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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毒雾

书名:月咏 作者:EI幻雪 本章字数:3308

更新时间:2011年01月20日 15:14


立在入口的爱莎亚没有动,即便是这么谨慎的她依然逐渐察觉到自己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幻觉,眼前的街道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变成了逆时针扭转的螺旋形态,并且能清楚地相继感觉到来自脑部和眼部的不同程度的刺痛感。

她立刻闭上双眼,但此刻克莱纳亚的街道却在脑中清晰地重现。她表情痛苦地用双手紧抱住自己的头,咬紧下唇使用封禁魔法屏蔽自己身上所有的肌肤层,试图摆脱由于刚才疏于防范而让混杂在腐臭味中的毒素沁入了皮肤所产生的幻觉。她用左手掌按住自己的左眼,艰难地张开血丝满布的右眼审视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严峻形势。腐臭味掩盖了能沁入肌肤的迷幻毒素,凭借这一点足够让人疏忽大意。

看来从一开始,鲁黎多瓦镇就是一个陷阱,她实在太大意了。

寂静街道上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与当年的克莱纳亚如出一辙。现在没有任何人和东西能再左右她的决定,她不容许两千多年前发生的惨剧在自己眼前再度重演。她唤出无形的黑色短剑刺入自己的左小臂。

“艾恩科利姆!”

她利用清醒的空隙召唤出大量的水,使它在自己身上形成一层贴身的透明保护膜来阻断致幻毒素的不断侵袭。左小臂上的黑色利剑消失,伤痕也不留痕迹地瞬间愈合,只有残留在衣服上的划口来证明她的身体曾经被刺开一个口。她默念咒语把残留的毒素从体内清出,眼球上数量惊人的红血丝也随着毒素排出而逐渐消退。她松开按着左眼的左手,深呼吸一口调整自己的状态,再一次仔细观察眼前的环境,银白之光乍现,白魔法精灵之剑尼维斯坦出现在手中。

她在确定将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过后,神经绷紧地踏入被重重阴霾所笼罩的鲁黎多瓦。

“菲迪斯?真的是菲迪斯?”

原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声音在近处响起,爱莎亚像只受到惊吓的大猫立刻转过身。她无法判断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拉梅斯是出于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她动作迅速地往前移动,向对方不留情面地挥剑。

反射神经经受长年的洗礼,即使面对突然的攻击,拉梅斯的身体依然能先于大脑快速反应过来,用手中的双刃成功架住了对方的长剑。他看着对方手中的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攻击自己。从惊讶的表情能看出,他根本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菲迪斯,你怎么了!我是拉梅斯啊!你不认得我了?”

爱莎亚挑起左眉打量着他好一会,刚好看到上一次见过的魔药师吉娜躲在他背后探出头来。左手银光再现,右手手指灵活地转动,尼维斯坦在她手里转了几圈后准确无误地重新回到银白的剑鞘当中。

她抱着剑,不大高兴地盯着拉梅斯看。

看到她把剑收起来,拉梅斯才松了口气,把双刃收回腰间的牛皮套里。“差点就被菲迪斯你砍死了,幸亏我身手敏捷。”

她目光淡然地扫了他们一眼,却惊讶地发现这两个人正常得没有产生什么异常的幻觉,似乎就连疼痛感也不存在。“你们没有中毒?”

拉梅斯认真地想了想爱莎亚的发问,露出疑惑的神情,“中毒?这倒没有。”句末,他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来之前喝了抗毒剂。说起来,菲迪斯你怎么会说我们中毒?难不成这里的雾气带毒?”

“我一个人进去就足够了。”

爱莎亚没有理会他近乎没有经过思考的问题,没有犹豫地转过身向着镇里的街道走去。她无论如何都必须阻止这里失控的场面继续下去。她得先找到放出毒气的源头。

看着她离开,拉梅斯向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挥手大喊——

“注意安全!”

在看到爱莎亚离开了可视范围,原本躲在他背后,害怕被爱莎亚看到的吉娜忽然跳起来用力地拍了拉梅斯的头一下。

“笨蛋!你怎么不拦住她?镇里面全都是毒气啊!”

拉梅斯抱着头,无辜地看着她。“菲迪斯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而且我相信她一定能平安归来。再说,菲迪斯可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厉害的魔女。我对她有信心!”他不是不想拦住她,而是根本拦不住!

