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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爱过。离别二

书名:LOVE之碎片 作者:阳光花蕊 本章字数:3118

更新时间:2012年11月05日 18:57


翌日下午,夏雨涵醒转,恍恍然不知身在何处。房间里开了一整晚的电暖扇,一屋子的闷燥。她披上大大的羊绒披肩,下床去关了它,然后打开窗户。冬日的阳光依旧温和,经过细雨的洗刷,苍翠的松树洒下一片片密密的阴影,透着浓浓的凉意。

她裹紧披肩,随手点了一根烟。窗外有摆着货摊的小贩,在跟人交易着,双方都很大声地说着话,说着她听不懂的俚语方言。她就这样靠着窗站着看,忽然之间感觉很亲切,感觉自在安然——这里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需要她去认识。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也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简单明了的孤单,简单明了地去做她想做的事。

是的,她想去做的事!

秦刚,你知道吗?我已经踏上了你故乡的所在地。虽然不知道离你还有多远,但是我来了……我来,只想看看你。只想知道现在的你过得好不好……秦刚,还记得吗?相爱的时候,你无数次的说过要带我回来这里看看,可是我都拒绝了。现在想想是自己太傻吧,繁华有什么用?富贵又如何?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早已经千疮百孔!

她低下头,泪猝然跌落。想着自己不过是一个懦弱的可怜女子,生命太漫长,没有了爱,如果再不恨着谁,怀恋着谁,靠什么活下去呢?

细长的烟不经不觉已经烧到了尽头,闪着火光的烟蒂烧灼了一下夹着烟的指尖,一股钻心的疼!她急速地把它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着,来回地磨转……像踩着自己的心,很痛,很痛……却感觉麻木!

其实,她最应该恨的人是自己。今日的一切,不过是她自找的!能怪谁呢?但她也相信,人生聚散随因缘流转,是宿命的必然,谁也逃不掉!

穿戴齐整后,她下楼到了收银台。还是昨夜那个女人,眼底有深褐色的疲倦。

“你这就要走了吗?”看见她,那女人连忙站了起来。脸上堆着笑,语气里却带着遗憾。也许是为了那一百块钱的房费吧。

“嗯。”夏雨涵脸上泛起淡漠的笑,“房钱你不用退我了,管我一顿午餐好吗?这里我不熟……”

“行行行,没问题!”那女人没等她说完就已经眉开眼笑地连连答应,“你放心,我绝对能让你吃到我们这里的特产山珍!”

“我不讲究,随便就好。”

“那你先到楼上休息一下吧,三十分钟后准能吃上饭。”

“不用急的。我先去外面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好,你别走太远,这里的小街小巷特别多,不好认。”

“嗯。”

夏雨涵走出了客栈,外面的风很大,和屋里的温度有很大的差别。她把羊绒披肩扭成麻花状,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后悔没有买一件那种保暖却略显臃肿的羽绒服。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镇子上的街道都小小的,连两车道都勉强。幸好四个轮子的车子也不多,大多是两个轮子的,三个轮子的摩托车来来往往,因此也并不拥挤。

忽然,她看见有一间卖蜡染服装的店,很是好奇。走进去,一屋子沉静的花开:墨蓝、靛青、酱紫、棕黄……都绛着白色的花纹图案,光洁清晰,古朴典雅。

忽然,她看见了一件长及膝盖,宽下摆的墨蓝棉衣,上面团团簇簇的白勾勒出孔雀、牡丹、蝴蝶的图案,连衣襟的扣子都是猩红布料做的蝴蝶扣,很是让她喜欢。摸上去,软软的,里面的棉花含量应是不少。

可是店主呢?她进来那么久了,怎么就没看见一个人?

她把棉衣拿下来套在身上,那颜色衬得她那一张小小的脸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莹润,又隐约泛起难言的气韵。真是漂亮!她左右扭动着在穿衣镜前留恋,舍不得脱下来。

“喜欢吗?两百五十块钱。”清如冰碎的女声从左边掩着帘子的门传过来。“就一件哦。”

夏雨涵循声看过去,是一个年轻女孩,看着比她小几岁。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长得煞是可爱。“二百五?”她看她,嘴角是一抹掩不住的笑。

女孩听了,愣了一愣后也笑

:“那就便宜你两块钱好了。”

“好。”夏雨涵一边应着一边从手袋里掏钱包。

“你都不讲价吗?”

