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贵了吗？为什么她不可以？心底苦涩，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他……以前有女人怀过他的孩子吗？”

“这……”许嫣欲言又止，支吾了半晌说。“我不是很清楚。”

“那他‘只会有一个孩子’这句话是一个对她承诺还是，对自己立下的誓？”

“这重要吗？他们离婚那么多年，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做吗？”

“那我……怎么办呢？”

“要不，我先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不！”夏雨涵倏地抓住她的手，声音柔弱而坚定。“不要！嫣儿，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不相信……我要亲口问他，我想知道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那如果，他说不要呢？你……会怎样？”

“不要吗？这可是我第一个孩子啊！怎么可以不要……我会试着说服他，我得说服他！”

许嫣反握住她的手，眼底有心疼的泪光：“那你要答应我，好好跟他说，别冲动……别让自己受伤，可以吗？”

“好。可是嫣儿，会不会是我们担心得太多呢？也许鑫宇也会像周大哥那样欢喜不是吗？”

“嗯。”许嫣点点头，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但她分明记得，两年前宇的那个女朋友，就是因为死活要把已经怀孕三个多月的孩子生下来，最终得到的竟是他兜腹踢来的狠狠一脚……那样惨痛的一幕场景竟在她的面前上演：那痛得蜷缩在地上，哭叫声凄厉的女子；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宇不管不顾扬长而去的背影，都如同魔障一般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那女人也许会因为那一脚，一辈子失去了当母亲的欢乐。又或许因为那一脚，一生都有逃不掉的魔魇……后来的金钱和物质能填补那样深的伤口吗？她如何能想象雨涵会受到那样的待遇呢？

“嫣儿，嫣儿，你怎么啦？好好的，你怎么哭了呢？”

哭、了、么？她下意识地举手抹向脸颊，满手冰冷的水泽，不是泪又是什么？她强自镇定心神，挤出一丝笑：“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夏雨涵轻轻地“噢”了一声。忆起许嫣从前跟她说过的往事……许是想起了那许多的艰辛；想起了失去当母亲的乐趣，触景生情吧。她弯过身子，搂着她，低低地安慰：“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要相信明天会更好吗？可你总想着从前干嘛呢？我们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嗯。雨涵，你一定要好好的！”许嫣感觉眼眶酸胀得厉害，一颗泪，又轻轻地凝在睫上。

“你也是，要好好的。我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夏雨涵抬头，瞧见了她如水雾般朦胧的眸子，忽然觉得有点冷，有点怕，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你冷吗？”

她掩饰地笑笑，靠向椅背，倦倦地闭上了眼睛，答非所问：“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冬天了。”

许嫣握了握她的手心，下车，从车尾箱拿来一张薄薄的珊瑚绒毯子，从她的腰下盖上，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腿，然后开车离去。

夏雨涵在车子即将驶离医院大门的一瞬，回头望去：那个门诊部的大门远远的，人来人往。却像一条通向黑暗的甬道，进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走出来……无来由的冰寒从她的脚心一直向上蔓延，那么冷，冷得那么锥心刺骨……她不由得拉高毯子直到腋下……起风了，树枝和叶子都在摇晃。那些老了岁月，不堪重力的叶子苦苦纠缠树干不着，凄凄凉凉地落下。有的越飘越远，找不到根……有的落在地上，被一串串脚印践踏，枝零破碎……这就是宿命，逃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