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3月19日 08:58
时候。童颜无暇看那些香衣鬓影,只捂着肚子哀声叫疼,苍白的脸颊上黄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地滴落。其实若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她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是的,没看错,她在笑。
三人到了“妙手回春”,店里的药童出来迎她们进去,只见正对着大门的药柜旁有一方布帘子,药童撩起帘子示意三人进去,显见得里面就是诊室。进去之后,果见有名身姿如若古松的枯瘦老头,约莫七十来岁,端端正正坐在一架凉榻旁边。他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眼睛里只见白,不见黑——竟是个瞎子。
“病人躺下,闲杂人等回避。”老头道,语速极缓。
小环小燕欲开口说些什么,童颜手一挥止住,两人只得恭敬地随药童出去了。药童出去后,老头伸手在凉榻所靠的墙上一按,原先垂帘的地方竟滑下一堵石墙来,将此处与外界完全隔绝。老头道:“老朽不喜欢有无关人等听到大夫与病人的谈话。”
童颜拭去颊上的汗滴,轻笑道:“我也是。”说罢轻移莲步,走到凉榻前躺下。老头干瘦的手伸出,却不是搭向童颜的手脉,而是在榻沿上有节奏地敲了四下,道:“姑娘没病,起来吧。”
“大夫看病,不是讲究望闻问切么?老先生尚未诊断,怎的就知小女子无病?”童颜疑惑道,面上却是漾出了无尽的笑意。老头也笑,“老朽是瞎子,想望也望不了姑娘的丽质天生。闻嘛,姑娘方才故作疼痛的呻吟,老朽已有耳闻。问,老朽问,姑娘会说实话么?切,姑娘既能用掐脉点穴的手法让旁人误以为你有病、难受,自然也可以用同样方法,让老朽诊不出脉象。”
“老先生果然非同常人。”童颜道,自榻上翻身而起,正对着老头盈盈下拜,道:“小女子童颜,拜见华老先生。”放眼普天之下,能仅闻其声就可辨出是否有疾者,不过三人。华鹊乃其中之一。年近古稀、且又是瞎子的,便只有华鹊。早年听闻华鹊隐居南殇国极西的凤栖镇一带,没想到这么巧,刚好到了他所在的药铺。童颜暗暗感叹上天待己不薄,等解了毒定要好生谢过皇天后土。
“姑娘这么年轻,居然知道老朽,很难得呀。起来吧。”华鹊并未否认自己的身份,伸手抬着童颜的胳膊扶她起身。待她站定,又开口道:“姑娘中毒已有半月,除了觉得浑身酸软,并无其它异样。今日姑娘来,就是想问老朽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治方法。老朽说的可对?”
“全对。”童颜道,静静等着华鹊后面的话。
华鹊已在方才扶童颜起身的瞬间搭过她的脉,“据老朽所知,这种毒江湖上称为‘软筋散’,无色无味,中毒者无性命之忧,只会全身疲软,提不起精神。姑娘中了毒还能行走如常,可见姑娘是个练家子,且内力还不错。”
“小女子确实练过几日拳脚。”童颜轻笑,谦虚道。“华老先生知之甚详,看来此毒有解?”
“自然是有解的。”华鹊一句话叫童颜悬着的心终是落在了实地。虽然已经找到人解毒,但是中毒的事情却还没有眉目。那下毒之人究竟是谁呢?能近她者,只有安纯、喜鹊和武剑平。安纯是她的师姐,不会下毒。武剑平是南殇迎亲将军,毒死她,他自己也逃不掉。可是喜鹊,也应该不会有下毒的可能呀!她原本是凤凰的贴身丫环,因怕童颜对凤凰的生活习性不了解,在别人面前露出了破绽,父皇这才派她伴嫁。她与童颜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恩怨情仇,按理来说也没有下毒的动机。但三人相较,她的可能却是最大。
撇开下毒者是谁不去管,童颜想不通的是,既然下毒,为什么单单叫她失去内力,而非干脆置她于死地?难道这下毒的人,也是要抢羽姬的人?又或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可那又是什么目的呢?
童颜边思虑边配合着华鹊,只见华鹊让她盘腿坐在凉榻上,自己依然坐在榻前的椅子上,枯黄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直挺的后背上重重拂过,从左到右,再由右至左。童颜只觉浑身燥热,像是在火锅里煎熬,顿时香汗如雨。不多时,热气渐渐褪去,童颜只觉身上蓦地轻了许多,头顶冒出了缕缕白烟。
“姑娘,感觉如何?”华鹊收回掌,抬手拂掉自己脸颊上的层层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