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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书名: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作者:默色柠檬酸 本章字数:9586

更新时间:2011年03月01日 11:36


然,惟才在尽量揣度她。她对所有的人都有种畏俱。刻意的逃避一切。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有严重的健忘症,没有任何朋友,也不见有任何一个亲人。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租的小房子一个人的写作,完全的与世隔绝的生活。常静默以至闪神失语,独可面对他。他们甚至连对方的职业都不知道,也从不过问。然,子三像迷一样让惟猜不透。

知道她是靠卖字为生时,是在认识她一个月后,一般下午三点多她会起床。惟去她租的小屋找她。她的小屋小得十分别致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如此而已。墙壁上全是维塔斯的海报。惟进门时子三正穿着黑色的睡衣在网。

惟送她一本悲情小说,习惯性的抚过她的头,说。落月的作品,悲伤得很像你的风格。

子三有一丝惊讶。一本《墓桑》她郑重的接过。表情像是接受她最崇拜的王子维塔斯送的礼物,笑得明媚隐沉。说,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她转身倒杯薄荷茶给惟,就去梳洗,惟好奇的坐在那台台式的接近风烛残年的电脑前。端祥着这间房惟一一盆植物,电脑前一盆薄荷。却看到她忘记关掉的《墓桑》原稿。以及她正在写的《天年寒冰》还有许多用本子遮住的她的大量手稿。‘在落泪之前转身离开’她的黑暗的文字和无尽的乡恋,都是残碎破败的印痕。没有一丝挣扎的落定。

‘在落泪之前转身离开’

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因年少轻狂,在凡路间仅用欲望展望天堂,一步一伤的行走在锋芒毕露的荆棘,即使遍体鳞伤,即使孤立无援,即使绝望透顶,亦从未停止过伤痕的延续。因为对天堂的向往.,她天真的以为,宿命就算是荆棘,一路踩过,宿命也就随之埋葬。

可直到走到尽头,她才觉悟,,宿命之所以叫宿命,是因为无从超越。从宿命的尽头回望,她才看清,宿命的荆棘,是以需要鲜血作为养分生存的变相剑刃,它以杀人不见血的心性疯长,是为凡路。是而立足。

那个小女孩,名为默离。

她预言翻不过去的这一页,终究没能翻越。时间残酷的向她证明了这无可奈何的结局。代表结局的圆圈勾勒出一个破碎的完整。

时常,脑海里会出现幻觉。像重播的情节,一遍一遍的反复放映。镜头里,默离左手手腕上流下的血一滴一滴的流淌。落地有声。清脆悦耳。夜,一遍一遍的把把白昼染成黑暗。心,随着天色一点点下沉,湮没,默离陷入,就再也出不来。

躲在小屋的臂弯里,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太薄弱的依靠,如果达到一定的重量便萧洒的结束生命,相信那只猪至少活着的时候是幸福的。而延续的生命背负了太多的沉重。可是必需。默离终究没能走上一条猪幸福的捷径。而是从猪的生活中走了出来。

某月某日,作最后一次回首。情已倾尽。

默离亦是知道自己亦不过是自己笔下被宿命囚禁的悲情角色。前路是赖活着的代价——逆受。退路即是死路。

曾和子落坐在石岩上,算命的人路过,指着默离说,性格不要太好强,不适合在家里,预言一般,然后,在烈士公园。生平第一次,攀岩,从半空中掉下来,刺激,惊险,因有安全保护,真心所求的自由荡然无存,生命无从交付。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而现实,太多事情,默离认为可以做到,事实却毫不留情的向她证明自己的狂妄自大。在这个社会生存,必须要让原本柔软的心变得麻木。默离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要违心的装饰外表的美丽。不可避免的像所有城市里的女子一样。外表越是华丽包裹的内心就越是虚无。而这种蜕变的延续葬送的竟是她魂牵梦绕的乡情。

