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03月27日 16:05
地上,靳元澈率先走出城门。
而我们也赶紧紧随其后。
待最后一辆马车出了城门,沉重的城门也紧紧的闭起,城墙上的数百双眼睛就这样看着我们步步远离。
走了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城门,“停车。”靖轩叫停了车队,被丫头们掺扶着,我和靖轩一同走出了马车。
“谢谢靳将军出手相助。”靖轩朝他一作揖。
“我又欠将军一个人情了。”我也向他福了福身子,说道,“靳将军怎么会这时候出城?七扇门不是……”我知道我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所以顿了顿。
“我不是正好的,我是特意赶来的,我知道你们要走了,也一定会出不了城门。”靳元澈双目通红,想必在他来找我们之前,也是痛心了一夜。而他也知道自己的现况,所以躲避着我们的视线,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你们遣人送来老六的帛金,有心了。”
没想到是洪越无意中帮了我们一把。
“一点心意罢了,我们也完全帮不上忙。”靖轩搂着我,也是一脸哀伤。“也请靳将军节哀,不要太伤心了,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靳将军一定要振作,早日找到凶徒,以慰六当家和几个姑娘的在天之灵。”
靳将军一握拳,关节格格作响,十分用力,似是能将石头徒手掐爆,“这是一定的。”
“时间不早,靖轩唯有再此别过将军,待日后有靖轩能出一臂之力时,再还靳将军的人情,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匆匆一番交谈,我们就开始赶路要去跟一直等着我们的师晏会合。
撩起车帘,看着那逐渐缩小的一人与一马,我内心五味翻腾,数日前他的意气风发,好若隔世般飘忽且遥远。而今早离去的那人身影,仿佛还在眼前,虽然我和他见了几面,记得的只有高大和莽撞,可我却知道他也是一个好人。
这就是人的命运吗?
短暂而突然,一如灿烂燃烧过后的花火。
轻轻的,我放下了车帘,再却不看。
而望着我们渐渐远走,直至没有了踪影,靳元澈其中一手仍是握成拳,没有放开。
“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再敢不要回来龙城,远离这里,好好过你的日子,莫欣然。”靳元澈不知道,就这样让这个女子走,是不是正确的?可是真不愿见过两个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而弄得天翻地覆,起码不是现在……
如果他能将手中的玉牌掐得粉碎,那该有多好?
可它却是自己现在手上唯一的线索。
“圣夔堂!不报此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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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手脚已被人砍去,红色的鲜血从他断骨切肉的地方不停涌出,像一道道小河,汨汨而流,最终汇成一片血塘。
就这样一直流着血,已不知过了多久。
而他更被人一刀插入胸腹,像钉子一样被钉在了墙上,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能这样的情况下而活了下来,生生的承受着这生不如死的折磨,到底这人用了怎样的邪法?
“还有力气说话呢!”那人没有回答他的话,沼泽一样浓郁的黑色眼睛,无生无死,无乐无悲的看着他。“你是第一个过了这么久还能说话的人,果然男人的体质就跟女人的体质不同。”一边说着,他一边绕起手中如发丝一样细的银丝。“不用怕,只要轻轻的一下,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不……”就算被人砍手砍脚的钉在了墙上,高大的男人仍拼尽力,放手一搏。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这么快死吗?”把玩着手中的银丝,男人一步一步,一袭白衣如从地府而来的无常,慢慢的接管着他的生命。“因为我很讨厌你。”轻轻一弹,银丝如有生命一样的攀附在了他的脖子上,像被人拉动般的,紧贴着他的皮肤缓缓收紧,“因为你的鲁莽,差点要了她的命,所以我一直都在想着,如何百倍、千倍、万倍的在你身上讨回?”看着那被银丝步步紧逼的而惊恐到了极点的男人面孔,沉黑的眼珠子终是覆上了一点人间的喜乐。“你现在是不是也知道明邑公主为什么要死了呢?对的,因为她打她,她欺负她,而你们却在一边袖手旁观,隔岸观火,让她受你们的欺负!”雄雄的怒火染红了他的眼睛,红与黑的碰撞,异常激烈,也让他了无生气的眼睛有了一丝为人的触动。“所以我杀了她,然后再杀了你!哈哈哈……”
让那人再也来不及再问一句,男人十指向外一扯,被钉在墙上的男人的头颅像被人高高的抛起的球一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滚到了他的脚边。
瞄细的眸子对视着那头颅上死不瞑目的双眼,他一脚踩在那头颅上,像一脚踩着鸡蛋的感觉,重重的一下,暴突的眼珠、白色的脑浆和血都混杂在一起,洨淋在他精致的鞋面上。
“主人。”得力的下属马上让人把尸首和头颅带走,再让人把干净的衣服呈上,让他替换。
“东西准备好了么?”
“按您的吩咐已经在这里了。”
把玩着手中的玉牌,黑得发亮的玉牌手工十分精致。“让人将这个和他尸首放在一块。”
“主人,这是为何?”圣夔堂明明就是他们重要的一员,他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要这样栽赃。
“我只是让所有人明白,背叛我的人有什么下场。”想偷偷和帝君合作,借以铲除他,真以为这般滴水不漏让他没有察觉?
“圣夔堂……”竟然敢背叛?这下子下属没话说了。
“而且要是没有这个玉牌,陆靖轩他们可能就走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