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1月11日 20:49
兰绮闻言怒气大涨,双颊通红咬牙切齿,想她堂堂武林盟主之女何曾受过这般屈辱,今日竟被这小伙计当众为难,兰绮气不过刚想当众发难给这小二一显颜色,却又蓦地止步,念及自己乃是逃脱之身,行事自当小心谨慎,怎可在这人流涌杂之地闹出乱子来。
如今事已至此,若是能免去赔偿及早放他二人速速离去,便是被他怒骂几句又何妨。兰绮既已决定这般自然是一再忍让静观其变,整个南头面摊仅剩小二一人喋喋不休的指责。
与此同时,经过湖边怪事后的舞孝正渐渐没入人流,徐徐向南而来。说也奇异,历经此事之后,舞孝体内那股烦闷之气悄然而去,整个人倒是越发轻便了些。此刻的她已渐趋缓过神来,将湖边一事暂且搁置心底。秋夜月凉如水,料峭清寒,而满身湿漉的衣衫已被鼓鼓寒风吹干,她却似已然未觉,或许经过极寒地狱淬炼后的她对此等程度的清冷早已不屑一顾了吧。
舞孝有些疲惫,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一时间也不知前方出了什么乱子,引得百姓奔走相向。舞孝就在无意之间莫名而然的被人群推到南街的面摊前,随着好事的人流凑到了看热闹之地。舞孝还未能及时放眼望去,便听闻一女子怒嚷道:“你若伤及馒头一根汗毛,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待舞孝进得圈内方才瞧得真切,只见一满脸怒容的红衣女子正手执利刃威慑几名男子。离姑娘最近那人也就四十五六年纪,只见那男子五岳朝地,面如黄蜡,下颚留有几缕山羊须髭,整个人在锦衣华服相衬下反倒更显骨瘦如柴,形如僵尸,叫人难生好意。舞孝微微侧身望去,却见这男子身后站着两名美鬤大汉,其二人合力压制着一名年纪尚浅身子肥硕的少年,想必他便是这红衣女子口中维护之人吧!
此时那少年发出低吟,想是喉咙被那两名大汉卡的太紧,略显难受。红衣女子一见少年这般痛楚模样,哪里还站得住,藕臂一挥长剑白光惊闪,唰的一声掠过男子须鬤,剑锋所处之地卷起层层尘土,待众人拂袖遮掩之际,只闻“砰砰”几声忽感木屑横飞而来,打得看客浑身生疼,众人大惊速速退后数步,此时地界空旷,红衣女子挥剑之声更显狰狞。
舞孝被那尘土呛得连咳了数声,待定睛看去,只见那女子与僵尸二人成对峙之势。众人被这红衣女子的剑气怔住,皆哑口不言,而那僵尸男子却胸有成竹似乎料定红衣女子不会轻易动手。那女子见僵尸未有丝毫怯懦之色,恼羞成怒道:“黄脸老儿,若是惜命,速速放了我家哥哥!”
那僵尸男子一挥衣袖,对女子之言置若罔闻,开口道:“十两纹银。”其嗓音极为尖细,形同阉人。
“你说什么!?”红衣女子盛怒之下以剑相抵低吼道。
“你毁我面摊多张桌椅,收你十两已是我宅心仁厚,念你年纪轻轻处事莽撞不多加为难。”
“你!你满口胡言毫不知羞!明明是你趁其不备,挟持我家哥哥在先,逼钱在后,还装什么救世观音!无需多言,放开馒头!”红衣女子据理力争,毫不相让,使剑横扫,将那男子须鬤削的一根不剩,惹得众人哄然大笑。那僵尸男子被红衣女子当众羞辱至此,自然也憋不住怒火攻心,尖声叫嚷道:“猖狂小儿,敬酒不吃吃罚酒!”言毕便徒手当众教训起那肥胖少年。红衣女子见此大骇,手握兵刃欲刺僵尸却又受其要挟不敢贸然动手,这进退维谷之际,只得忍痛看着少年被人欺侮。
红衣女子心想你不过是想追回银两,即便动手也该留下余地才是,哪知那男子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力敌九牛,几拳之下便将少年打得嘴角流血不止。红衣女子一见少年吐血,失声惊叫道:“住手!住手!僵尸老儿,你究竟要如何?!”
那男子见女子被牵制住,心神慌乱,声势全无,顿有出了恶气之快感,于是甩手上前,慢条斯理说道:“我一买卖人为钱而已,你若肯还钱我又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
舞孝闻言,心想这面摊掌柜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这姑娘不无过错,人家又何必为难于她,整件事不过是个钱字,待这姑娘赔了钱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舞孝凝眸细望了一番这红衣女子,只见其眉头微蹙,嘴角嗫嚅似有难言之隐,莫非真是这女子有错着在先?正当舞孝揣测之时,一贼眉鼠眼的面摊伙计凑上前来嚷了这么一句:“这丫头根本没银两”舞孝也就顿时了然了,她猜的一点不错,这症结果然在红衣姑娘这里。
僵尸掌柜的见红衣姑娘迟迟不出声,也知道是事出何因,于是鬼眼一瞟,身后两壮汉便动手教训起了少年。红衣女子见状,不顾自身安危,闪身护于少年身上,一连吃了壮汉几记拳头。红衣女子转头望向僵尸,目眦猩红,含恨吃痛骂道:“你个贼王八的臭僵尸!我爹乃是武林盟主于云鹤,今日你这般对我,他日我爹定叫你尸骨无存!”
“哈哈哈哈哈……”那僵尸忽而仰天大笑,随后转身走向众人一脸愤慨道:“诸位也看明白了,这女娃吃面赖账在先又拆我面摊,继而持剑毁我容颜,这到也罢,我王五何须跟一黄毛丫头一般见识?只这丫头却不知悔改大言不惭,竟敢妄称是于老前辈千金,实乃欺世盗名之辈,如
若就这么轻易饶她,他日还不知会依仗前辈之名惹出什么乱子来,大伙说,是不是该好好惩戒她一番?!”
于兰绮万万没想到这僵尸竟会以维护她爹的名声做说辞煽动群众,更未料到他这一席话下去竟是一呼百应!兰绮苦笑,着实不知自己究竟是该欢颜还是愤怒。