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在各自的沉默中进行着，杜思凡机械地夹着菜，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他的离开……可是，这是他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就算不去想，事实就摆在眼前，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

“在路上吃的干粮你都准备好了吗？”想了好久，她还是开口问道。

杜凌轩愣了愣，点头：“嗯。”

“晚上睡觉会冷的，你带上去年缝的那件毛皮袄吧。”

“嗯。”

“路过清平镇的时候，不要再去那家什么喜来客栈了，他家的东西好难吃！服务又不好，住房也贵，记得去对面那家……”

他眼中闪现出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回到江南后，记得向阿三嫂要青菜，她说好了要给我们留一筐的，千万别忘了。”

“嗯。”

“还有……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她别过脸去，感觉有什么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更何况还有两个人坐在他们中间，沉默地看着他们的互动，一言不发。

杜凌轩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都知道了，你别担心。等到了江南后，我会给你们来信的。”

“嗯。”杜思凡不敢再多说话，就怕再多说一句，眼泪就先下来了。

吃完饭后，她率先站了起来说道：“二叔，我有点累就先回房了，你一路顺风。再见。”

不等他反应，她就转身跑了出去。

杜凌轩凝视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终于轻声叹了一口气。

罗嘉宝担忧地看向他问道：“凌轩，凡儿跟了你那么久，你舍得让她留下？”

他转过脸来，沉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她不可能跟我一辈子的。”

“可是她很黏你。”这次开口的是杜凌煜。

杜凌轩抬头与他直视：“我知道你们是想弥补我失去了秋凡的这个遗憾，可是凡儿是凡儿，她和秋凡不一样，她是你们的女儿，难道你们就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再次离开你们吗？”

杜凌煜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他压低嗓子轻声说道：“凌轩，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是秋凡的转世……”

“大哥你疯了吗！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杜凌轩怒不可歇地打断他。

“我没疯，是靖远方丈告诉我的。”

“不可能的！简直一派胡言！凡儿明明就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又怎么会是秋凡呢！”

“凌轩，你要接受现实。”杜凌煜看着暴怒的他，转身握了握罗嘉宝的手：“我和宝儿都已经接受了……”

不可置信地盯着一直镇定冷静的二人，杜凌轩噌地站了起来，不料带倒了身后的凳子，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不管你们怎么想，也不管凡儿究竟是谁，她始终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也是我的侄女！这个事实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凌轩，”罗嘉宝站了起来，眼中闪着泪光：“这一切的错都怪我，如果我不是突然冒出来就不会把方秋凡赶走，害你这么多年来独身一人……凡儿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想比谁都更有资格替她说话……她一岁的时候我就让她跟你离开杜府了，不是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