听到倒数第二句话的吉娜不禁笑了起来去捉他的鸡脚,幸灾乐祸地把手

搭在他的肩上。

“咦?最厉害的不是尤艾歌小姨吗?”

“吉娜相信我,她们两个绝对是不同概念的两种人。虽然我不认同菲迪斯的人生观和做事的方式。可是我觉得能成为那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坚持自我的人也很厉害啊。”

“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你崇拜的魔女就变成了两个?唉。男性动物果然都是花心的。”一阵凉风吹过,吉娜立刻打了个冷颤。她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站着的拉梅斯。“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奇怪啊?我们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师父常说啊,越是没有人的地方就越危险的耶!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

拉梅斯没明白吉娜的暗示,自顾自地说着。“人影是没见一个,倒是出现了很多奇怪的气息。而且数量还密集得有点儿惊人。不过这不怕,不是我吹牛,当年接了委托在西西亚流域的大森林里面那会也是和现在差不多,后面的林子里都是一样飘着满满的毒雾,当时我和搭档还被一大群不知明的的生物给包围——”

面对突然出现还逐渐迫近他们,把他们包围起来,脸上还没有任何表情的人群,吉娜的心慌了起来,立刻伸出右手摇了摇拉梅斯的手臂,打断他的吹嘘。

“拉……拉梅斯你……你是说像现在这样吗?”

拉梅斯看了看眼前的人群一眼,下意识地顺着吉娜的话接下去。“这差不多了。”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被包围,也慌乱了起来。“啊!怎么突然闹出这么多人来!”

吉娜不知道拿眼前这堆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自控能力的人群该怎么办,又用手肘推了推拉梅斯。“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好像不大正常……拉梅斯,以你的专业判断,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到这眼节就别说什么有的没的专业判断,你兄弟我又不是当专业评估师的。这环境你兄弟我认为啊——”

在还没确定面前这些人全部没有生命气息之前,他不敢动手。但是面对逐渐逼近的人群,他也就打断长篇大论,给身边唯一的同伴简短地说明现在的状况。进入鲁黎多瓦镇的方向没有人群包围,他们只有往里面逃才有突破重围的机会。他身为赏金猎人自已一个人做决定当然很容易,可是他也清楚地明白到要让吉娜这个向来都犹豫不决的人做出决定绝对不容易。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我们要么和他们拼了,要么进去找菲迪斯求救。”

“虽然找那个半死不活的显得我们两个很失败……”吉娜找遍了随身携带的药袋也找不到让人群停止前进的办法,同时也被对方不慢的前进速度给吓得没了音。她见证过死亡,但从没想过死亡会离自己如此接近。

拉梅斯双手握紧双刃,挑了眉头等待着同伴的答案。“那么大魔药师你的意思是就算在危难之际也要勇于和敌人作斗争这么伟大?”

人群距离他们只有五米的距离,吉娜自然明白到现在这个距离再不捉紧机会跑他们就真的没有空隙跑不掉了。死亡的恐慌明确地向她袭来,直觉告诉她,只要人群一靠近,他们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她只可以赶紧迫使自己在这一刻作出决定生死的抉择,心里焦躁不安导致语速也在急速上升。

“不!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明白!在这里牺牲不是我们的任务!现在这里的状况十分危急,就管不上面子问题了!命只有一条,个人荣誉搁一边!我数一二三,之后我们就拿出吃奶的劲往里面跑!”

对!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求生的欲望从出生以来不曾如此强烈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拉梅斯每一次接下委托都是与死亡作出一次又一次的赌博,每一次的委托都与死亡如此接近。在他们的世界里,生死原本就只是一面镜子。她也稍微能理解这个名为菲迪斯的魔女的心情。这一刻,她仿佛触及了她未曾看到过的世界。

“好!就听你的!”

只见吉娜深呼吸一口,才慢慢准备开声。拉梅斯焦急得已经等不及她开始数数,毫无预警地就往镇里面拼了命地跑去。

“一!二!三——”三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吉娜就发觉不对劲,回头才看见拉梅斯已经先扔下跑掉了,自己立刻开跑不落在后面。“喂,你居然偷跑!”她一边指责他偷步,一边迈出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步伐跟在他后面快速跑进镇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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