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年12月22日 16:08
他依旧搀扶着梁老太跟着那个护士前行。
奇怪,怎么这条走廊那么长,走了那么久还没走完?
“护士小姐,请问……值班室还有多远?”秦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护士没有回答他,低着头只顾向前走,脚步越来越快。秦义也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但很快发现自己喘起了粗气。而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身边的梁老太毫不费力地跟着护士加快了脚步,自己与梁老太竟然差了一段距离,显然成了她搀着秦义向前疾行。
秦义有种感觉,是梁老太带着自己去值班室打针,而不是自己带着她。
前方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仿佛是个无底洞,正等着吞噬渐渐走进的人们。刚才走过的那盏灯好像已经在十米之外了,秦义觉得越来越暗,身上越来越冷。
忽然,秦义感觉有人从背后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领,他刚张口,嘴巴就被堵住了,走在前面的护士却没有察觉到,仍拖着沉重的脚步自顾自地走着,而更可怕的是梁老太不知何时也甩脱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护士继续往前走着。眼看着梁老太和那个护士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了黑暗里,秦义感到浑身仿佛虚脱般无能为力。
那个从背后抓住他的人,随着护士和梁老太的消失,也瞬间如同泡沫般失去了踪影,留下秦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里。
背后的指甲印隐隐作痛,还有窗外仍旧咆哮的大雨,告诉他这一切似乎并不是幻觉。
秦义觉得十分奇怪,因为就在此时此刻,走廊里原本昏暗的灯光忽然明亮起来。他立即沿着来的方向跑回去,说也奇怪,来的时候寒风阵阵,回去的时候却一点儿风也没有,而且走廊里变得很亮,一点儿也不想刚才那种昏暗的样子了。
跑回房间,秦义气喘吁吁地走回了梁老太的床位旁。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低下头来重重地喘息着。病房内的鼾声依旧此起彼伏,大家都睡得很香。
秦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无意中的朝着病床上望了一下,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床上赫然躺着双目紧闭的梁老太!
她睡得十分安稳,双手十分放松地垂在被角,病床下的鞋子整齐地码放着,一点都看不出曾经走出病房的痕迹。
秦义赶紧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可是,松开双手,眼前的场景如故。秦义受不了了。他想来想去,决定卷起梁老太的袖子看一看有没有针管的痕迹。其实按说就算她刚才跟着那名护士去扎针了,也断然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就能赶回病房,而且是无声无息的。
但是现在秦义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他伸出手慢慢地卷起了梁老太的袖子,雪白发皱的胳膊展现在他的眼前。
没有针眼,甚至连一个小血点儿都没有。
秦义又以最快速度卷起了另一只衣袖,结果完全一样。
等一下,秦义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这样动来动去,还卷她的袖子,她依然睡得那么熟?连表情都没变?
忽然,一股凉意冲上了他的头顶。摸着梁老太冰冷的皮肤,秦义的脑海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把手指伸向口鼻处试探梁老太的鼻息,结果真的和自己预料的一样。
不知何时,梁老太已经无声无息地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