逆变——

乡土啊

你依旧憨厚的记忆我的年少无知

我却已无颜面对你的朴实。

你说,归来吧,孩子。

我年轻的孩子

我以我的斑驳

衬脱你的美丽

哦,我不该以我的任信埋葬你的虔诚。

你说,回家吧,

孩子,我怀抱里的孩子,

我心里的太阳,

没有你们,我无从滋长。

时过境迁,我蜕变成美丽的女子,

回不去你的怀抱里,

温故你母爱的仁慈。

别作无期的等待,

别希翼我的归来。

我害怕当你白发苍苍之时,

我拚尽一生的轮回,

亦逃不开宿命的追随。

乡土啊,你可曾知道,

我寄予你的这片乡情,一生无悔。

乡土啊,你可曾看见,

我在落泪以前转身离开,藏尽伤悲。

默离的泅渡

有些原本以为不该淡却的,生命之中最为珍贵的某些动人心魄的魂牵。终究还是在一遍一遍重演的失望,直至绝望中渐渐斑驳,褪色。而这透心的寒楚,追忆起来,却是如此不着痕迹,甚觉莫名。连离开时,都找不到回头或不回头的任何正面理由。

就这样,作别的理由都在心里依稀不清,此身已在彼岸。

抵不了的,达不到的,家的距离。宁愿隔海遥望,不愿再泅渡。

默离的天下。

也许这真不是这好词,必竟自己的天下,也不由自主沉浮。

也就是这般半点不由人的人生,才能蕴酿出那么多的悲情和苦涩。

当一切甜蜜和苦涩都变得模糊。默离失守的天下,她还有力量去挽回重新去面对吗?

当感官的接收和承载都是一种负荷。默离失去的天下,她还有勇气去妄想用现实去做梦吗?

当荆棘踩在脚底热血痛疼的流淌,默离拥有的天下,她还有信心坚持最初最原始的心境继续不堪的前行吗?

默离太过软弱的心本能的想有所依靠,或者是停靠。可宿命里天下之大,仿佛是抵不了的达不到的一个泅渡的过程。

默离的泅渡——

泅渡的身禁固的魂,海岸东。何时重。故人洒泪行空。盼不到尽头。朝听酒浓,暮尽烟薰,肝肺徒葬不胜怜。怜只怜。穷途未路,付尽,天下无缘。

我的天下,我的家。我的远行。独走天涯。

默离的远行,与文字相依。

默离的眼光所到之处,默离的脚步所经之路。一片荒芜,默离在这一片荒芜里孑然一身。只除了一生的疼。

生活,因沦落才得以继续。

踏着一个必须的理由前行,唯有文字。

成为真正的笔者,一笔一划的划过身心,一字一殇的记录葬我的仆告。若习惯了黑暗的人,还可能会希望光明,若身心依赖着黑暗活着。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血殇。只是总想起同事总是一遍一遍的说默离太过沉默得恐怖。

如此,默离才发现,语言,于自己而言,是多么多余且折磨。越来越像是一只蜘蛛一样默默的织自己的网。将自己困在最中心。然后在别人看不见的深夜。一圈一圈的扩散囚禁自己的蛛丝。看似了无痕迹。实际却是依赖了这囚禁才得以存活。当思想竟变成必须杀谬语言才得以觑见的文字来展示时。

无疑。沉默已然逆变成埋葬。而默离用文字幻见的如履薄冰的萧瑟和恐慌就这么随时的在手下流淌,永不停息。

默离的葬梦

从小,默离就最不擅长说谎,却经常。也因此常常骗过自己的心,骗走身边的人的梦。

没有人会相信默离的谎言和真心。谎言,让所有人都看不清她,包括她自己。当然,最悲哀的还是从不被人相信,尤其是她最爱的亲人。常常怀疑事情的真相是不是产生的幻觉。因为默离不但健忘得利害,更爱做梦。最后,她以买梦为生。并不是以此谋生,而是依靠买梦才能生存。她把她的梦买给笔和纸。不收取分文,报酬是默离仅赖以为生的解救,如同毒品。

默离的梦只有两种颜色,一种红色,一种黑色。前者刺目得不敢让人直视,后者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都只是诠释自我万分之零点一的某某。

曲末残,人初散。

我是笔者,卖字为生,字字剜心,血淋情倾。

我是呓者,呓梦为生,梦魂所依,无归来去。

我是作者,作画为生,画里画外,故迹默怀。

我是读者,读书为生,书外人音,自谱凡心。

我是乐者,倾听为生,音律万变,我知其一。

我是廉者,卖一良心,放任天下,独我不能。

我是老者,拾荒为生,两袖清风。孑然一生。

默离……

惟看到这里,见一行触目惊心的血红我字迹:默离创作的悲情,残酷,死亡。所有的角色都以为默离是他们的主宰,他们每分每钞都央求默离的救赎。实际上,默离无从救赎任何一个,因为他们是默离的主宰。

