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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白 30.往事,不了了之

书名:舔着伤口到天明 作者:夜将尽 本章字数:3779

更新时间:2011年07月07日 23:24


月色如水,照在人的身上,除去了夏日的燥热,却带着一阵怅然之意,席卷心头。

我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只见路佳慧在客厅看电视。她半躺在沙发上,发丝凌乱,却带着一种安静的美、寂寞的美、凄凉的美。她眼神迷离而又专注,顺着她的视线,我的目光遗落在了电视屏幕上,视线与之接触的那一刹那,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原来此刻的她正在看《伤城》,一部痛到了骨子里的电影。正如电影里所说,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伤城。

那么,路佳慧也是吗?

那么,我也是吗?

如果是,那么,我们的伤城之中又住着谁呢?

……

幽蓝色的灯光在偌大的客厅里,一闪一闪。我把身上的挎包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坐到路佳慧的旁边,也学着她的模样半躺着身子。这种姿势的确很舒服、很放松,没有丝毫的戒备。

路佳慧像是看得入迷了,竟没有发觉我就坐在她的旁边。她仍是迷离着眼,盯着电视机,脸上的表情单调却显得忧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林宇凡回来了。

哦,路佳慧应了一声,一如林宇凡离开时的平静。

片刻之后,她像是缓过神来,怔怔的望着我,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似欢喜,又似忧伤;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便暗淡了下去。

我说林宇凡回来了!我重复了一遍,道,我白天见过他了。

哦,路佳慧又轻轻地应了一声,问道,他还好吗?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说,反正他现在还没急着要走,等你们见面了你自己问他吧。

见路佳慧不说话,我便对她笑了笑,说,话说,林宇凡要跟你解释上次的那个误会呢!你不会不跟他见面吧?妹妹啊,你可千万不要为难了我这个说客啊!如果你不去,我在林宇凡面前不好交代的!

如果可以的话,见上一面也无妨。路佳慧说完,视线又回到电视屏幕上,眼镜眨都不眨一下,像是看得痴了,似乎只有眼前的这部电影能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然而,她的模样,却又像是在深思些什么,让人看得爱怜,不忍打扰。

夜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路佳慧都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却是在自己的卧室里。环顾四周,是惨白的墙壁,唯有清晨的一缕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方才为那冷冷的墙壁强添了几分暖意。

吃过早饭后,受林宇凡之托,我带着路佳慧去了KFC,林宇凡叫了全家桶,让我忍不住口中生津。

路佳慧坐在我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眼神一直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游离,像是在寻什么人,但更多的可能是漫无目的。

我知道,她看着周围的人,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她面对林宇凡的那份尴尬罢了。

林宇凡坐在我的对面,伸手抓了一只鸡腿,如饿狼扑食一般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对我和路佳慧说,你们也吃啊,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看样子林宇凡这小子多半是还没有吃早餐,一接到我电话就跑出来了。我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道,我们吃过了,林宇凡,你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

林宇凡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记得小白你喜欢吃鸡腿啊,而且还记得你不能吃辣,对吧?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热,脸一红,低下了头去。

这时,路佳慧突然轻笑了一声,调皮的说道,哟,小白,你也会害羞了。

我猛地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吃你的鸡腿,看你的帅哥,别搭什么野白!

林宇凡和路佳慧都被我这一句给逗乐了,气氛顿时显得自然了许多,我的心也随之一暖,于是乎,食欲大振,一手抓起一只鸡腿,对林宇凡道,来,我跟你比赛!

林宇凡怔了一下,随后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玩味的看着我,突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好!

我转过头对路佳慧使了个眼色,说,你也别愣着,一起来啊!

路佳慧此刻的表情只能用“震撼”二字来形容,她苦笑着,这次竟破天荒的没有拒绝我。

一间不大不小的KFC里,三个人如同上辈子才吃了八顿饱一般,大吃大喝。而周围的人,则是如同看饿狼一般瞪大了眼睛凝神看着这三个人,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那眼神,好不奇怪。

很快,那份全家桶便被我们三个人扫荡一空,之前那些恩恩怨怨,仿佛全在这酒足饭饱的一刻,烟消云散了。

这一天,我们聊了很多,却没有人说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包括那个不深不浅的误会。

或许,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早已默认了现在的这份新生的感情吧!

