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年06月02日 10:06
心情,他只想对丁泊辉的个人能力做个了解。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厚厚的本子依旧是那些陈旧的账目,只有三处可以清晰地看出油墨较新的痕迹。
那么久的时间,他只谈成过三笔生意?
怎么会这样?
那时,徐顺波就已经觉得这个老头很令人捉摸不透了。他相信一个人的能力再查,只要刻意为之,不可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才完成三桩“生意”。除非是他不想,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
他默默地算了算,如果只是完成了三桩,再加上政府每年给孤儿院的拨款……那他每个月给自己的钱按照这个比例来算,一点都不算少。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徐顺波这样想过。但是过了几秒钟,他的头脑有开始有些空白。虽然仍旧带着疑惑,但他清楚此地不宜久留,便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去。
就在他把账簿恢复原位时,书堆的最下层忽然出现了一幅画。
其实他刚才就知道那幅画的存在,只是当时注意力都在账簿上,未曾去注意过它。
现在,他关了手电筒准备离开,但月光正好不偏不倚地映在了那幅画上,使他的目光不得不被吸引了过去。
名家到底还是名家。徐顺波在心底默默感叹。
那幅母婴图,清晰细致得让他瞬间在心底肯定,活了那么大,它是自己见过最好看最生动的画。
没有多余的色彩,也没有刻意的勾勒。
如此逼真的母子,就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皮肤纹理清晰可见,甚至细微的表情乃至于心理活动,都可以让观画人仅靠画面内容便可得知。
一些观画的人经常会去猜测作品的内容和寓意,而丁泊辉的作品则完全不用。人物每一个细致的表情动作,甚至天气变化,他都能用线条勾勒的天衣无缝。
眼前的画,就仿佛是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每一个细节都是从真实人物以及景色中定格而成的。
当时他只是感叹了一下作品,还伸手抚摸了一下画作,而后将物品码放恢复原位,便匆匆离去了。
过了将近一周多的时间,丁泊辉忽然找到了他,请他帮忙联系“买家”。
“你不是很能干吗?怎么会需要我这个整天混日子的人帮忙?”徐顺波借机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想到了那本账簿,估计一个月过去了,姓丁的连一面纸都没有写满。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想笑。
丁泊辉显然无心与他搭话,自顾自地说起了安排。他直接切入了重点,说这次的生意十分重要。徐顺波却越听越糊涂,你买家还没有找到,何来的生意?问了半天,丁泊辉终于支支吾吾道:“这个孩子,必须卖掉!”
徐顺波愣了半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感到丁泊辉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而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他一定要卖掉的婴儿。因为徐顺波从他这个无论任何事都表现得十分淡定的老人身上,听出了一丝恐惧。像他这样的人,若能流露出一丝的恐惧,那就说明在他的心里的恐惧远要比所流露出的多出十几倍。
徐顺波暗生鄙夷,留了个心眼没有再继续刨根问底。他先答应了丁泊辉要帮他找买家的要求,并要了几张孩子的照片供买家一览。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能把丁院长吓成这样的小东西,到底是何等三头六臂的怪物。
徐顺波拿到照片后果然愣住了。照片上并非什么三头六臂抑或畸形儿,是个十分正常,甚至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干瘪婴儿。
只是,它是那晚在书房中无意中看到的画中的婴儿之一!
徐顺波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而这一次,他发现照片中婴儿的眼神都与那幅画中的无比相似!
难道……这就是画中的那个婴儿?只是……他偏偏记得那幅画完成的日期!
该死,为什么一定要去看不该看的东西呢?
从纸质以及墨水便不难看出那幅画已是年代久远之作。而最后一丝记忆也彻底打破了徐顺波那百分之一的侥幸幻想。
他清楚地记得,画的下角上写的日期是六十多年前。
等一下……徐顺波想起刚来这里打杂的时候,曾经去过丁泊辉的书房打扫。当时床头放了一张老旧的黑白全家福,上面有一位漂亮的女人,从他们以为的姿势来看,不难猜出她便是丁老头的母亲。
徐顺波拼命在脑海中搜索着那个女人的影像,并将之与母婴图中的女人进行对比。由于年代久远,照片不够清晰,他始终也未能想起那个女人具体模样。虽然轮廓十分相似,但也不能就此断定她便是丁泊辉的母亲。
只是……徐顺波想起了两个非常致命的重点:全家福中是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婴儿;母婴图里面也是两个孩子,是两个婴儿……但刚才,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老头,现在他手里拿的照片,还是个婴儿……
徐顺波当时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就连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无论是身处何处依旧会立即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还记得母婴图中这个一直是婴儿的婴儿,靠近颈部的地方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而手里这张照片,上面的婴儿也有一颗黑痣。全家福虽因年代久远且不能拿来对比,徐顺波没有考虑在内。
只是有一点他是十分肯定的,那就是,婴儿的眼睛。
这双眼睛无论谁都会过目不忘。因为……一般的婴儿绝对不会有那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