惟恍惚无主,子三木然的站在惟身后,又习惯性的略略低头。惟皱起眉头,比任何一次都深。心疼的抚过她的发。闭上眼,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停留许久,都是心疼。轻轻的抱住她,19岁的孩子。惧世的孩子。正青春灿烂的孩子。竟把自己碾碎成那么多的悲情角色。最后再把那么多破碎的自己一个个亲手杀死。这个过程的疼痛融入文字一字一划醮着血液展示在读者眼前,展示在他面前,太过震憾,太多不忍。

她一般是晚上创作。白天睡觉。永不问世。像是一种囚禁。自己把自己封锁在囚牢中。从未想过,她暗无边际的文字背后,竟是了无生机的心如死灰。惟的心因疼痛气急而痉挛。

他放声怒吼,程子三,不要写了。

音波过处,小小的屋子都受惊,包括子三,子三环抱自己,眼神一点点失色像个受伤的孩子。惟抱着她,无奈渐而温和。

哥,这是我活着的惟一理由。子三音色残寂。眼里闪烁的泪光破碎成一片一片。落在惟的心上。她抬头,不见泪痕。伸手抚平惟眉间皱起的无奈,温柔细腻。连言都不曾有过的不忍。好像她的泪是为他而落。

惟紧紧的抱着她,只够如此的给予,不想,自己的臂弯亦是浅薄,亦是苍白。

彼此孤立的靠近,或是需要家庭的温暖。至少子三这样以为,以为惟把她当成妹妹,以为惟说爱她只是兄妹之间的爱。

彼时,她疯狂的投入《天年寒冰》悲情的剧章里。身心都入注地狱的阴暗。时常惟去看她的时候,常常还是会看到垃圾袋里全是水果核。巴掌大的厨房一尘不染。惟每天叫厨师一日三餐专为她做饭,偶尔会亲自做她最爱的鱼亲自送到她书桌前。她看到米饭的时候一脸的幸福满足。吃惟做的鱼的时候常常会说,哥,你好神奇哦。未了再加一句,你的厨师更神奇。如果子三胖了一定是你的错。

惟笑。如果我瘦了一定是你的错,给你个弥补你的机会。

子三边吃边嗯。

惟说,陪我出去走走。

子三似乎受小说里情节影响,有点晃忽。惟带她游烈士公园。她惊奇的随着惟去鬼屋,过山车,摩天轮,攀岩……抛开了小说里黑暗的沉重,她像个孩子。甚至比孩子还要尽兴。一直说惟像她的叔叔,结果叫了惟一天的叔叔,最后干脆说惟像爸爸一样疼爱她。叔叔爸爸的叫得惟一路凝眉,路人纷纷侧目,子三抱着可爱的洋娃娃,拖着惟要玩些幼稚得不行的枪打气球,捉金鱼。惟站着左右为难的不肯动,她楚楚可怜的佯装可爱摇摆着惟的衣袖,女儿一样的撒娇。叔叔爸爸的喊。旁边的人纷纷议论着,侄女难得要玩一次就让她玩玩吗。穿得人模人样……惟顿时像只披着羊皮的狼,赶紧牵着她的手去打枪,她荡开胜利的笑容,冲惟做鬼脸,惟从第一个摊打到最后一个摊,几分钟后,子三手里就抱满了娃娃。直到玩遍了所有的项目,她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惟灰头土脸的抱着自己赢来的洋娃娃出来,囚犯一样低着头。早知道是要他一米八以上29岁的堂堂穆总抱着洋娃娃出来,他就不会为了子三崇拜的眼神和兴奋的尖叫或是在她面前享受英雄的虚荣感打得那么起劲了。

