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3月22日 16:39
数九寒天,脸上盈盈欲落的汗滴却出卖了他的痛楚。细看过去,只见他古铜色的胳膊上有十几道深浅不一的刀口,最深的那条已经可见白森森的臂骨。
“国主。”她蹲下来,偎在一旁,轻轻抚过他的胳膊,语带哭腔。
“爱妃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朕还受得住。”南宫傲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抬手想要摩挲她的脸庞,却扯动伤口,痛得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爱妃不是最爱雪花么?今夜雪下得大,你先去帐外看看,朕随后就来。”他不想她看到他的伤而流泪,她哭的样子,比在胳膊上砍十刀更疼。
蓝珊瑚依依不舍,无比眷念地深深凝望他几眼,终是起身往帐外走,“好。”她没相到这几眼是她最后看见他,也没想到仅一个“好”字就是她与他最后的诀别。她提着繁星剑直奔南殇军营的时候,想的是提南殇国主的头颅回来为他庆功,她不想再看见他浴血奋战,满身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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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殇军营,司马棣的军帐。
戎装男子笔挺的身影立在帐前,风雪削就他满脸的冷冽与坚毅。他望着隐泽扎营的方向,眼睛里透着火,心里却淌着血。那个女人,她居然真如传闻所说,连打仗都陪在南宫傲身边。南宫傲究竟有什么好?会让她连看一眼自己,都不愿!忽然,他冷冷发笑——死人,再好也不能再陪伴她,不是么?
有人悄无声息地停在他身后。敏锐的感觉让他迅速地转身,举剑招架。当看清来人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她,忽然觉得很无力,但又抑制不住地愤怒。她居然来刺杀他了。很明显,这是为了南宫傲。四年前,她用隐身瞬移带走差点死在他剑下的南宫傲,如今,她又隐身瞬移到他军帐来。
司徒棣剑未出鞘,只守不攻。蓝珊瑚却招招凌厉,剑光与目光都有置司徒棣于死地的决心。司徒棣冷声道:“你就这么想杀了我?战场上奈不何,就连暗杀这样的招数都用上了。”
蓝珊瑚亦冷声回他,“两军交战,向来兵不厌诈。我只要能取得你首级,谁会管我是下毒还是暗杀!”
“哼。你就这么来了,就没想过不能活着回去吗?”
“想过。但是我坚信自己能活着回去,而且是提着你的头,活着回去。”
“蓝珊瑚!你这恶毒女人!”
“恶毒?战场女将冒险取对方主将首级,这怎么能是恶毒呢?你当夸我乃是巾帼不让须眉!”
“你!”他被她呛得没话说。又过了好多个回合,方问道:“是他让你来的?”
“你管不着。司徒棣,别废话了,拿命来吧!”她厉声吼,剑舞得宛若怒海狂花,晃得人眼花缭乱。司徒棣心像被刀割去了肉,努力平复后颤声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念旧情?”
“谁与你有旧情?别往脸上贴金了。”她说着,剑势更凌厉了几分。
司徒棣心灰意冷,“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我狠心了。”他说罢,大手拂掉剑鞘,举剑就朝蓝珊瑚刺过来。虽然他话尽于此,几个回合下来,却并使上全力,看上去都是置人死地的杀招,而实际上却又给蓝珊瑚留了生还的机会。他到底,还是于心不忍。虽然她无情,可他对她,始终有意。
微微错愣,蓝珊瑚的剑已直逼他胸口,不偏不倚。他迅速后退,抬眼望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是真的要杀他,毫不留情的!他的心更冷,如掉进冰窖。待躲过这一击,劈向她的剑就难免狠了些。剑光兜头罩下,眼看就要伤及她,他顿了顿,她已举剑来挡。
“噔”的一声,剑断成两截。不是他的剑,而是她的——削铁如泥的繁星剑。她错愕、惊讶且稍显恐慌,“怎么会?”她的剑怎么会断?
“你难道不知,春水化作冰心可断繁星剑?”他微微笑。他翻了许多兵器铸造谱,终于知道如何克制繁星剑。在南部极冷的地方,即使在暖意融融的春日,水亦能化作寒冰。取那里的千年寒冰铸剑,可摧毁世间任何武器。本不想毁了她的最爱,可是她却逼他这么做。趁她失神的瞬间,他一步上前,擒住她握着短剑的手反到背后,一手绕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蓝儿,你知不知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温香软玉在怀,他的喘息浓重而急促,声音有些沙哑。虽然怀里的人四肢僵硬,且愤力挣扎着,却丝毫不能影响他激动的情绪。
“你放开我!”她怒吼,手被他紧锢住,怎么都扯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