“讲价?”她愕然地抬头看向那女孩。女孩咬着唇,脸上有犹豫之色。是了,讲价!习惯了在商场里买衣服,她都忘了外面的服装店还是可以砍价的。“要不……你给我个实价?”

“哪有这样买衣服的?”女孩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沉吟了一下说,“要不,你给我一百九十八吧,两三天没发市了,就当你好心给我开个市?”她笑。

“没问题啊。”夏雨涵很爽快地给了她两张一百的,随口问。“你们这里的银行在哪儿?”

“银行吗?你一直往前走再左转就有一家工商银行。”

“噢,谢谢你。”接过找回来的钱,夏雨涵心情很好地走了出去。昨晚想了一夜,应该带些什么手信去看秦刚,最后还是觉得,那么热衷家乡教育的他,有什么比人民币更好,更实际,更具有意义的呢?

在银行排队等候的她,打了秦刚的电话,他没接,悠悠长长的拨音号,像等不到的未来……想想自己也是傻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学校吧,他又不知道她来,怎么可能随时带着手机?于是,她给他发了一个短信,让他看见了打她的电话。

回到客栈,大堂长长的过道上没有人,只有浓郁的香味一阵一阵扑过来,她方觉得自己已然饥肠辘辘。

“妈~~还不能吃饭吗?”二楼传来女子带点烦躁的询问声。

“再等等……”楼梯口正对着的厨房门探出了一个脑袋,正是老板娘。看见她很是惊喜。“你回来啦?快点过来,可以开饭了。”

“好。”

“小满,下来吃饭!”女人冲着楼梯喊了一句,复回头笑着问雨涵。“和我们一起吃,你不介意吧?”

夏雨涵微笑着摇摇头,说:“人多点一起吃,胃口也好一点。”

女人一边麻利的装着饭一边说:“你尝尝看,菜的味道你习不习惯?”

“嗯,很好吃呢。”她夹了一口的笋干木耳细嚼着,“小满是谁?”

“我女儿……她是小满那天出生的……”

“哎呀!可把我饿死了!一会儿我还得出去呢。”清如冰碎的声音闹嚷嚷地飞进来,跟着飘进来的居然是那个服装店的女孩。

“怎么是你?”她俩异口同声,而后一起笑了。

“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你们俩认识?”

“噢~~她那衣服就是我店里买的啊。”小满含了一大口饭,言语不清。

“又砍别人了吧?”

“哪有?!”小满斜了一眼妈妈,微嘟着嘴说,“看她那么漂亮,没舍得。”

夏雨涵笑出声,“嗯,她很厚道,自动给我减了价。”

“听到没?”小满不免得意,“我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哼~~你这叫三年不发市,发市吃三年!”

“妈~~~你就会损我!”小满气结,狠狠地瞪着妈妈。

大家一起笑了。

“小满……今年多大了?”雨涵好奇。

“21。”

“可是你那么年轻……”

“嗳,就是因为她年轻少不经事爱了不该爱的人,所以十八岁就生下了我咯!”小满一轮嘴像倒豆子似的,快得连她妈妈想捂她的嘴都来不及。惟有尴尬地对雨涵笑笑,没说话。倒是小满还有话说,“你知道吧,我小时候捱了多少白眼啊……”

“小满!”老板娘生生地喝住了她,转向雨涵说,“你别理她,吃多点菜。”

夏雨涵微笑着点点头,慢慢地吃着。原先让她食欲大开的菜肴变得索然无味。孩子……再少不经事,爱了不该爱的人,不还有个孩子吗?她呢?这一辈子,却是再也无法享受当妈妈的乐趣了……孩子……如果她有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小满,真可爱的名字!像她的人。小满……人生没有爱人,唯有孩子,算是小满。人生既无爱人,有无孩子,就只能永远是个画不满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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