结果众人眼里的英雄抱着一堆狗雄出来,惟真怀疑子三在故意整他。仿佛间真的成她叔或者是他爸了,子三兴奋不减的央求着让他骑摩车带她跑一圈。

惟逗她,叔叔老了,跑不动了了。

哥,哥……惟转到左边子三就转到左边叫,惟转到右边子三就转到右边叫,哥哥哥哥的要多甜就有多甜,亲昵得让惟招架不住。

这和几天前眼里闪烁的泪光破碎成一片一片

受伤的孩子判若两人。

然,如果惟知道她说的一圈是围着长沙城绕一圈的话他想他会考虑,可如果他早知道要把娃娃绑在摩托车上绕城一圈他想拿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开那辆该死的摩托车。可是,惟知道时已经在摩托车上了,戴着帅气的墨境穿正式的西装在新买的重型摩托车上等她,子三当即为这辆酷毙了的摩托车取了个更酷的名字——神州七号。惟顿时像是开往宇宙的神州驾使员。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神圣感。子三叫惟闭上眼,说要给他个惊喜。惟满心欢喜的睁开眼,看到她的杰作,当即就只剩下眩晕感。可是已经下不去了。惟十分怀疑那些娃娃在他的神州七号上冲他讽刺的讥笑。他主动戴头盔遮住自己的脸。虽然长沙只有一个酒店的产业,认识他的商界人物却是为之不少。惟摇摇头,后果真是不敢设想。

神州七号真的就如火箭一样飞弛出了城区,在乡间小路上惟才放慢速度。子三还激情昂扬。像只鸟儿一样跃跃越试。一路追风。她说,她一路随风。

在乡间物朗星稀的夜空下。晚风吹进心里,凉爽延着荒色漫延。子三飘飘然似要随风,自由极了。快乐极了。停要车,他们坐落于河边草地,晚风吹过河凉夜梦,一漪一漪澜碎清舒轻妩,物我两静。子三俯视湮没于静夜的浅河,唇角漪碎柔思醉晕,说,这条河叫夕湖好不好。

惟拔弄着她额前半遮着眼睛的头发。说着她空间里的句子,隔着层发丝看世界,凌模两可。

子三俏皮的答,因为哥的光芒太刺目了,子三得保护眼睛。

可你看任何人都只是一团影子,转眼即忘。惟还是重复她空间里的话。

看得清你就行。子三笑。

惟却认真了,那么为了我,就算是为了我。别沉溺在看不清的黑暗里永远的沉寂,就算是写暗无边际的小说,就算预见悲情,也相信幸福和快乐是结局好吗?因为你不是孤独的。在阳光下,像今天这样。好不好。看清这个并不明朗的世界,但是爱它。

子三低下头,沉默良久,不语。这等话何等苍白,何以深情,何人还会明知答案却不放弃。只,惟一。

惟没有再难为她。吻过她的眉心。说。小三,你若不想跟我到天之涯。我会陪你下地狱,抑或是上天堂。与你同在。一辈子都保护你,爱你。

子三就此靠在惟怀里。可这样直接的表白。她居然理解成兄妹之间的爱。并不是有意忽略。这是她的本性。只接受简单的人,事,物。一旦复杂就选择逃避。所以她依赖文字,只会对老人孩子动物植物敞开心怀。她说没有思想的东西最有安全感最过简单,和她一样。惟听后只有心疼。只愿她当个最简单的孩子。永远。

此后,惟再带子三出去时,子三依然像个孩子一样,她会站在垃圾车里,让惟推着跑。然后陌生的街道上就会传出他们的尖叫声和嘻笑声。直到惟被城管追得跑不动,便抱子三下来,牵着她跑。

或是在湘江边上,在地下通道,在闹街,她会拿个废纸盒,坐在惟旁边,静静的听他弹吉它,然后收着路人丢进来的钱。收入不菲,子三给惟鼓掌,或听得入神。甚至会让惟穿着像乞丐来弹进行对比。收入大不如前,她便请惟吃饭。惟因此把维塔斯的歌唱得无限深情,最过深情的便是陈小东的《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是她的手机铃声。

她或是看到电影里的《见鬼十法》,便要在深夜诡异阴森的小街道边引鬼出来,在有风的夜里拿着破碗在街上拼命的敲打,彼时,阴风阵阵,草木皆兵。两人皆是埋头静气。惟若是突然叫一下,她便要吓得躲进惟怀里,尖声鬼叫,双手紧紧拽着惟的手臂。或是在夜间抱着黑色的猫在小树林里穿梭,两人分开后看找不找得到对方。凉意阵阵,无孔不入。又被扔下独自一人,眼前不见鬼心里都有鬼。两人分开时,惟时常就在她身后,或吓吓她,或保护她。更有蝶仙。笔仙。水仙。各种花样玩尽,惟才知道她在写恐怖小说,越是怎样的恐怖怎样做,却总是把惟推到前面当挡箭牌,非得见见鬼长什么样不可。

