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2月24日 11:01
脚步轻盈,有如夜猫,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来凤客栈。这些人统一着黑衣,黑纱蒙面,双手各执一柄新月弯刀。那弯刀在漆黑的夜里闪着幽蓝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辛字号房内,童颜、阿拓趴在桌上,似是在沉睡,而男童打扮的茉姿,居然躺在离桌不远的地板上,发线散乱,像是忽然间倒下去的。
隔壁庚字号房的门吱嘎关上。一脸奸笑的瘦高青衣男子轻手轻脚走到房间中央,这里有张桌子,那天赐宗主正坐在桌旁凳子上。见他进来,立即起身,急不可耐地问道:“才德,情况如何?”
“宗主,瞧您急得。才德出手,您还不放心?”
“倒了?”天赐宗主眉尾扬得老高。
“嗯,三个都倒了,保管一时三刻醒不来。”
“才德呀,江湖人送你外号‘迷倒众生’,还真不是虚的。”
“宗主过奖。”吴才德道,“宗主,您想怎么惩罚那三个不敬的家伙?”
“待本宗主好好想想。”天赐宗主摸了下光滑的下巴,明明没有胡子,却装模作样捋了捋,很是滑稽。
“你没时间想了。”门外女音轻道,听来无比地刺耳,似要穿透耳膜心脏般。话音未落,黑衣蒙面女子已领着十来人破门而入,将天赐宗主与吴才德围在中间。黑衣女子朝床上望了一眼,只见安纯正一动不动地躺着。她并未说话,只将纤长的手指放在唇中发出一声轻啸。
那轻啸声的含义是:不伤人命,带走床上的女子。
众黑衣人立即会意,五人站在原地继续看着天赐宗主与吴才德,另五人则向床飞奔而去。此刻的安纯,因被吴才德强行喂服了嗜睡药物而处于昏睡状态中,对于房中的一切浑然不知。
这只不过片刻间的事情,天赐宗主还未缓过神来那五名黑衣人已欺至床前,当下喝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边说边一掌拍向某名黑衣人肩头——那黑衣人正伸手去捞床上的安纯。
黑衣女子未等天赐宗主掌风触及床前的黑衣人,已闪身向前,拧住他的手腕。冷声道:“小子,本座念你年纪轻轻,好心奉劝一句,若想再多活几年,就赶紧滚蛋。墨羽想要的人,从来没有人敢霸着不给,也没那个本事!”
天赐宗主一听墨羽二字,乍然色变。而吴才德更是连膝盖都软了,忙扯着天赐宗主的衣襟,附耳悄声道:“宗主,现如今不便与其硬碰。先将公主交给他们,等咱们的人到了再夺回来。您看怎么样?”
“也只好这般了。”天赐宗主敛眉低声,十分不情愿地对黑衣女子道:“今日你带走她,最好看紧点。保不准哪天本宗主就将她夺回来!”
“很好。本座等着。”黑衣女子道,眼底浮起丝许轻蔑的笑意。
吴才德护着天赐宗主夺窗而逃。黑衣人已将安纯扛在背上,一黑一白形成分明的对比。立于黑衣女子身侧的老四道:“香主,属下不明白,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还带她走?”
“她,不是公主。”黑衣女子冷冷道,“带她回去,去毒解穴,放了她,派人跟着她。”
“这……”老四沉吟道,不太明白香主的意思。
“老四,本座的耐性不好,你是知道的吧?”黑衣女子转身疾步朝门口走去,“最后解释一次,这女人,是公主的陪嫁丫头,明白了?”
“是,香主,老四明白了,都怪老四愚钝,害香主费力解释。”老四总算明白过来。这白衣女子是公主的陪嫁丫头,那么放了她,她自然会去找公主,派人跟着她,岂不是就能知道公主在何处了?嗯,香主真是聪明得紧啊。老四想着,对黑衣女子的崇敬不免又增添了几分。
殊不知他百般敬畏的香主其实也有料错的时候。此际正牌公主就在隔壁房里却不知,还想着跟踪安纯以得公主之所在。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过,此时他什么都没多想,只是好奇着,他们为何要刺杀公主呢?但杀手,从来没资格问东家理由,只能照本份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没有人留意到,转角的廊柱后面,躲藏着一个人——一个蓝发紫衫、长身玉立、肤皙如雪的青年男子,此人正是南宫瀚。借着廊里的烛光南宫瀚看清墨羽带走的女子,那装束,与跌落悬崖的凤凰有几分相似,但那容貌,却绝非凤凰。南宫瀚心下暗忖:起先还以为墨羽亦是为夺羽姬才在神女峰下手,却原来只是为了羽姬身边的侍女么?还是,他们只是暂时搞错对象了?
当下多思无果。待黑衣蒙面女子等人出得客栈大门,南宫瀚打了个响指,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快得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是从哪蹦出来的。南宫瀚低声道:“跟着他们。”那人道:“是!”立即没了踪影,如同来时那般,快得不可思议,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