那些往事,终究是成为过去了,就算是提起了,也不过只是一份回忆。

如此而已,简单明了。

没有人去计较,因为,回忆,终究是回不去的。

往事,就那么不了了之。虽然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这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是不是好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或许,只有生活的经历和时间的累积才会让我们逐渐变得明白,抑或是,让我们变得越发的迷惘了。

且不去管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因为此刻的我们,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幸福,不论幸福它会在此驻足多久。这一刻,便是永远。

黄昏将至,大街上的人群颇多了些,兴许都是赶着回家和亲人一起共进晚餐吧!我和路佳慧同林宇凡道了声再见,寒暄了几句,便往家里赶。

今天早上出门时没跟爸妈打过招呼,真难想象他们会急成什么样子。路佳慧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担忧,怕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我牵着她盈盈可握的手,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我没有注意,自己的手心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回到家,路爸爸跟我妈正依偎在一起看电视,间我跟路佳慧回来了,两人相视一笑,便问我们,吃过晚饭了吗?

我和路佳慧异口同声的说道,吃过了。

路轩笑了笑,对我妈说,我就说她们俩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还不信!

是啊,妈妈长叹了一声,说,真快,孩子们都长大了,我还总是把她们当小孩看。

路轩轻轻地拍了拍妈妈的肩膀,道,就算长大了,在我们的眼里,也是长不大的孩子啊!说完,两人便又依偎在一起,看似幸福甜蜜。

我和路佳慧十分默契的相视一笑,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我打开电脑,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个苦涩却很欣慰的笑容,其实,爸爸妈妈,也是需要空间的。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开了。路佳慧穿着睡衣坐到我的床边,说,小白,我睡不着。

我笑了笑,问,傻丫头,你想什么呢?

路佳慧眼神蓦然变得忧伤了起来,好似一潭幽幽的湖水,仿佛微风吹过,便能泛起柔柔的涟漪。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竟幽深到让人觉得不真切的地步;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竟是我从来未曾见过的呆滞。似悲悯,似自责,似幽怨,又似怀念。

我不由得心头一颤,她是在怀念什么人呢?

良久,路佳慧才对我说道,小白,我想我亲妈了,她有心脏病,是被我气死的。她的话音刚落,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频临破碎。

我又何尝不会怀念我那逝去了不知身处天堂还是地狱的父亲?

他是被我亲手送上那条开满了血红色彼岸花的死亡之路的,这又怎能不让我自责?

我没想到,我和路佳慧居然在这方面也有所相似之处。

于是,我沉默了,任凭思绪涌起,无休无止。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直到路佳慧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儿,轻轻地唤了我一声小白,我才收敛了一些自己脸上僵硬的神色,掩饰道,没事没事。

殊不知,我的背上早已冷汗直冒。

路佳慧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小白,你就快要跟那“三叶草”见面了吧?约在什么时间?

我这才笑了笑,从回忆的伤城里走了出来,说道,快了。

哦,路佳慧饶有兴致,接着问道,话说,你们也会约在KFC吗?

嗯,应该会吧,到时候林宇凡会陪我一起去,你也要来吗?我说。

我?路佳慧露出惊讶的神色,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怕我会太紧张,到时候帮上倒忙就不好了!她说完,一溜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我顿时想起了“溜之大吉”四个字。

我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耸耸肩,望向窗外。

此刻,外表看似风平浪静的我内心其实早已波澜壮阔。因为在此刻,我又发了疯一般的习惯性的想起了“三叶草”,想起了那个叫做“莫妍”的女孩子。

忘了说,莫妍,便是我久违了的“三叶草”。她的名字很好听,让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轻唤着,呐喊着。

莫妍,快了,我们就快要见面了。

不知道,胆小的你还有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见到了我之后你是否还会一如既往。

***

这一章是以艾小白为中心写的最后一章了,后面便要揭开“三叶草女孩”莫妍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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