她大多时候是沉默的,如若不是,便总是稀奇古怪的出些搜主意,让惟颜面尽失应接不暇。但惟无限的宠溺她,无限制的配合她的可爱,只要,她需要。

子三第n次忘记带钥匙时,正好在深夜11点,不好扰房东清梦。惟一脸诡笑,骑摩托车带子三到东南酒店。保安一脸的惊讶,他们立即小跑着一个接过惟手里的摩托车一个开门,惟牵着子三的手带她到前台。笑着问她想喝什么酒。

子三说,92年的葡萄酒加话梅。

惟便大着声音对前台的人说,我的未婚妻要喝92年的葡萄酒,多拿两包话梅。再准备点西餐和点心水果送到我房间。

子三一脸错锷。惟已经牵着她走了,一路牵着她到九楼。

一个保安开门的时候,子三漫开笑容伸出手道:谢谢,我叫程子三。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这样的笑有点做作是她缺乏安全感所表现出的假像。

程小姐好,我叫向阳。向阳伸出手与小三的手相握。偷偷的望向惟,惟跷起脚,装作不经意却意味深长的道:向阳,很好听的名字。嗯。我记住你了。

他们放开手。子三继续甜甜的说,嗯。很温暖的名字了。他们同时又望向惟,子三问,我可以请他一起唱歌吧?

惟拿出商场上的作风只看了向阳一眼理所当然的说,嗯,当然可以。

子三又问向阳。可以吗?

向阳这次可真慌了,他小心翼翼的故作为难说,非常荣幸。可是我今晚值夜班。嗯……

子三坐在惟身边低头嘟起嘴。她不悦的表情。惟无可奈何。站起来拍着向阳的肩道:去交接一下。

向阳出去后,子三嘻笑着说,哥,我什么时候成了你未婚妻了。

惟拥着她,吻她的眉,十足的戏谑。那要不先做女朋友。

他本来不打算说的,完全是出于忌妒。又完全没有信心只好半开玩笑的调笑。

子三笑,我可玩不起。

惟说,你玩得起什么。

子三削着梨子道,除了爱情。

惟便说,帮忙当我的末婚妻吧,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的钻石王老五太引人注目了。

子三便说,好,爱情是结束的开始。从此,永不相见。谁要违约。就从湘江跳下去。

他们约定。然后,子三笑容天真的道。击掌为誓。

惟伸出手,她的手拍打在惟的手掌上,声音尖锐清脆一声声疼在心里。子三又说,不如把你的兄弟于东也找来吧,听歌也许对他有好处了。

惟皱眉。于东六年来在医生的精心治辽下已好很多。只是心结所致。他不愿醒来。这一直是惟的心结,惟不愿意让他外出,外界的眼光他又怎么受得了了。子三猜到惟的顾虑,只说,我相信他有感觉。

惟打电话叫护士把阿东送来,惟本来只是来出差的,却因子三住了下来,并把阿东都接了过来。子三还以为他定居在长沙了。惟不禁苦笑。

敲门声响起,向阳进来,笑容满面。惟也一样。因为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前台的舒亚。他介绍。我的女朋友舒亚。舒亚笑笑,很快和子三熟络。酒水点心一样样接着上桌。阿东进来时是坐在轮椅上的。表情麻木,已经六年。房间里的人都望着阿东。子三握过阿东的手,即使他只是个植物人。惟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薄以安慰。她望着惟。在阿东的右手上画下一颗心的图型,缓慢且认真,接近残碎。然后紧紧把阿东的手包裹起来,如此虔诚。她陷入沉重的回忆,她的爷爷当时并没有轮椅可以坐,当时,她甚至没有能力为爷爷买一把轮椅。

舒亚试着碰触子三的手,子三很迅速的闪开,如此大的反应让舒亚的手直接落到阿东的左手上。她重复子三的动作,接近完美。

子三对舒亚笑,任何表情都像是假的,只落定内心惊惧。五个人的歌唱才刚开始。气氛正好。子三听得沉醉。正十二点。灯光全部黑透。东南酒店所有的服务员推着一个豪华的亮着十九根焟烛的生日蛋糕唱着英文版的祝你生日快乐。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欢快的声音都要掀透房顶。服务员递过惟准备的9朵玫瑰和生日礼物,惟送给子三说生日快乐。子三荡开明媚的笑容,在烛光荧光和她手上艳丽的红玫瑰的映衬之下容颜暗藏勉强。放下玫瑰花。在一片欢笑声中吹灭蜡烛,小心拆开漂亮夸张的生日礼物盒。一台漂亮的笔记本点亮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子三。她轻言谢谢。

