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年12月24日 19:51
“怎么了?不满意?”风焰灵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小厮们动作很快,一会就都出去了。只有几个侍女来候着为风焰灵更衣沐浴。炽渊就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红衣湿湿地被侍女剥了下来,露出了中衣。伤口像是被千刀万剐之后得出的。浅粉色的中衣都与里面的亵衣粘在了一起。脱下亵衣时,侍女都已经跑了出去。
气味浑噩腐臭,样子更是恶心。炽渊却直直地看着,慢慢走近她,要亲手帮她脱下与血肉粘在一起的亵衣。
风焰灵有些心疼地说:“傻孩子,你别管了。听话,不然你会难受的。”
“别说话。”炽渊喑哑地说着。他紧绷地看着那个图画,伤口开始长出肉丝,但随着里衣的抽离,脆弱的肉丝又重新断开。千万颗血珠又开始滚落。其间还有浊黄的脓水渗着血色和肉丝一齐流下,覆盖滴入下一处伤口。
风焰灵轻哼了一声。炽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巾帕擦拭着血和脓,免得再渗进别的伤口。
“不用这么麻烦,就直接脱吧。”风焰灵苍白着俊脸说道。但见炽渊固执地没有理她,便虚弱地说道:“我是说真的。这样小心,我的后背不知道还有疼多久,还不如一次疼个痛快。你还是回去吧。我这么骄傲的人是不会再看别人嫌我恶心的表情。所以你就出去吧,而且是被我赶出去的。”额上冷汗满布,背对着炽渊,却发现他正动情地吻上了她的发顶。
炽渊有些稚气的问道:“你恨我吗?若不是我,如今你也不会成个样子了。”
风焰灵挂着笑,但却不难看出其中的苦涩:“恨?不,这都是我的命。天意如此,谁也不怨。”
她往前迈了一步,离他远点,然后眼神倏地一变,混沌的瞳孔中散发出一股狠辣,接着与血肉相连的亵衣活生生地被她自己“撕”下来了。惨烈的图画鲜明的在她背上。
满屋子里都是血腥腐朽的味道,洗澡水冒出的蒸汽更使空气窒闷,整个房间都让人喘不过气。
炽渊瞪着凤目厉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还不恨他吗?她难道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残忍就是对他的惩罚吗?泪,无声的滑落。都是他!为什么要嫉妒?为什么要告密?为什么要害她承受这些!
风焰灵笑容不改,只是眼睛加深了怜爱,说:“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小渊,出去吧,不然你会更难过。”
炽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风焰灵侧眼看他,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徒步走向浴盆,温柔的说:“你看,纯净的水上飘着鲜艳的花瓣。多么唯美的画面,可惜马上就会变得恶心,甚至令人反胃作呕。”说着她又脱下裤子,光溜溜地跃进浴盆,“啊……真舒服。花瓣经过热水的浸泡,分解出了花汁,既消毒又杀菌,神道皮肤里真是……钻心的疼呀!”盆中的水慢慢变红,片片花瓣漂浮在浅红色水上,妖异鲜艳。
炽渊双手颤抖,脸上的泪水更将汹涌。风焰灵微微站起,在他眉心印下一吻,曼声安慰道:“不要哭了,你去准备好药吧。不要再看了,一定要听话,毕竟要人家看着洗澡,感觉不是很好。”这个吻仿佛熨进了炽渊的心里。他乖乖地点了点头,她又说道:“我觉得应该龙肆做一个轮椅。”
一听此话,炽渊瞬间一动下一秒就恢复了原状,然后又乖乖地点了点头,“我早就为他作好了。”无论你再怎么样,脑子里想的也都是龙肆。
他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嗅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才知道了屋里的味道真的很难闻。侧头看向一直坐在屋外石阶上的龙肆,说:“若是你在的话,说不定比我哭的还惨。所以我哭得流口水都比你美比你镇定。龙肆,你知道吗?她原来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残忍,对自己更狠。”
龙肆的眼神一变,然后又问道:“如果她现在要离开了,你会怎么样?”
炽渊有些自信:“当然要想尽方法把她留住了。你也不是也这么想吗?!”
龙肆又问:“如果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呢?”
炽渊严肃握紧拳头在袖中,说:“闯去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然后把她困在身边,永远也不让她离开。”
龙肆复问:“如果会伤害到她呢?”
炽渊甩开广袖,边走边说:“别说什么伤害,她就是死也要死在我怀里。”说完他已经走远。
龙寺举步维艰的进屋,踉踉跄跄地迈过门槛,走到浴盆旁几乎是在匍匐了。
“进来了?这里很臭。连我都呆不下去,你们怎么都愿意进来?”他用巾帕往自己的手臂上淋水。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语气,龙肆心中一片苦涩,沉声道:“你刚才应该听到他的话了吗。你还要离开吗?”
风焰灵转过头,饶有兴趣地说:“你这也太小看我了。他的心眼、本事,都是我教的。他能跟我斗吗?你以为我刚才对自己这么狠是为了什么?!”
龙肆苦笑:“他变了不少,而你现在却还是这么骄傲。”是他想得太好了,有谁能让她停止脚步?
“哼!我的一切都值得我去骄傲。我为什么要改变?我觉得这样很好。”他骄傲而又霸道地说。
“为什么要走不可?在这里过一辈子不好吗?”陪在我身边可以吗?炽渊手里拿着一瓶药从门口走进。
风焰灵自然地笑,样子没有一点错愕。倒是龙肆尴尬地咳了一下。
“你想知道为什么?”风焰灵笑得很贼,“因为无字天书在依琅山里。”一语如惊石,炸在其他两人的心里。
龙肆坐到椅子上,紧皱眉沉默不语。炽渊阴着脸将药瓶递给她,然后问道:“为什么要骗我?”他根本不相信无字天书在人间,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骗你?你应该最知道我有多恨它吧。若不是真的,我好端端地提它干什么?”她开始往背后淋水,“它对我说了我今生的身世,还有其它的十六个字,我不说假话的。”最后的一句话说的有点委屈。
龙肆面色铁青:“冥儿,你……”
“请你叫我风焰灵或者风姑娘,我不是什么冥儿。”风焰灵打断他。
“好,风姑娘。”他说,“那十六字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风焰灵斩钉截铁说:“不能,天机不可泄露。”
炽渊笑了并且笑得很可爱:“那我亲自去依琅山,把无字天书带来这里。”
风焰灵惬意地说了声随便。
龙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炽渊一个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说:“阿肆,这么盯着一个姑娘沐浴有点不太好吧?!”说着就搀住他,“走吧,我令人将轮椅带出来了,你去试坐一下吧。咱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要参观人家洗澡了。”龙肆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他安静地听着,直到两人脚步声远了,她倏地跃起甩了甩身上的水,快速地穿上衣服。对趴在床上装死的紫狼说:”小鬼头起来吧,我们要快点走。争取在他赶到之前上山,取走天书。“
今天她才不是有意要与龙肆见面的,而是在打探地形,而小鬼头是匹神狼,伤口就算没有药都能自行愈合,更何况擦了炽渊的灵药。他们只是一直在伺机而动。
穿好衣服,拿上事先收拾好的衣物和桌上的药,便和紫狼贼兮兮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