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年07月17日 17:20
我的夫君宽厚仁慈,不知比他强上多少。
怎么就被他斗输了呢?
可我不能透露出一点忤逆,我缓缓低下头,沉声道:“那就请殿下高抬贵手,放我回到南齐吧。”
段明栩狭长双眸好似狐狸,“皇兄死了,你没有依仗,南齐此前亦不念旧情,你无人可靠。嫂嫂,就算回去,你可知你的下场?
“——人尽可夫,人尽可骑。”
他说得十分露骨。
我微微一惊,不须辨这是真话假话。
我识相地跪下来说:“多谢殿下关照。”
座上人久久不言,大殿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段明栩的目光正落在我的手臂上。
跪下时袖子被稍微捋上去一截,露出半截手臂来,那里被一条条像蚯蚓的伤痕缠绕着,触目惊心。
“嫂嫂,”段明栩第一次气息不稳 ,“他常打你吗?”
3.
我把袖子扯好,低头不说话。
段明栩走下来,弯腰时有垂落的发丝坠在我的肩上。
他随意地撩了撩我的衣袖,看清后道:“是新伤。”
然后突然就笑了。
我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恰好对上那双透着意味深长的眼睛。
“嫂嫂,”段明栩说,“我知你与皇兄琴瑟和谐,却不知如此情深似海。”
我很小就没了生母,我是养在皇后宫里的。帝后闲时喜欢逗我,在他们面前,我开心时就要张扬地笑,委屈了就要生硬地发一场脾气,他们喜欢看到可怜兮兮的我被安抚展颜的模样,实现他们高傲的善心。
段明霄死的时候,我喝了整夜酒,醒来时手臂上就多了累累的伤痕。
等南齐使者一来,新伤也变旧伤了。
旧戏重演罢了,这我熟悉。
就在段明栩夸我「情深似海,不惜自伤」的时候,我朝他笑了笑。
透过他的瞳孔,我看到自己的神情甚至有些得意。
这样不好。
我敛起笑容,恭敬道:“既然殿下已知此事,我便不再叨扰了。”
“别急。”段明栩转身回到座上,随手拎起酒壶递给我,道:“她们品不了这酒,你来。”
我举起酒壶,仰头就喝。
喝得太急,被呛得直咳。
段明栩看起来有些自讨无趣。
我擦了擦嘴边,说:“这酒是南齐运来的。”
难怪他说我能品。
可我不喜欢喝酒,所以在段明霄喝下数杯掺了毒的酒时,我因一滴不沾而安然无恙。
段明栩这才正眼看我,道:“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