上硬是把他的手拽下来了,力道不浅,因冯烈的表情隐忍着不能自控。冯老板何必动气,我既然看上你的宝马,又怎么会伤害它。林说着放开冯烈,从容的理着自己的西装。
冯烈有了惧色,忍着愤气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林手一松,飞骠落地,笑道,既然是烈马,又怎么会有致使要害?冯老板既然驾驭得了这匹烈马,说是不卖,我穆惟一又怎么强求得了?
冯烈表情中有不隐藏的得色,便也心平静气的道,穆总是游戏高手,我冯烈自认不是对手,你想怎样直说吧。
林笑道,穆惟一敬冯老板是马上英雄,想跟冯老板做个朋友而已。
冯烈冷笑道,只怕不止吧。
林坐下,恢复一惯的坐姿,笑道,冯老板自然是清高人,但我是生意人。买卖买卖,自然是你情我愿,我穆惟一如果没有本事让冯老板甘愿,也不会把冯老板当朋友,跟冯老板开口要宝马了。
冯烈笑道,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让我甘愿。
林笑面不改,冯老板是爱马之人,只要冯老板说得出来的马,只要冯老板想要,都当作是我买下你手中烈马的报酬。
冯烈不敢置信的坐下,浑身散发出英雄的神光,疑道,你这话当真?
林断然道,非但如此,我可以让林老板没有驾驭不了的马。
冯烈大笑,我量你是年少轻狂,天下没有我驾驭不了的马。这句话何等豪情,全天下也只有神舟野人敢这么说,他养的马最下等的也只怕比我这匹要好百倍。
林随口道,他养的马有一半都比你养的下等。
冯烈像打量孩子一样打量林,冷笑道,真是口出狂言,只怕他养马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了。
林笑道,也还赶得上在他头发变白的时候跟他成为朋友。
林说着已翻出一个手机号,存的名字是白胡子老头。林直接拨通,用中文说道,老头,你最好证明你的身份。然后把手机递给冯烈,冯烈接过,却是用英语哆哆嗦嗦的交谈着,喜出望外的竟回避着走开,不一会儿便回来,恭恭敬敬的把手机递给林,神色焕然一新,崇敬的把林当神供起来似的,又主动说把烈马送给林,连马场的订金都要全退了,只当飞龙马场送给林了,只望他能指教几招驭马术就感激不尽了。林笑着也不推脱,莫城看得目瞪口呆,一行人也就回了莫城,稍后,冯烈果然把无忌送到莫城门口。
莫城还在花园里出神,揣度着林,越是十分后悔起来。林端了杯摩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顺便递一杯同样的给他。
莫城心服口服的说,你早知道我在试你了。
林喝着咖啡道,你想看看我扮演的穆惟一到底成功了几分,这样你才不辜负哥的托负,可谓用心良苦。
莫城尴尬的笑,我多此一举了。
林断不罢休笑言,把难题重新丢给我很过瘾吧。
莫城耸耸肩,我相信你有能力再丢回来。
林笑道,当然,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