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4月18日 14:00
狠狠灌下一口。又自锅边挑出几大块肉,就着美酒一并送下肚去。“好酒!”口中赞道,赵拓将着酒葫隔空抛给老者。
火影边,一老一少两辈盗者就着锅中美味,你一口,我一口,畅饮开怀,不时有着爽朗笑声爆发开来,当空飘散。
夜色渐沉,铁锅之内余汤尚温,倾空酒葫自手中悄然滑落到地上。酒足饭饱的赵拓就地卧倒在火堆之旁,醉意微醺。
“嗖”迎面风声响起,赵拓懒洋洋地伸手一抓,却是对面曲天涯将着手中木筷横飞了过来。
“曲师叔,这人吃得太饱的时候呢,的确是会或多或少有些无聊,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总像个孩子嘛。”美酒佳肴装了满腹,赵拓赖在温暖的火堆旁,一动都不想动。
衣衫掠风声响,再一睁眼,数步之遥的老者已然正坐在自己身旁。眨了眨眼睛,赵拓身子不着痕迹地向外轻轻移了几寸。谁知道这性子古怪的老头又想玩什么花样。
“小子,你不是想让我提点提点你手上功夫吗?”单手轻抚过寒铁红尘,曲天涯沉声说道。
“蓬”原本慵懒正卧在地的赵拓浑身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自地上坐起,清秀面容之上满是喜色:“怎么?曲师叔你终于想通了?”
身入江湖,赵拓所面对得再也不是巴陵市井中那些一味靠着身上蛮力打拼争斗的粗野汉子。在岳阳城里,虽然受命于师傅严禁以武欺人的口谕,赵拓时常仍会被打得很惨,然而南街之上,他毕竟不会有性命之忧。
踏入江湖,随着眼前天地蓦然开朗,赵拓所遇见的敌家诸如南宫羽,丁玲,还有那奈何棱主,无一不是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英杰。连连遭遇强手劲敌,几番堕入死生之局,使得赵拓渴望变强的心念空前旺盛。想要在江湖中立足站稳,赵拓明白,自己首要的任务就是变强,变强,变得更强。
而身前的老者,就好比一座取之不尽挖之不绝的藏宝青山,日间浅浅几句话语已然使得自己获益匪浅,若是他肯指点一二,自己的武技必将迎来更上一层的契机。日后再遇南宫羽,赵拓心头无声浮现出一张骄纵鄙夷的英俊脸庞,想起那日之辱,一丝凶狠在其脸上一闪而过。
原本是要赢了赌约后才享有的收益,如今见得曲天涯松口,狂喜之下,赵拓双眸死死锁定在老者身上,生怕漏过他说的任何一字。
“呃,”被突然精神起来的赵拓骇了一跳,曲天涯定定地望着身前一脸期盼的少年,心中不禁感慨:这个性子,还当真跟他师傅年轻时候一摸一样。
“咳咳,”对面双目放光的赵拓望着自己的眼神就仿佛瞅见遗落在路旁的一件珍宝,眼眸里满是贪婪之色。曲天涯干咳了两声,略显尴尬地说道:“我是说提点一二,能领悟多少,还得看你自己”
“行了,曲师叔放心,我学不成也不会赖在你头上的。这就快开始吧。”撇了撇嘴,赵拓迫不及待地出声应道。
仰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曲天涯正色说道:“那日你央我传你红尘时,我说的那番话,你可曾记下了?”听到老者此问,赵拓耸拉下眼皮,没精打采地应道:“是,你说我学不来红尘拐,因为我根本没有 没有如师叔你一般的切身体会。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 ”
“这正是我要说的。”曲天涯接过话语,望着身旁一脸沮丧的赵拓:“我能驾驭红尘,是因为我与铁拐之间有着斩不断的联系,我的日间行动,我的生活统统离不开红尘拐。我的手指熟悉铁拐上每一寸地,红尘就如同我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曲天涯目光炯炯地望着赵拓双眼。
“是啊,我知道,我不可能同师叔一样,我懂 ”以为老者仍旧在说服着自己不要打红尘拐法的念头,赵拓心头兴奋之情顿减,无精打采地勉强出声应道。
“不,赵拓,你没懂我的意思。”望着兴致一落千丈的赵拓,曲天涯无声地笑了:“每个人都一定能找到契合自己的武技,告诉我,赵拓,你最熟悉的兵刃是什么?”
“拳头。”举起握拳右手,赵拓闷闷地应了一声。“拳脚当然也是,然而你忽略了另一样东西。”望着身前愣神看着自己的赵拓,曲天涯无声地扬起了手中光滑的木筷。
望着老者手上圆形细筷,赵拓皱了皱眉头,右手掌轻转间,一片薄如蝉翼,长约寸余的细狭刀片被他轻轻夹在食指与中指缝隙间。微微用力,细长刀片不停跳动在右掌四指缝间,飞旋刀片带着细微地嗡鸣声响,在一旁火光照耀下,散着淡淡寒芒。
曲起中指凌空一弹,蝉翼刀片乖巧地自右手跳至左手掌间,一面把玩着刀片,赵拓一面皱眉问道:“曲师叔,您老是不是归隐江湖,舒坦日子过得太久了?连片刀都认不出来了?”
片刀,说白了就是一双面刀片,是盗者手中最常见不过的基本工具。莫说同着摘星机弩这种盗门古物相比,就连各地沿街的小盗手中,也均是人手一把。片刀,就好比盗者的身份铭牌一般,人手皆备。只因着细长片刀,实在是太好用的便利盗具了。
长不过寸余,即便是孩童手掌也能牢牢隐匿下片刀全形。坊市之间贴身划破过往来客衣衫,包裹,吊坠,钱囊上的牵引细绳,雪亮刀锋屡试不爽。
人家钱囊用细线拴在腰旁袖间,你总不能用手去硬扯吧?是以片刀耍的娴熟可以说是入门为盗的基本条件,不会用片刀,那不妨直接去做强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