在气氛最好时,应在场要求,惟第一次吻她,子三羞涩的低头,惟很不容易才吻到她,她睁睁的任惟吻过唇,再次悄然低头,不知是含蓄的婉拒还是过于羞涩。惟咬着下唇狡笑,一手拢着她的腰际,一手以食指触到她的下巴,暧昧的抬高,子三羞红了脸,惟意尤末尽的恣意吻她。一如他的拥抱感同窒息,怀里的人儿心跳狂乱……掌声喧哗。

服务员退去之后,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原来的5个人。向阳和舒亚开始漫长的情歌对唱。子三又走神,沉重如乌云一重一重的在她心上重叠,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从看见阿东的那一刻起,她凝重的心末曾消退,目光一直望向阿东。惟吻过她的眉心。想给她些许安慰亦让她转移注意力。

她的头轻轻的靠着惟的肩。回过神歉意的笑。你给的惊喜太大了,哥。她看到惟微微蹙着的眉。又说,为我唱首歌吧。

惟于是一首接一首的唱,以此拘留子三的目光,不知道自己唱了多少首,子三一直叫好,说,我点。

惟正是意气风发,豪爽的道,只要是你点的我都唱。结果十分可怜。他忘了子三有时候太可爱。她点了所有维塔斯的歌,高音所及,让惟喊破了喉咙。

子三笑得忘形,舒亚成功的解救了惟,她提议他们来首情歌对唱,子三被舒亚硬推着唱,实在是跑调得太夸张,惟迅速的放下了话筒。几个人取笑得前俯后仰的,舒亚立即起哄让子三独唱一首。

到底是破坏气氛的歌,子三问,我点陈晓东的《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惟帮她点了,这首歌依旧是跑调,亦跟不上节奏。但她把感情带进歌声中的殇诉,让人沉醉。一遍一遍,连思想都静止,只任她的悲情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似淡淡的悲怆悄然停止。音乐停了。房间里静溢得能捕捉到彼此的呼吸。一声沉重尖锐的钢铁划过地面打破凝重的沉静。他们望向轮椅上的阿东,只见他盯着荧幕。艰难的想要站起来。惟惊愕极了,起身要去扶他。子三拦住他。凝神望着阿东。没人敢让轻微的呼吸有一点点起伏。好像能影响阿东。虽然很吃力的动作持续了大约二分钟,但是他站起来了,又迅速瘫软的坐下,空洞无神的眼盯着子三。子三征征的递过话筒。郑重轻柔。阿东颤抖着手接过。按过重播。节奏响起,阿东撕哑的声音跟着唱。六年不曾说话的他唱得十分艰难,泪水一行行抑制不住的流下来。几人在他哽咽深情的音色里听得心碎。即使是六年时间的流逝,他依旧如六年前的清爽帅气,很像是荧幕里清逸的陈晓东。看上去无邪纯净。只是经由六年的沉淀,他的心他的歌他的泪不再澄澈。惟只祈求他所有的沉重所有的负累所有的情结都在他的歌声中有所释放。在抒缓的过程中渐渐恢复。

阿东唱完无力的坐下,这一首倾尽了他所有的心力。惟一拳打在他的胸膛。拥抱他。29年来几乎形影不离的兄弟。因他沦为六年植物人的兄弟。因亲情在爱情里跌落一睡不醒的兄弟。惟激动得热泪盈眶。

阿东牵动唇角,叫惟一哥。沧桑明显的刻画在脸上强调在音色里。惟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眶湿润,失控的不停的说,阿东,你终于醒了,终于……整整六年。为了这一刻,我等了足足六年……他们再次紧紧拥抱,深怕梦幻一样的苏醒再次沉睡。阿东坚难的叫惟,一哥……熟稔中夹带着残碎。亦艰难的对子三说,生日快乐。

谢谢。子三浅浅一笑,眼里闪过那么忧伤的疼痛。

因为深夜两个人的房间她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故意的要让向阳夹在他们中间,主动和向阳握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触别人,和一个人的接近除非那个人让他有安全感。惟想着,阿东是子三由内心并不抗拒的男人,从未有过。

舒亚已是泪流满面,她叫阿东,于总。阿东应着,嗯。声音苦涩撕哑。舒亚浅笑,说,我叫舒亚。

天亮的时候,阿东被送到医院。舒亚自告奋勇的说她可以去照顾。惟见她机灵便把她和向阳一起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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